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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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行低低應一聲,這時才低頭抖落頭發上未曾消融的雪花。方才商玦使壞潑他一腦袋雪,他卻丁點要報復回去的意思都沒有,抖摟完,胳膊重新跟商玦貼緊。 商玦沒看他,眼睛直視著雪亮的道路,眉心微蹙,聽著自己混亂的心跳,表情特別嚴肅。 ……我不對勁。 當然,他心想,最不對勁的肯定是旁邊這個。 傻逼難不成其實是一種???還會傳染的? 到了宿舍門口,陸嶼行卻沒回去,又不嫌麻煩地把商玦給送到了校門口。 他把傘柄遞給商玦,面對著面,終于要道別。冰雪消融之后,陸嶼行的脖子變得很紅,頸側的皮膚大概也是燙的。 商玦把他發紅的脖子看得一清二楚,問:“你……不會感冒吧?” 陸嶼行怔住兩秒,輕輕笑了。他道:“沒準會?!?/br> “……”商玦這時候反應過來,他就弄了那么丁點的雪,這要是都感冒,這身體素質干脆也別出門了。 陸嶼行:“真感冒了怎么辦?” 商玦故意沉下臉,說:“那就吃藥唄。我走了?!?/br> 陸嶼行沒讓他走,忽地上前特別用力地抱住他,guntang的頸部跟商玦微涼的下巴蹭到一起,感覺很奇妙。他很低地哼了一聲。 商玦手里的傘差點被這一聲sao掉,臭著臉推他一下:“喂,在學校呢……” 他真服了,這家伙該不會有皮膚饑渴癥吧? 陸嶼行笑道:“沒監控?!?/br> 商玦抬頭,四處張望一圈,這小角落里還真沒有監控。 怎么就不安個監控?外賣被偷了怎么辦…… 這附近來往人多,陸嶼行抱了沒多久便把手撒開。 他盯著商玦的臉看,眼神有些熱,黑亮的眼睛真的像一只忠誠的大型犬,有種令人意外的黏糊勁兒。 商玦很難想象,這種眼神居然是出現在陸嶼行身上的。 太熱情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回應。仿佛只要探出手稍作回應,他就會更加用力地抱上來,永遠不會被推開,永遠不會拋棄他。 是我的狗。 商玦腦子里冒出這幾個字,心臟好像被對方熾熱的眼神煨得熱了起來。 緊接著他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戰。 不對…… 商玦的頭腦倏地清醒了。 不對,是假的。 他心里憑空地長出一種令人煩躁的懊喪來,好不容易暖熱的心臟迅速降溫,仿佛也被人兜頭潑了一捧零下的雪。 商玦愣了一會兒,突然就對自己有點厭惡,特別想立刻、馬上回家。 回家做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想回去。 他勾出一個慣性的笑,努力放軟聲音說:“寶貝兒我回去了??!” 陸嶼行雙唇啟開,正要說什么,但商玦沒等他點頭就抓著傘轉身走了。 他覺著也沒必要等對方點頭吧? 他真不想再看見那張臉,那雙眼,傻得要死。怎么能有人談戀愛的時候跟變了個人似的,之前不是面癱嗎? 商玦簡直要懷疑,之前那個跟他對上眼都要冷著臉把頭撇到一邊的人,跟眼前這個是不是同一個了。 雖然心里很急,但商玦走得不算快。在這種下雪天,腳踩進雪地里再拔出來,總要費點時間。 他走出很遠,大概有好幾百米,五六分鐘。 校外的路燈不如校園內明亮,他貼著道路最右邊,踩著腳下映在雪地上的斑駁樹影。 積雪被他的腳步踩得咯吱咯吱的。 商玦糟糕的心情在這種干凈的噪音中平復下來,然后又很慢很慢地,陷入一個安靜又黑暗的深淵,抵達另一個更加糟糕的極端。 他被一種奇異的、冰冷的安全感包圍。 幾分鐘前那種迫切地想要回家的沖動跟著消散,他知道回去之后的感覺不會比現在更好。 商玦恍惚意識到,他原來不是想回家,只是想從陸嶼行的眼神里逃走。 他漸漸感覺冷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濕的涼氣。 這口冷氣從他的肺里呼出來時,商玦忽然聽到身后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靠近,步頻跟得很穩,卻沒聽見人聲。 像是那種存在于志怪傳說里的恐怖情節。商玦挑了下眉,并無多少畏懼。 他于是冷不丁剎住腳步,一回頭,陸嶼行在他身后僅有三米遠的位置凝視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商玦:……………… 商玦差點沒氣吐血。 你他媽! 他跟了我多久?應該是從一開始就跟在后頭吧,五六分鐘了踏馬一聲不吭!這什么行為?變態都干不出來這檔子事吧! 陸嶼行望著他沉默。他長相太標志,但眼珠子透冷光,不做表情時就看著有點兇。 那把黑傘被他收起來拿在手里。跟了一路,還沒打傘。 商玦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吊在嗓子眼里,“寶貝”都不想叫了:“你跟著我怎么不出聲???” 陸嶼行微微擰起眉看著他,語氣很怪,但怪得很平靜:“你不等我說再見就走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聽我說話?!?/br> 商玦:“……” 就因為我沒等你說再見,你就要一聲不響地追上來? 還有你這什么語氣,是在陰陽怪氣我吧?陸大學神你的心靈是有多脆弱? 無數句臟話在他腦子里奔騰而過,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了:“行,行,是我不對,居然把這么重要的規矩給忘了?!彼Z氣挺軟的,唯獨把“重要”兩個字咬得很重。 “那,寶貝我現在聽你說好不好?再見,再見!” 陸嶼行沒說“再見”,幾步趕了上來,仗著附近沒人,微一彎腰鉆到商玦傘底下,胸口熱烘烘地貼上他的后背。陸嶼行外套上都是雪花,面料也有些濕了,可商玦真感覺這人貼上來的時候是熱的。 他把那副有點怪的調子收了起來,垂首親了親商玦脖子后面微微突起的骨頭,看著那塊皮膚沒多久泛起了紅,然后他走到了商玦身側的位置,說:“都到這兒了,我送你到家?!?/br> 商玦一下子,什么脾氣都沒了,張了張嘴,無語又吃驚地想:他真的好有??! 第33章 陸嶼行把商玦送到了住戶樓底下。 來回折騰白跑一趟,商玦覺著這行為簡直不要太莫名其妙。但陸嶼行倒是挺樂意的,甚至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想陪著他再多走一段路。 商玦沒邀請他上去,陸嶼行也沒提。 他把商玦的手攥了攥,又無意義地叫了商玦一聲。 商玦:“干嘛?” 陸嶼行安靜了片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叫商玦的名字。 他沒商玦那么敏銳,也沒商玦聰明,看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怎么了。 但他還是能隱約地感覺到什么,在商玦跟他在校門口分別時,對他笑的時候,不是很真心。 “我是你男朋友?!彼J真地說,“你可以依賴我?!?/br> “……” cao,這家伙好煩。 商玦慢慢低頭,下巴收進寬松的領口里,過了會兒才回了個不情不愿的“嗯”字。 * 幾日后,冰雪消融。陳雪融在a市待了十天,工作也耽擱了十天。她不是能悠哉游哉放任自己輕松太久的性格,陪夠了商玦也就回去了。 離開的這天,正巧趕上商玦沒課,他打算送陳雪融去機場。 給陳雪融發消息提起時,商玦還沒意識到哪兒不對,之后緩過神來,突然記起來母親這回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估計是怕他別扭,陳雪融在a市的這些天,一直沒讓商玦跟她那位姓秦的丈夫見過面,導致商玦漸漸把這個人淡忘。 可要送機的話已經發出去,他不好改口反悔,當天還是過去了。 陳雪融的丈夫四十出頭年紀,儀表堂堂,比起已經發福的商新榮儀態要好太多了。他在酒店外見到商玦微笑著喊了他一聲“小商”,像普通長輩一樣關心地寒暄幾句,之后一路便很少開口。 商玦心頭縈繞一絲詭異的尷尬,只有一點點,在車上一路無話。 本以為送走陳雪融時他會不舍,但真正趕到機場時先體味到的居然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抵達機場后先去柜臺。商玦遠遠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在柜臺辦理值機的背影。沒有什么明顯的親密行為,但陳雪融無意識地跟男人靠得很近。 跟幾年前比起來,陳雪融身上多了太多令商玦感到陌生的東西。但他為母親高興,真心的。 手續辦理完,陳雪融獨自走了過來,在商玦面前站定,有點不舍地捏了捏他的右臉,“mama走了?!?/br> 商玦對她笑笑,“嗯?!?/br> 陳雪融動了動雙唇,與商玦相似的單薄眼皮下,眼瞳中藏著抹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 在家里還好嗎?這問題她曾經在微信上問過商玦,不用猜都知道回答一定會是“挺好的”。 她也許有很多話想說,但過了這些年,商玦已經從那個穿著校服的青蔥少年,長成一個似乎很成熟的大人了。說什么好像都顯得不合時宜。 陳雪融的手心從商玦的臉上落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眼光丈量他的身高,然后松開他,笑著揮了揮手。 商玦佇立在機場一隅,目送她走到丈夫身邊,跟對方一同離開。兩人的背影看起來異常和諧,起碼商玦沒在陳雪融跟商新榮在一起的時候看到過這種溫馨的氣氛。 她好像終于把商家那些爛糟的事情都放下了,這次回來居然連閔葒的近況都沒打聽過。 商玦心想: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