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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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和尚反人群而行,并且步伐飛快,遠遠望去的場面卻讓他微微愣神。 一群身披甲胄的軍士縱馬在街上橫沖直撞,為首者手中揚著刀到處喊著,一家家酒樓一家家店鋪沖過來,要么有官兵喊話,要么干脆有人進去。 很快就到了剛剛施舍過和尚齋飯的那個飯館,那本來已經快關上的店門被踹開,軍士和騎著馬的將官推搡怒罵。 “起來,給我起來——” 那伙計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而已經頭破血流的掌柜的則掙扎著從地上起來。 “軍爺,咱小本買賣,真的沒有多少余錢了,求您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啪~” 馬鞭在掌柜的胸口甩了一鞭,更抽得他身子踉蹌幾下。 將官盡量壓抑著心中怒火,他知道這一家是有余錢的。 “這是你們的事,立刻拿出十兩銀子捐作軍餉,沒有錢糧食也行,違令者斬!” 掌柜靠著店門顫抖著說著。 “你們這哪是官軍啊,分明是土匪啊……” “找死!” 將官怒從心起,竟然直接“錚~”的一聲就拔刀就朝著掌柜砍去。 只是下一刻,將官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心中有著忌憚和不可置信,他手中的刀砍不下去了。 一個和尚仿佛一下就出現并擋在了掌柜面前,就用一只手握住了刀刃。 “咯啦啦啦……” 角力之聲中,和尚的掌心溢出鮮血,但他始終紋絲不動,只是抬頭看著馬背上的人。 這個將官無法和尚認識,過邊關的時候,那些軍士搜走他身上法器,在連水囊都要拿走的時候,是他出聲阻止了。 而此刻和尚也明白,這一刀或許會砍中店家,但至多是皮外傷,嚇人但不致命。 “我佛慈悲,都尉何必為難百姓呢……” 和尚放開了刀刃,將官也慢慢抽回了刀,他也認出了這個和尚,這個從大庸方向歸來的南晏僧人。 這和尚不是普通人,能忍受邊關盤剝,難道是細作?可若是細作,此刻為何要來擋這一刀…… 或許將官心中自有定奪,只是不知為何,在這個和尚面前,將官有種辯解的沖動。 “和尚,你知道邊軍已經多久沒有發過糧餉了嗎?我們能怎么辦?只能自籌!我們是邊軍,不能離開邊關片刻!草原、大庸,時刻都虎視眈眈,若是草原人進來了,這里一個個不是身死就是為奴,你告訴我,我們能怎么辦?” 將官左手用馬鞭指著和尚咆哮著。 “你以為我想搜刮大晏百姓的血汗錢嗎?” 和尚心中十分復雜。 “我佛慈悲,望都尉網開一面!” 將官不再多話,掃了一眼周圍戒備的騎手,又看向那邊的店家 “我告訴你們,我們也不多要,從今天起每月十兩,交不出來這店也不用開了!今天便饒過你們,我們走!” 馬蹄聲中,店鋪前的官軍離去了。 掌柜的和店伙計自覺是撿回了一條命,對著和尚千恩萬謝。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您救了我的命??!”“大師傅剛剛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識得真佛!” “兩位不必多禮,貧僧受不起!” “這生意沒法做了,明天我就把鋪子就盤出去,誰愛做誰做吧……” 和尚伸手扶住兩人,心中嘆息一聲,佛,在何處??? 第484章 耄耋安然 實話說,當年丁飛雄雖然也歷經紛爭搏殺,但起因主要是武道,是歸元丹和歸元功,也是江湖紛爭武林爭斗牽扯出的恩怨情仇。 而這一次,無法和尚看到的是真正的亂世,大晏雖然名義上國祚猶在,但朝廷對天下的控制力顯然已經大幅降低了。 一封信幾張信紙,無法記錄得太多事,但雖只是這么一點篇幅,易書元便好似同無法和尚一起經歷了從相山寶剎到南晏諸行省。 一路行來,無法和尚是僧人,但又不只是僧人。 可以化緣乞食,也可以用勞力換取食物,搬運、壘起、主持法事,或者代替耕牛牽引農具犁地。 而那布袋里面的種子也并沒有浪費,也在之后為快要撐不下去的人們帶來了希望。 和尚可以慈悲為懷,也不介意金剛怒目,殺戒、嗔戒、葷腥等戒也破了不止一回。 實話說,有時候和尚越來越不像和尚,但有時候做事簡單點,不是什么都考慮佛法的話,心中反倒少了些迷茫,又在事后對佛法另有所悟。 直到在一座廢棄的塔樓中,禪坐留宿的無法和尚遇上了幾名江湖人,而池慶虎和麥凌飛也是其中之一。 當看到無法和尚的那一刻,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但去過相山寶剎的池慶虎卻第一時間認了出來,雖沒有聲張,但心中是震驚的。 因為池慶虎大概已經明白近期江湖上流傳的“不戒僧”或者“不戒金剛”,大概就是眼前這個無法和尚。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籠統來說,池慶虎和無法和尚的交集有三回。 池慶虎年少之刻,長輩同丁飛雄有舊,那會還是大晏江湖風起云涌的時代,也是第一高手丁飛雄恩怨情仇的時代,差不多已經是三十多年過去了。 第二次有交集,池慶虎憑借著自家的關系,前往大庸,想要找回丁大俠對抗妖道國師,但那會曾經叱咤風云的丁飛雄,已經成了一個普通寺廟的無法和尚,武功也已經廢了。 第三回就是今時今日了…… 也是這一場會面,讓無法和尚從池慶虎那也得知了易先生的下落,信也是在那塔中所寫。 而麥凌飛意識到眼前這位和尚竟然是當年大名鼎鼎的“丁飛雄”,曾經的先天高手的時候,也同樣是震驚和可惜不已,即便這名號在如今南晏已經少有人知曉了。 …… 西河村中,易書元雖然“念信”的篇幅已經遠超紙張上所記述的內容,但也終究是到了尾聲。 “不戒金剛……大和尚來于江湖,終究還是以江湖的方式踐行佛法?!?/br> “兄長,后面的呢?” “對對,易爺爺,后面還有么?” 易書元把信紙折了起來,搖搖頭道。 “后面自然是還有的,不過信紙上卻沒了?!?/br> 大家雖然都有些意猶未盡,但這會倒是終于不用憋著勁了。 “沒想到這南晏亂成這樣子了……”“南晏百姓真是苦啊?!?/br> “安穩比什么都重要??!” 有人看向了易書元手中的其他信。 “易哥,這還有這么多信呢……” “去去去,讀信的不是你,你是不累的,兄長怎么也得喝點茶水休息休息是吧?” 看到易??颠@樣,剛剛還在想著無法和尚的易書元也不由啞然失笑,只是心中不免想著南晏的亂世。 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大晏數百年社稷,如今亂世也不會頃刻間改朝換代,或許得掙扎好些年呢…… 遠處的草棚那,土地公搖頭嘆息。 “這無法和尚頻頻破戒,雖是快意了,但怕是諸佛有知會厭惡這個佛門弟子,難成正果,將來圓寂也不能往生極樂……” 手中零食已經從蛇rou變成了山楂的灰勉望了土地公一眼。 “你管佛陀干嘛,反正我聽著覺得挺好,該救的救,該度的度,該殺的殺!” …… 曬谷場就是西河村人的主要活動場所,也是村里面的“情報中心”,小到村里誰家婆媳吵架,大到天下大勢,反正就沒有西河村人不敢聊的。 畢竟天下再亂,至少大庸,至少月州,再至少也是元江縣,依然是很安穩的,夜不憂盜匪賊寇來襲,日不憂茶飯不能果腹。 日子似乎是一成不變的,但在這種一成不變之中,也有變化,而且是人生的大變化。 村中有人新生,有人老去,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繞不開的事。 弘興十二年,冬至。 易阿寶乘坐馬車從月州歸來,此刻已經過了元江縣城,距離西河村已經不遠,同車而歸的還有他的兒子易翰。 如今易阿寶的兒女幾乎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紀,兒子易翰身姿挺拔,還要高過父親些許,女兒易琳也已經亭亭玉立。 兒女皆繼承了母親的一些容顏優勢,生得俊朗和清秀。 在大庸,冬至日也是很重要的日子,不只是節氣的引導作用,更是有一定的團圓意味,敬老人孝父母,回家吃個飯,也到了準備靜待來年的時候了。 馬車上父子心情輕松地閑聊著。 “爹,聽說太爺爺九十大壽的時候,十里八鄉好多人都來了,就連縣里的官員也有來祝賀的!” “是啊,你meimei信上說壽宴擺了一百多桌呢,可是熱鬧了,你伯太爺一把年紀,還在壽宴上說書了,依然是技驚四座,滿堂喝彩啊,什么戲班子舞樂師都被比下去了!” 聽聞此言,易翰暗暗可惜。 “唉,可惜偏偏是秋闈的時候,否則就能見識見識這盛況了,下次得是什么時候了啊……” 今年阿寶留在月州陪著第一次參與秋闈的兒子,同樣錯過了爺爺的九十大壽,而秋闈過后大壽都過去了,父子兩應其他文人墨客之邀去外地游了一圈。 這會易阿寶撫須笑了笑。 “下次嘛,估計得是你伯太爺一百歲大壽了!等你伯太爺一百歲了,他再不愿意,咱們也得給他大辦壽宴,不能給搪塞過去!” “一百歲啊……我還沒見過誰活這么久呢……” 易翰暗暗乍舌,易阿寶一聽這話頓時用手連連拍著兒子的頭。 “你這不是咒你伯太爺的嘛?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錯了錯了,爹,我錯了!” 易翰連連討饒,前頭趕車的家丁也是十分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