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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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功曹官吏也并非一般的小吏,實際上是有資格頂上判官之位的,只不過判官若無變故也不會輕易換,功曹也不止一位罷了。 酒過三巡之后,易書元笑問一句。 “今日之事在陰間應該少有吧?” 吳明高一邊倒酒一邊撫須,笑著搖頭。 “至少吳某任職以來從未見過,還是易先生面子大??!” 今夜,易勇安似乎一直沒有睡著,此刻更是頻頻翻身,大木床都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易阿寶就睡在父親對面的一張小床上,他本來已經睡著了,不過聽到頻繁的翻身聲,睡過一覺的他也醒了,這會睜開眼睛借著窗前月光看看那邊的大床。 “爹,您哪里不舒服嗎?”“沒有.快睡吧.” 此時的屋外,一名白衣老嫗就站在門前,她聽到了屋中的聲音,臉上也露出笑容,許久之后她才伸手推開門走入了房間。 易勇安似乎是聽到了“吱呀”一聲,下意識喊了一句。 “是阿威么?” “爹,阿威回家享福去了,現在是阿德了,這么晚了他也不會來的?!?/br> “哦” 易勇安應了一聲,翻身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門口,卻見到了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 這老婦人就像是從自己略微模糊的記憶中走出來的一樣,到床邊變得逐漸清晰,也讓勇安一下子激動起來。 “阿寶,阿寶!你娘來了,你娘來了!” 阿寶心中一驚,一下子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他看看昏暗的室內,再看向父親的床前,沒有任何人,只有老父親一人在激動。 “爹,您別嚇孩兒,爹!” “不騙你,真的是你娘來了!” 在易勇安的眼中,妻子李氏此刻還看向了阿寶,眼中滿是慈祥,然后才回頭看向易勇安。 “老頭子,我在下面都聽說了,你釣了好大一條魚,把娥江的夜叉都給釣上來了!” “是嗎,是嗎?伱也聽說了?哈哈哈哈哈” 易勇安笑了起來,卻讓阿寶聽得心慌,但這種慌并非恐懼,更多的是不舍。 “爹,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阿寶披上外衣,直接到門口開門,一打開就是一陣秋風襲面,更有一股特殊的陰冷感,若是他能目視鬼神,就會知道外頭有一些陰差在等著。 “阿德——阿德——” 已經睡下的家丁被阿寶的喊聲驚醒,慌忙起身之后開門回應。 “唉,老爺什么事?” “快去喊軒兒他們——快來老太爺這邊,要快——” 易府之中各處都開始掌燈,易書元和吳明高坐在亭中也能聽到易家內忙亂,易家老小紛紛向著老太爺的屋舍集中。 易書元喝完一杯酒,此刻也站了起來。 “咱們也該過去了?!?/br> “是啊,是時候了!” 吳明高將酒水飲盡,然后同易書元一起走向那邊的屋子,當易書元出現在門前,易家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伯爺爺,爹他.” “我知道!” 易書元走向床榻,在他眼中,易勇安躺在床上,其妻子李氏坐在床邊,見到他進來,夫妻兩都看了過來,并且一起開口。 “大伯.” 易書元點了點頭,而他身邊吳明高則帶著一隊陰差走了進來,也帶來一陣陰風。 “易勇安,許久未見了,你也是時候走了?!?/br> “吳大人?還有,這不是周老弟么?” 陰差之中有人面露詫異,他沒想到這會易勇安竟然認出他來,看了看吳明高和易書元,此刻也是笑著走出來。 “易老哥,許久未見了,當年我還吃過你釣的魚呢!多謝易家照顧年邁雙親,他們來陰間的時候都和我說了謝謝了!” 那是從西河村中走出去的漢子,曾經在元江縣當了捕快,早年因公殉職,沒想到也成了陰差。 “周老弟,真的是你啊” 易勇安此刻熱淚盈眶,記憶也終于再無模糊,他忽然發現,除了妻子,今天來接他的可有好幾個熟人。 “這不是老李頭嗎,你也來了?” 又是一個熟悉的老衙役,往日里較為嚴肅的陰差,今日也向著將死之人多說幾句。 那幾個人名從易勇安口中出來,易家人有的人心中發慌,而更多的則是悲傷。 沒過多久,易家就傳出哭聲,易老太爺終于還是沒能熬過今年,撒手人寰了,走的時候兒孫簇擁,也算是喜喪。 第627章 人生如其味 紹元七年,朝廷經歷了兩場大變動,前面的自然不用多說。 后面到這年秋季,或許是為了平息事態,或許是皇帝自己也心虛,也或許本來就準備這么做,對于舊派文臣的一些過度清算追查也沒有再繼續下去,風聞奏事的趨勢也止住了。 而原本隱瞞災情的幾州知州被定罪問斬,京師之內也有包括門下侍郎詹式微在內的多名官員被處以極刑。 不論以后會如何,至少當今大庸天子自認為已經算是處理得較為妥當。 不過這些大抵也就是安撫勛貴的手段,對于尋常百姓還其實影響并不大,也了解不到這么深,朝野之事不如一部《楚公傳》讓人有共鳴。 對于遠在月州元江縣西河鎮的人們,易家老太爺的過世就是大事了,再遠的顧不上?!由弦准易鳛槿缃裨h數得上的名門望族,白事的規格自然是不會小,尋常人喪葬哀悼時日不會太長,畢竟要顧及農事生產。 而易家這種家庭,又要顧及為官長孫的名聲,除了老太爺下葬耽誤不得外,白事則是延續一段時間。 易勇安依舊葬在了闊南山的山南崗上,這里如今已經是易家獨占的祖墳之地。 喪葬隊伍浩浩蕩蕩,除了易家上下一大群人,西河鎮里面一大群人,元江縣中與易家有往來的人也到了不少,就連就連之前派人悼念過的元江縣令也又派人露了一下面。 送葬隊伍中自然是有易書元的,但并未在太靠前的位置,他倒是不介意以勇安大伯的身份出現,只是這多少有些驚世駭俗,還是延后一線吧。 或許正常送葬風俗確有特殊之處,能?;昶前卜€,但易勇安本就安穩的很,今日也就是個過場。 黃宏川和老松一起站在闊南山中一峰之上,看著從山南崗延綿出老遠的送葬隊伍。 “沒想到易家影響力已經這么大了?!?/br> 老松這么感嘆一句,黃宏川則是笑了笑道。 “可不是么,易家的影響力可不止于元江縣了,在月州也是叫出名號的,只可惜,以后怕是聲名愈盛離道愈遠了,常言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但很多時候是到不了五世的?!?/br> 老松聽聞此言看向黃宏川,又問了一句。 “易家最近的那一個是易??得??亦或是易阿寶?” 這老松一直突破自我的過程稍顯漫長,幾十年來如尋常古松佇立山間,不問外界一切,對其他事知之甚少,在他過去的記憶和上次宴席的感覺中,還是對易??岛鸵装毜挠∠笞顬樯羁?。 黃崇川沉思不語,想了下才回答。 “真要算起來,或許是今日躺在棺槨中的那一位吧?!?/br> 天近正午,棺槨下葬完畢,浩浩蕩蕩的人群也都下山去了,后隊的走早一些,至親則最晚走。 易書元走在人群中步伐略慢,偶爾也會回頭看看山南崗方向。 從易書元身邊經過的一些易家下人大多有些失落,在看到易書元之后,也并無往日里那恭敬的態度,反而是眼神有些復雜。 說書先生確實是厲害,這幾個月來除了最初在家一段時間外,后面都是偶爾來幾天,也能讓老太爺開開心心的。 但老太爺走了,這“作戲”也該停了。 易書元對于身邊經過之人的復雜心情不以為意,各人心中的“真假”也影響不到他。 又過去易書元再回頭就看到易阿寶了,后者似乎也是發現了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快步靠過來。 阿寶走到易書元跟前才安心一些,見到邊上有人回頭,他擺擺手,旁人便也照常離去。 易府中人覺得,或許老爺要和給這說書的結賬了。 “伯爺爺,我還以為您走了呢.” 阿寶聲音不大,但那種略帶緊張的語氣還是明顯的,易書元笑了笑。 易書元這一笑,也被不遠處一些在離去的人看到,其中也有易家的下人,那些人紛紛皺眉也有人多有微詞。 “這種日子還能笑得出來?”“畢竟是個說書人,作戲而已” 幾個月過去,一些傳言和夸張的事逐漸平息,就連易家內部的人也并非人人采信,人們會自己找到合適的理由。 這些細微言語易書元都能聽到,或許阿寶也聽到了一些,不過易書元也不以為意,只是回應著阿寶的話。 “易某還不至于不辭而別?!?/br> 阿寶神色帶著些許愁苦,看向易書元。 “那您還是要走?要不多留一段時日,多等一段時日.” 易書元回頭望向山南崗方向。 “易家的白事要辦百天吧?也是為了讓易翰和易琳能夠趕上?” 或許趕上白事對為官的易翰而言尤其重要,畢竟孝道是大庸關鍵考評之一。 阿寶沉默不語,隨后開口辯解一句。 “即便有書信送去,但若不親眼所見,信中所言于常人來說多少有些荒謬,翰兒為官在不宜輕易離開,琳兒遠嫁外方女流之輩來去不便.” 易書元伸手拍了拍阿寶的臂膀。 “無需緊張,伯爺爺不是問罪,只是畢竟勇安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