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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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這么想著,便先回了廟中,趁著喻婆不在,她要幫她收拾一下屋子。 片刻之后,廟后院喻婆的那間靜室之內,婦人愣愣站在臥室門前,那床鋪上,喻婆蓋著被子神色安詳地躺在那…… 第452章 寒露庚金 茗州城有千年不止的底蘊,雖然很多城池建城歷史也很長,但茗州城保存的古建筑也好,還是那種城池格局和韻味也罷,總是勝過許多地方一籌。 荷風橋景乃是老茗州十五絕之一,齊仲斌攙著喻婆到了荷風橋上,橋下是過城的河水。 “我們認識得有七十多年了吧?” “是有了,當初學藝的時候也就十幾歲,一轉眼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 喻婆感慨地說著,這荷風橋景的一絕當在八月初二那一天,那天橋下河流中應該是荷燈盞盞,左右兩岸多得是放燈的年輕男女。 兩岸樓閣的掛燈,諸多建筑和那一天的夜景與人流,共同構成了這茗州一絕。 齊仲斌感慨地看著河道,回想起來,當年他也曾在八月初二的晚上偷偷溜出來,想要得一盞花燈,只不過那會被身邊的師妹逮了個正著,報告了那時候的術士師父。 “這七十多年,對于千年不倒的茗州城來說,不過只是短暫的時光,但對于我們而言卻是一生!” 河道兩岸有諸多能觀景的酒樓文閣,而此時其中一棟樓上,也有人趴在窗口看著荷風橋。 在這樓上用餐的人,看著時而平靜,時而人流來往的荷風橋,本就是一種視覺上的感官享受,亦如有人吃飯看書,有人吃飯觀舞。 “阿哥你看,那兩個老人一起站在荷風橋呢,看著感覺好溫暖啊……” 墨曉容趴在窗口,托著腮望著遠方的荷風橋。 同樣坐在靠窗位置的食客中也有人聽到了小女孩的聲音,有的下意識看向荷風橋,有的本來就在看著荷風橋。 但他們并沒有看到有兩個老人站在荷風橋上。 小女孩同桌的石生則自顧自吃著菜。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石生今天點了一壺酒,從孩童時代到如今,石生幾乎是從來不喝酒的,但今天卻點了一壺,他提起酒壺往杯中倒了一杯。 一股淡淡酒香飄來,石生微微皺眉,看了荷風橋一眼,還是直接將酒一飲而盡。 “嘶……嘖嘖……不好喝……” “阿哥你喝酒啦?給我也嘗嘗!” “不好喝的……” “哎呀給我嘗嘗,給我嘗嘗!” 墨曉容風景也不看了,湊到桌前搶酒,石生拗不過,給她倒了一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嘗點苦頭就知難而退了。 “給,可不是我逼你喝的!” “嘿嘿嘿,我早就想嘗嘗了!” 墨曉容端起酒杯嗅了嗅,頓時覺得香氣四溢,也學著石生一飲而盡。 “唉……” 石生哪想到meimei這么豪放,喊了一聲就見她整杯喝了下去,很快小臉上就生起紅暈…… “哈啊……真好喝……” 墨曉容伸手去抓酒壺的時候,被石生一把先搶了過去,兄妹兩頓時鬧了起來。 而荷風橋上站了許久的齊仲斌和喻福英已經離開了這里。 茗州城不小,承載了三十萬人在此生息,茗州城似乎也不大,兩個看似行動不便的老人卻能在一日之內游玩見識了茗州十五絕。 霧青茶、二到七絕的勝景,八到十五絕的美食,以及這過程中茗州的歷史文化底蘊。 即便是美食,此刻的喻婆似乎也能食其氣而品味佳肴。 到天色已黑,喻婆臉上不知不覺已經笑容滿面。 其實在茗州城待了大半輩子,喻婆根本沒有完整體驗過茗州十五絕的魅力,那都是外鄉人更追捧的,更不用說和齊仲斌一起了。 喻婆心中是有怨氣的,這對象主要也就是齊仲斌,只是這么一天下來,怨氣也不知不覺消散得差不多了。 怨氣不深么,恐怕不是,怨恨了幾十年,但真的很深么,似乎也不是吧,或者,也不是單純的怨。 或許最初喻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到了此刻,也已經明白了過來,只是疑惑著為什么沒有陰司的人來帶自己走,但她也不會因為這種疑惑打破今日這最后一游。 …… 已經入夜了,順天娘娘廟這會卻依然燈火通明大門敞開,廟里也有不少幫忙的人手。 老廟祝喻婆過世了,很多事只靠中年婦女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所以也有很多人過來幫忙。 喻婆沒有什么親人,新廟祝李素蘋就相當于她的親人,忙前忙后累得夠嗆,連傷感都不太顧得上了。 所幸是娘娘廟不差錢,多請些人幫忙總算是緩過來最初的慌亂。 而此刻,齊仲斌和喻婆回到了娘娘廟,來到了廟宇正殿之前,那順天娘娘神像處已經隱現神光。 兩人到了殿外腳步都頓住了,齊仲斌看了看喻婆,嘆息一句。 “可惜了,沒能帶你見識完整的茗州十六絕!” “茗州不是只有十五絕么?十六絕的說法……很多年前好像是有那么一陣子,但也只是一陣風的事……” 齊仲斌沒有再說話,喻婆也沒有繼續講,兩人看向了大殿中,只見此刻神光從神像上亮起,一名女子從神像中走出,赤著腳落到了地上。 順天娘娘! 喻福英拜了大半輩子順天娘娘,看了大半輩子廟,今日見到真神了! 而看齊仲斌的反應,喻婆今天心中的那種感覺也逐漸清晰起來,這死老頭,似乎是真的尋到仙途了,這樣也好…… 順天娘娘走出大殿,赤足點地卻似乎不沾塵土,她帶著笑容看向喻婆,至此刻,其人已經圓滿,既無怨念也無多少牽掛。 “喻福英拜見娘娘!” 喻婆作拜之后,齊仲斌也行禮。 “齊仲斌,見過順天娘娘!” “不必多禮!” 順天娘娘走到了喻婆身邊,一只手直接將喻婆扶了起來,在這過程中,喻婆身上漸漸散發出一陣陣光暈,身形也漸漸不再佝僂…… “齊道友,送就送到這吧!” 順天娘娘說完這句話,點了點頭,帶著喻福英一同走入廟宇大殿。 齊仲斌只是站在殿外看著這一幕,看著喻婆身體漸漸恢復堅朗,臉上也恢復一些神采,而對方也在看著他。 直至大殿中神光消失,齊仲斌依然立在殿外許久。 娘娘廟后院處此刻依然忙碌,而中年婦人似乎隱約見到前頭的光亮,因為怕長明的燈火出什么問題,就匆匆到前院來看,卻只見到那個老相師站在大殿前。 回想今天白天的經歷,中年婦人說不上有多恐懼,可講出去怕是也沒什么人信,或許只是自己早晨的夢沒有醒? 雖是這么想著,但婦人還是問了一句。 “老先生,婆婆她……” 不知道問什么細節,婦人的話也就在這里終止。 齊仲斌好似也才回神,轉頭看向那個婦人,笑了笑道。 “聽她的,看好廟,走了!” 看老相師轉身離去,婦人張了張嘴終究是沒開口挽留,她本想告知老人喻婆故去,想請老人去看看喻婆遺容。 但聽聞老人的話,回想白日之事,婦人也明白了,自己并非夢未醒,對方什么都知道,也沒那個留下的必要了。 “老先生,您相桌上的東西,都收在院門左邊——” 婦人還是喊了一聲,不過是告知他幫忙收起來的東西在哪。 “多謝了——” 聲音傳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老相師了,婦人望了一眼大殿,長明燈的燈火照亮了順天娘娘像,她在殿外拜了幾下,這才又回去忙碌了。 廟宇外,齊仲斌手一招,幢幡木箱卦旗等物就飛了過來,回頭望一眼娘娘廟,隨后大步離去。 第二日清晨,因為老廟祝的喜喪,來娘娘廟的香客反而愈發多了。 婦人來到廟外一看,果然,那個老相師沒有再來了。 …… 天界,星河與山河社稷圖交融的所在,易書元對兩個弟子的情況也隱約有感,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完全牽扯到眼前事上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六年之功馬上要見分曉,先鑄爐形,在煉丹的同時一同鑄就爐神! 齊仲斌送別喻婆的當夜,隨著時間推移,金秋的寒露便已悄然而至。 “嗡~”“嗡~”“嗡~”…… 所有從神藥宮藏爐院帶來的仙道殘爐紛紛震動起來,其上在這些年中不斷增強的金氣也正在活躍起來。 秋月之金氣于一年中本就是最盛的時刻,屬于金行當權得令的季節,而寒露于秋,則金氣愈盛,萬物遇之無不摧毀…… 天河星力本就已經極強,此刻更是星光大盛,更有無窮金氣溢出。 “咣當~”“咔嚓……”“轟……” 各種各樣的動靜從各個山頭傳來,那些仙道殘爐有的破碎,有的崩裂,有的直接炸開。 這一刻,無窮金氣同天河一體。 劫起于成爐,金氣銳利無雙,勝過天下劍鋒,勝過萬千劍意,此為庚金殺機…… 易書元耳膜發癢頭皮發麻,這是要連我以及斗轉乾坤爐一起斬了呀? “興木之神,御火之神,執金之神助我——” 六年來,一直依照地卷書而行事的一百零八位神人第一次聽到易書元的聲音,這聲音浩蕩如天,同時也沉重如山。 “丹爐之形將現也——” 易書元的話音才落,另一種聲音就蓋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