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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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不立刻去元江縣么?” 石生在云頭這么問了一句,易書元望了一眼蒼南方向。 “也不能空手去啊,投其所好吧……” 易書元說罷,云頭下落,已經飄向了登州城。 登州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在城北的一處巷尾,有一家老字號酒館,名曰“劉記酒肆”,也是當初最早做挑肩酒的商戶。 如今挑肩酒已經出名了,劉記的酒肆生意自然絡繹不絕,但這只是小頭,更多利潤在于擴大酒坊的釀酒規模,供貨全城全州,供貨整個嶺東乃至全國,合作的酒坊也不少。 而這劉記酒肆也一直保留著,后面連著最老的土燒酒坊,以供本地散客老主顧來打酒,且只賣一種酒,雖然路偏,但比各處酒樓能便宜不少。 易書元帶著石生找到這條巷子的時候,站在巷口就能隱約聞到酒香,而巷中也不時有食客來往。 順著巷子走到酒肆邊上,酒香已經十分濃郁,而在易書元嗅到的也不只是酒水本身的香味,更在通感之下仿佛能重新感受當年之事,也感受酒水釀造的過程。 一路上,易書元手中拿著酒葫蘆,更是把葫蘆嘴打開,好似將這一縷縷特殊的酒氣收入葫蘆中,或者這也不僅僅是酒氣…… “師父,這邊酒味好重啊,我不太喜歡?!?/br> 石生捂著鼻子,他覺得這里酒味太重太沖鼻,自然也不樂意吸酒氣而通感其中之情。 易書元倒是還沒說話,那邊酒肆的掌柜伸頭瞅了瞅外頭,見到一位灰發儒士和孩童過來,頓時笑著說道。 “你個小童還不懂,等你長大一些就知道這味道有多好聞了,這位客官看著眼生,您來打酒還是定酒?” 易書元望了望酒肆簡單的面貌,在巷尾一間相對擁擠的屋子內,柜臺直接和外墻連著,里頭連個桌凳都沒有,壘起來的都是大小酒壇。 往來的酒客也都是在外頭買了酒,柜臺遞出來就拿走。 “打酒,自帶裝酒器具?!?/br> 掌柜的點點頭,不是大客戶也不嫌棄,一邊準備吊斗一邊道。 “您來得真是時候,剛剛用完一壇,這一壇是新開的老酒,您的酒具呢?” 易書元趕忙從背后取了酒葫蘆擺到柜臺上,掌柜的一見這酒葫蘆頓時就樂了。 “這葫蘆看著可真好啊,不是愛酒之人是不會有的,嗯,應該能裝五斤?!?/br> 酒葫蘆看著外頭早就包漿了,不但形態看著十分舒心,更有一種潤潤的光澤,而葫蘆嘴是藤頭包著軟塞,合上的時候就如同一個才從藤蔓上取下的完整葫蘆,看著十分喜人。 搖晃一下葫蘆,再把玩一下,掌柜的才打開葫蘆嘴嗅了嗅,自有一股淡淡的淳厚香味。 漏斗加吊斗一起配合,在掌柜感覺中,很快酒葫蘆就差不多裝滿了,塞好葫蘆嘴放在柜臺之前,他又忍不住把玩了一下。 “給五斤出頭,就按五斤算吧,五十文錢?!?/br> “果然比其他地方實惠,酒香似乎也更濃一些?!?/br> “哈,那可不!外頭的挑肩酒沒這好不說,起碼貴三成,要是出了登州得貴五成,出了嶺東那可就很難買到了,而且是一家比一家貴,貴多貴少就看當地掌柜的良心咯!” 掌柜的說的時候臉上始終帶著笑意,顯然對自家酒成了名傳天下的名酒十分得意。 易書元放下銅錢取過酒壺,笑著點點頭,帶著石生朝中巷口方向離去。 “唉客官,您那酒葫蘆可否割愛啊,我出二兩銀子!” 掌柜的聲音從巷尾傳來,易書元回頭一句“不了”便再度離開了,石生在一邊笑個不停,灰勉也是咧開了嘴道。 “這人還真識貨!” …… 元江縣的街道不能和重建的登州城比,但同樣也很有煙火氣,這季節挑擔子來城里賣貨的山民農人都多了不少。 吆喝聲叫賣聲在這里此起彼伏,又加上小地方的人多人其實都相互認識,所以免不了都會打聲招呼。 不過多年未在這里現身,曾經也算比較宅的易書元走在街上,也沒什么人能認出他來。 灰勉趴在石生頭上道。 “先生,您在元江縣的熟人除了自己家里的,大半都是縣衙門里面的人了,不過如今官員升調老人離任,也沒幾個了吧?” “倒也還有一些,再過個十幾年可能就沒多少了?!?/br> 順著大街走到了元江縣著名的同心樓,不過如今坐鎮柜臺的掌柜已經換人了,樓內的伙計也沒遇上熟識,醉賓樓掌柜還在,卻也沒認出易書元。 買了酒菜帶著酒壺,城西頭一處三房小院外就是易書元的終點。 這小院就是陸老教頭住了半輩子的家,自退隱江湖回元江縣當了那衙門棍棒教頭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退下來了也還是如此。 上午的陽光斜著揮灑下來照耀著大半個小院。 已經七十九歲的老教頭坐在一把椅子上,身邊還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頭有酒壺有杯盞,佐酒的小菜就是一小碟花生米。 深秋近冬,讓老人容易覺得寒涼,即便是老教頭也是如此,尤其是最近幾天,他坐在椅子上,身上還蓋著一件舊衣服。 院中有石鎖、石擔、石磨、和大刀大槍,老人看著眼中的一切,將杯中的酒小口小口抿著喝完,再拿起酒壺的時候卻發現沒酒了,晃動兩下倒一倒也就出來幾滴。 “師父,別讓我給您打酒,大夫說了,要您少喝!” 那邊廚房里,一個青年正在忙活著準備燒水做飯,他望了一眼外頭就知道師父又喝光了。 “嘿,想當年我闖江湖的時候,一頓能喝一壇酒,這一小壺酒,連潤喉都算不上!” 青年出來抱柴火,聽到這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師父,您總說我的武功在江湖上還不入流,可是衙門來看您的人都不是我對手,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闖蕩江湖???” 老教頭看向自己這位真正意義上的關門弟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快咯,快咯……” “真的???什么時候???” “你再給我打一壺酒回來,我就告訴你!” 青年一下子精神振奮,卻聽見老人帶著笑意這么說,頓時撇了撇嘴。 “您這指定是騙我呢,不給打!” 這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老教頭沒酒了?我這可還有??!” 這聲音…… 這聲音! 老人尋聲望去,院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人,其中的大人是一個儒士,頭戴儒巾身著深衣,正是和當年在縣衙的打扮差不多的易書元。 這一眼看來,易書元就仿佛從老教頭的記憶中走到了現實,讓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易先生?真的是你!” 易書元嘿嘿一笑。 “還能有假?” 院中抱著柴火的青年愣愣看向院門,喃喃道。 “這就是師父和衙門叔伯常提的易先生?” 不過青年眼神余光一瞥,頓時嚇了一跳,座椅上蓋著衣服的老人竟然站了起來。 “師父,您起身別這么急??!” 老教頭可不管這么多,他雙腿略顯顫巍走向院中。 “快,先生快請進,快請進啊,這些年您去了哪啊,好久都沒聽到您的消息了!這位是……” 石生立刻跑到老教頭跟前扶住了他,隨后抬頭露出笑臉。 “老教頭,我叫墨石生,是師父的弟子!” 老教頭點頭的時刻,易書元也已經走到了他身邊,一手拿著葫蘆,一手攙扶起老人,一步步走向檐口的椅子。 這時候那青年才反應過來,趕忙向著易書元行禮。 “晚輩蕭玉之,拜見易先生!” “嗯,勞煩再搬一把椅子出來?!?/br> “哎哎!” 易書元攙扶老教頭重新坐下的時候,青年也搬著椅子跑了出來,把椅子一放下就趕緊招呼。 “先生請坐,我給您燒水泡茶?!?/br> “不用了,我想與老教頭一起喝點酒!” 易書元說著,將另一只手上提著的油紙包和酒葫蘆都放到了小桌上,老教頭頓時兩眼放光,看到這酒葫蘆就好似想到了早年其中的酒水,口中唾液都不停分泌了出來。 “呃,易先生,我師父的身體……” “兔崽子!我十幾年未見易先生,焉能不小酌幾杯?” “放心吧,易某也略懂醫術,你師父的情況,喝點酒并無太大影響的?!?/br> 青年皺眉露出狐疑之色。 “是這樣么?” “兔崽子,滾去燒水!” “唉……” 青年縮了縮脖子,趕忙重新抱起剛才放下的柴火去廚房,石生蹦跳著說一句“我來幫忙”就也跟了過去。 易書元就在小桌的另一邊坐下,看向面色依舊十分激動的老教頭。 “看來老教頭最終還是找到了心儀的傳人??!” “哈哈哈哈哈,都是托了先生和龍大俠的福,這臭小子,早就想闖蕩江湖了,只是我呀,始終不舍得放他走……” 說著,老教頭又看向酒葫蘆。 “這酒葫蘆先生還留著呢?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酒???” 看著這饞嘴的樣子,一點沒有時日無多的樣子,易書元臉上也是露出笑容。 “登州的挑肩酒,不知道老教頭聽過沒有?” “挑肩酒?這可是有名的烈酒啊,只聞其名未嘗其味,哈哈哈哈哈,知我者先生也,這可是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