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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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老天師這么一個名頭在,就足夠了!妄圖使喚一個幾乎是在世神仙的人物,并非是該有的想法。 對此,齊仲斌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齊小子,有何感想?” 灰勉的聲音傳來,齊仲斌不由笑了笑。 “大庸這兩代皇帝倒也是有趣,難怪師父都會多些關注,這天師之位,當就當吧!” “哈哈哈,有點先生的意思了!” 皇帝見老天師沒有異議了,心中大定,不過想到之后的事,心情就又沉重起來。 “老天師便也請在一旁看看吧!” 說著皇帝看向還為天師而驚愕私語的群臣,這才幽幽道。 “有老天師在是本朝之福,但驅使妖人施邪法害人,則是不幸啊” 這話聽得那邊皇子中有人身子都抖了一下。 “林修!” “臣在!” 承天府尹林修越眾而出,在場群臣也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皇帝側身看向林修。 “那異域妖僧可曾招供?” 林修也一把年紀了,胡須都已經花白,不過此刻的聲音卻依然中氣十足。 “回陛下,已經招了,請陛下準許臣緝拿要犯!” 說著林修刻意還向著眾皇子方向看了一眼。 招了么?確實是招了,但其實并未招全,那頭陀口風也是異常之緊,最后一步始終不松口。 但其實光是查一些線索已經能指向一個明確的位置了,甚至諸多有關聯的官員和小卒也已經都明確了,只是最后一位終究還是很敏感。 不過林修的這一個眼神,皇子中有人已經顫抖起來,。 承天府尹親自經手的案子,如何能不破呢? 皇帝看著那邊身子都已經在不斷打著擺子的兒子,不由搖了搖頭。 “老五,可有話說?” 此話一出,皇子臉色慘白,心理防線卻徹底奔潰,他倉皇出來,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 “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啊,那頭陀從異域而來,以邪法迷惑兒臣,致使兒臣犯下大錯,但兒臣從來不敢對父皇有任何不利想法,皆是妖人所害啊” 極端的恐懼縈繞在心頭,皇子身子顫抖眼淚直流,跪在皇帝面前不斷磕頭。 “唉” 皇帝嘆了口氣。 “帶下去聽候發落吧!” 下一刻,侍衛上前架住了皇子,后者哭嚎不止卻依然被拖著離開金殿。 “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啊——” 第538章 是貂不是鼠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見到此景,人人心頭一凜,就算是與那皇子不對付的,心中也敲響了警鐘。 天子臉上看不出盛怒的表情,只有平靜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 “林修,說說他犯了何罪?!?/br> “是!” 先將人押解帶走,然后再讓承天府尹宣讀罪行,那基本上等于已經下了定論了。 只不過很多官員聽到林修宣讀罪狀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林修取出隨身攜帶的一份罪狀,展開之后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聲宣讀。 “五皇子項玉淵,收買太醫威逼利誘,使其在天子藥中下毒.” 什么?很多人面露驚駭,不少官員更是相互看看,皆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不可置信,竟然敢在天子的藥中下毒? “其毒來自異域,毒性雖慢,卻跗骨及髓,歹毒非常幸有在世神醫胡匡明來京,為天子穩住病情,然歹人猖狂,竟欲除去神醫” 隨著林修的宣讀,很多不知情的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有人后怕,也有許多人氣憤。 而罪狀內容不光在金殿內部念誦,也有殿外侍衛傳到外場,其中還有各個同黨的名字和官職。 整個過程中,林修念到一個名字,立刻就有禁軍到官員隊列之中將那人緝拿,大多是在外場,金殿之內只有個別。 這些官員有的走路打著哆嗦,有些走都走不了了,直接被禁軍拖著走,有些口中高喊“冤枉”,或許真有冤的,因為他們中有的人只是暗中支持五皇子,卻也不知道五皇子竟然敢謀害天子,而有些則是妥妥同黨。 這是謀逆大罪!林修逐條羅列,不過卻并未將對方欲陷害太子這一點寫在罪狀中,因為承天府衙要的是確鑿證據,而頭陀能提供的證據就到這了,當然之后皇子自己供出來就另當別論了。 只不過就算是此刻這些訊息,也有人能推敲出一二來。 此等重罪,直接斬首都不在話下,而林修宣讀完畢之后,文武百官一時間鴉雀無聲。 齊仲斌低頭看了看懷中,灰前輩聽到其中有些內容,應該是比較生氣吧? 剛剛禁軍到身邊的時候,一些官員都略有心悸。 “以上種種,罪行,請天子定奪!” 林修宣讀完畢,等候皇帝定奪,后者轉身看了一眼,淡淡道。 “依照我大庸律例,其罪當斬!” 其實都可以凌遲處死外加夷三族了,但皇子的三族怎么可能誅殺呢,而且身為皇族,死也能給個全尸,所以要么車裂要么腰斬,要么斬首,考慮到皇帝感情,斬首痛苦最少。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文武百官。 “諸位愛卿可有什么不同意見?” 話音落下,許久沒有人敢說話,這種時候,誰會輕易出言呢。 皇帝掃向金殿之中的各個官員,有些官員低頭不語,有些官員則保持平靜,但終究是沒有任何人說話。 楚航微微皺眉,看向那邊的皇子和東宮太子。 皇帝嘆了口氣。 “那就這么辦吧.” 這句話是對林修說的,但皇帝的話語中有著明顯的疲憊感。 “臣遵旨!” 林修大聲回應,隨后退回自己的官員隊列。 楚航在一邊微微嘆了口氣,他人雖然老了,但目力卻始終如當年那般犀利,分明看到東宮太子嘴角微微揚起一絲,但又很快收斂。 其實陛下應該是很希望嫡長的東宮太子能在此刻站出來,為弟弟求一求情的吧一邊的齊仲斌也是微微搖頭。 帝王家也不容易啊,若是冷酷無情的還好,但顯然當今天子還是很看重自己的孩子的。 再是君王,但也是一個父親,要一個父殺自己的孩子.“唉” 聽到老天師嘆息一聲,皇帝這才回神,勉強提起笑容看向齊仲斌。 “讓老天師見笑了!” “不敢!” 其后就是真正的大朝會了,各方見禮,各方匯報,真正的朝政大事其實平時就都處理了,四季大朝會更像是一種莊重的儀式場合,雖然也會議事,卻也并非主要。齊仲斌倒也樂得見識一下,他走到了司天監所在的位置,因為理論上他的官職也是在司天監下面的。 只不過大庸司天監雖然是很重要的地方,而品級不低的監正是四品,天師齊仲斌則是三品。 包括監正在內的幾位司天監官員紛紛懷著敬仰的眼神看著這位老天師,這可是在世活神仙??!不過繁瑣莊重的朝會讓灰勉都快睡著了,連連催促齊仲斌離開,而面對皇帝和諸多大臣的相邀,齊仲斌確實也并沒有太多興趣了。 所以朝會過后,既然皇帝都說過了無需聽召,齊仲斌便以年老體弱精力不濟為由告辭離去了。 大內侍衛有人悄悄在后面跟隨,但出了皇宮之后,似乎只是一個恍惚,老天師就已經消失了.——齊仲斌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處于承天府衙的大牢深處。 在那頭陀妖僧坐在牢中發呆的時候,他仿佛就是一個恍惚的功夫,忽然發現牢門外多了一個人,一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人!“是你!前輩高人勿要殺我,勿要殺我.” 已經遍體鱗傷的頭陀妖僧此刻惶恐地縮在牢房角落,一雙腿還不斷朝外亂蹬,好似要用背擠破墻角。 仿佛比起承天府衙門的各種酷刑,眼前這個慈眉目善的老者還要更恐怖,甚至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那邊的獄卒聽到動靜紛紛過來查看,這可是要犯,不能有絲毫閃失,結果一看,妖僧一個勁在那恐懼發癲。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舌頭割下來!”“安靜點,別打擾我們休息!” “哼!” 幾個獄卒怒罵一陣,隨后各自離去,不過也有兩人留在不遠處查看。 那妖僧愣愣看著外頭,看著獄卒們過來門前,又看著他們罵罵咧咧走了,卻無人發現就站在那的老人。 “不不不,回來回來,門前有人啊——” “有人?” 遠處的獄卒疑惑一句,近處還沒走的則沒好氣道。 “別理他,在瞎叫呢!”“娘的,這狗東西怕不是瘋了?” 齊仲斌臉上露出笑容,搖了搖頭道。 “看來你也知道正邪不兩立,不過伱放心,不是我要來找你的?!?/br> 妖僧渾身顫抖,他此刻分明有種異乎尋常的恐懼在心中升起,指著牢門外不斷呼喊。 “障眼法,是障眼法,這里有人!不對,不對,障眼法只能障目,不可能真的看不到.” 很多獄卒雖然覺得妖僧在發癲,但也是有多人看向牢門外的,但無人看得見。 而一個聲音也從齊仲斌肩頭冒了出來,隨后那頭陀才看到了對方肩頭出現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