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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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和尚行了一禮,也不多說什么,就已經下了山峰去了。雪天猶豫一下沒有跟去,選擇在此陪著。 灰勉這會跳到了齊仲斌肩頭,帶著幾分感慨道。 “唉,建德元年了呢,也不知道大庸這個皇帝如何,齊小子還稀罕你那大庸天師之位不?” 齊仲斌笑了,易書元則在一邊取笑一句。 “只要仲斌一開口,別說天師,國師之位大庸皇帝也給啊?!?/br> “師父.” 齊仲斌面露無奈,想起了一些別的事,師父的形象在他心中太高大了,像這樣的玩笑倒沒什么,但是有時候冷不丁會被作弄一下就很難反應過來,尤其變化為一些反差極大的存在。 “哦呦!猜猜誰來了?” 易書元忽然這么說了一句,惹得灰勉和齊仲斌微微一愣,雪天就更不清楚了,三人都下意識看向大秋寺前方山門。 很快灰勉和齊仲斌就反應了過來。 “嗯?他怎么來了,難道知道我們在這?”“怪哉!師父,呃.” 齊仲斌剛想說話,轉頭的工夫卻發現易書元已經不見了,灰勉也反應過來,一下竄到齊仲斌頭頂環顧四周。 “先生,齊小子可以不管,可您要消失也帶著我??!” 齊仲斌咧了咧嘴沒說話,一邊的雪天則是一頭霧水。 “仙長,前輩,你們說的是誰???” 灰勉幽幽道。 “長風湖龍王江郎,也是先生的朋友,不對,我覺得他應該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的?!?/br> “噢噢噢,我也知道江龍王,可是那仙尊躲什么呀?” 灰勉咧了咧嘴,還是齊仲斌搖了搖頭帶著笑告訴雪天。 “當初師父對江龍王說,對敖珀前輩了解不多,呃,我猜師父是怕被江龍王數落吧” 這種事總得有個交代的,但易書元見到江郎就頭痛,能避就避一避,吵架肯定理虧,吵不過咱就跑!雪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仙尊還有怕的時候啊,長見識了!“齊小子,我也得溜,你頂著??!” 說完這句話,灰勉縱身一躍,跳出去崖的的時候已經變化為一只黑白相間的貓,速度極快地蹬著山壁竄出去不見了。 雪天沒看到灰勉變貓,但也知道灰前輩跑了,他抬頭看看齊仲斌,后者尷尬站了一會,想了下才猶豫著開口。 “雪天.” “仙長,我就說沒見過您!” “孺子可教也,難怪敖前輩也看重你!” 齊仲斌留下這句話,暫不施法,走向山峰后方輕輕一躍,帶著輕功點著山壁,又似飛鳥滑翔,展開雙臂的時刻,身上披著的蓑衣已經化為翎羽。 “唳——” 雪天回頭望去的時候卻沒見到齊仙師了,只有遠方山中有一只蒼鷹在盤旋。 這么快就遁走沒影了?不愧是齊仙長! 大秋寺中,大庸使者和安國大皇子的到來使得寺內部分地方被清場,該參拜參拜,該捐錢捐錢,而無法和尚的出現又讓他們喜出望外,大皇子還直言乃是上天眷顧兩國之誼,所以心想事成。 而在大秋寺山門之外,江郎皺著眉頭拾階而上,看看大秋寺的牌匾還是加快了一些腳步。 北海傳來消息,已經可以確認敖珀化為真龍了,以后見著都得尊稱一聲敖龍君。 作為易書元的好友,東海龍君還是希望江郎能設法尋到易書元,會一會那白君。 這事也是四海龍族所希望的,四海龍族算是一個整體,外界可能也覺得白君和龍族算是一路的,但其實四海龍族對其了解實在不多,第五條真龍的態度對于龍族來說不算小事。 江郎此番來大秋寺,其實也算是來碰碰運氣。 大秋寺有一條被擱置在此處不作處理的小白龍,這倒也不是說都是白龍江郎就能聯系起來,但是他想起來當初老易在他那提起過一件事。 當年說要找一個仙修一個和尚,追問時被回答:仙修不能說,和尚不知道。 這和尚如今江郎已經清楚了,就是大秋寺的無法和尚,那再結合大秋寺有條小白龍,說不定就很有些關系。 江郎的思緒開始以龍族的方式思考,說不準小白龍是那敖珀的私生子呢!這種事放在別處或許荒唐,但在龍族身上那太正常了! 第820章 別想躲著我 江郎走上大秋寺山門的時候,瞧著里面還挺熱鬧的,遠遠一瞥,既然還有軍士守衛,普通香客只能走一邊,不能去更靠里的位置。 不用問,肯定是哪個王公貴族新年來祭祀了,不過江郎也不是來找和尚的,更不是來拜廟里的菩薩的。 不得不說大秋寺確實香火好,大清早的又是這么冷的天,寺廟里依香客眾多,來來去去的絡繹不絕,到處都是一股子香火味。 江郎就站在大秋寺前院的開闊地帶觀察四周,隱隱約約能察覺到一絲殘存的龍氣,肯定是那條小白龍無疑了,只是被這濃郁的香火味掩蓋倒是有種讓人嗅覺失敏的感覺。 江郎的到來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當然并非看穿他是什么龍王,而是衣著打扮和那種獨特的氣質就讓人覺得他非同一般,更不用說面容也是俊朗,引得不少香客頻頻回眸。 來往的香客和僧人雖多,但直到一個清瘦的年長僧人從旁邊經過,江郎才上前一步攔下對方,這一位身上的氣相不同于尋常僧人,是有真修行在身的。 “請問這位師傅,你們寺中的那條小白龍現在何處,請帶我去見見他?!?/br> 原本這位僧人只是路過此處,在江郎開口的時候也做好了指路或者幫助的準備,但聽清對方問的內容之后,僧人的眼睛也不由睜大幾分,瞳孔也微微散大,不過短暫時間后又立刻掩飾了過去。 “施主,貧僧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哦,可是要問大秋山白波潭?這可不在寺中.” 雪天的事就算在大秋寺內部也只有經歷過當年之事的少部分僧人才知道,忽然來了人直接問小白龍,這位僧人心中自然是驚愕的。 江郎笑了,想了下繼續道。 “那我就說得明白些,弘興十三年,冰雪封境,此后你大秋寺中就多了一條小白龍,我要找的就是他!” 僧人心頭一震,睜大眼睛看著來者,僧人也是有學問的,來人說的是山弘興十三年,其實就是大晏王朝滅亡的那段時間。 “請問施主是誰,又是從何處聽說此事的?” “呵呵呵呵.鄙人江郎,來自大庸長風府長風湖,江某是友善來訪,還望這位師傅去將他找來,或者通知你們方丈也行,免得到時候江某不耐煩了弄出些誤會!” 江郎雖然一直彬彬有禮,但語氣卻是不容質疑,僧人趕忙又行了一禮。 “施主隨我去后院?!?/br> 江郎咧嘴一笑,隨著那僧人離去,待到了后院一處人相對較少的禪房處才停下。 “請施主在此等候,請容我稟明方丈大師!” “好,有勞了!” 江郎也不急,更不擔心和尚會?;ㄕ?,目送對方匆匆離去,后者走遠之后還回頭看看禪房所在,心中有種感覺,那位施主恐怕不是凡人。 僧人心中思緒也不由回到了當年。 大晏王朝之末,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現在的大秋寺香客眾多看著很熱鬧,但是當年大秋寺里面人比現在還多的多,甚至一度到了人擠人的地步,多少難民逃來此處尋求庇護。 而當年那場暴雪襲來更是不少人親眼所見,但一眨眼快四十載過去了,當初年輕的僧人已經老去,寺里老一輩僧眾大多圓寂,還能了解當年事的人其實不多,倒是傳說故事在安國確實有。 雪天也是最近幾年才在寺中走動的。 那邊的安國大皇子和大庸使者在主殿拜過之后,又一起到了眾僧做功課的禪房,方丈和寺中幾位高僧作陪,一起講經論道,也聊聊一些風雅之事。 為了招待使者,禪房內放了炭盆,里面比外頭溫暖許多。 但凡有大庸使者來安國,必至大秋寺,而這次來的使者更學問不淺,對佛法也有很深的研究,能見到無法和尚顯然是有些激動的,聊得興起忍不住講起往事。 “本官久仰大師之名,更是聽說方丈大師當初曾經在我大庸出家為僧,可有此事???” 這件事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六七十載時間甚至能讓一個王朝由盛而衰繼而滅亡,甚至安國的大皇子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其身邊的安國官員和太監也都面露驚愕。 在安國權貴了解中,無法神僧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大秋寺的方丈才對啊。 看著大庸使者的眼神,無法和尚沉默了,隨后緩緩起身到了門前,將禪房的門打開一扇。 一股冷風吹入屋中,讓里頭已經適應了溫暖的人不由身子一陣哆嗦。 “我佛慈悲.難得使者大人竟然知道此事.以大庸年記,那是承興十六年的事了,貧僧在溯州相山正式出家為僧” 大庸使者不由激動起來,他研究了很多相關資料和佛學典籍的猜測是得到了印證了!“當年明宗御賜的相山寶剎?” “確實是那里!” 無法和尚聲音帶著一絲感慨,視線看向門外,仿佛視線透過千山萬水,看向曾經生活了多年的古老寺院,那里有恩師,有曾經的師兄弟,還有一位特殊的同修遙遠的大庸溯州,三相縣相山所在也是氣候寒冷,此刻相山寶剎中微風飄雪。 前院一棵花櫚樹上積著白雪,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手持念珠,就站在樹下遙望著北方,這么些年過去了,相山寶剎的僧人已經換過不止一茬,那個時代的和尚沒剩幾個了。 照梨偶爾還是會將自己的修行和無法和尚做對比,卻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當年寺中一起聽經,開悟此間心得歡喜,如今樹下只剩貧僧,不知無法今夕何在?只是此刻照梨心頭微微一驚,仿佛在短暫的瞬間,好似能感覺到無法和尚的注視,亦如當年在寺院中偶然間會有的一瞥。 “或許他還活著吧?” 大秋寺處,無法和尚的視線從禪房外收回,看向禪房中的權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貧僧回憶往昔心有感慨,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不不,大師乃是真高人,本官能見到大師已經是三生有幸!大師您既然在相山寶剎出家,何不回大庸看看呢?”大庸使者此話一出,安國大皇子和幾個官員頓時心頭一驚。 “唉,使者大人此言差矣,無法大師乃是我安國人心中神僧,大秋寺更是不能離了無法大師,每逢國祭和重要節日,父王也要見無法大師的.” “也是也是,是本官顧慮不周了” 大庸使者也不是傻的,自然順著對方說話,但心中熱切不減,對于真正的大德高僧誰都是很尊敬的。 “聽說當年大秋寺庇護了很多落難的人啊” 聊到這個,安國大皇子也順勢扯開話題。 “是啊,當初天下兵荒馬亂,大秋寺大開山門,庇護之人數以萬計,也是我安國將大秋寺定為國寺的原因” 這時一名僧人急匆匆來到了這里,到了禪房門口看到方丈就在門前,于是趕緊壓低聲音說道。 “方丈大師,來一個一個特別的施主,說要找寺中小白龍!” 大秋山附近的香客或許知道雪天,但不會知道寺中有龍,無法和尚眉頭微微一皺,而僧人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那人自稱來自大庸的長風府長風湖,給我的感覺十分特殊,不像是普通人” 無法和尚微微點頭,低聲和僧人說幾句,后者很快離去,而前者轉身看向霧中。 “諸位請稍待片刻,貧僧有要事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