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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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深處的動靜,沼澤的邊緣則不過是些許波浪而已。 篝火被升起,火焰驅散了寒氣,也讓疲憊的眾人更加安寧。 一碗rou干加上一些林中采集的蘑菇燉出的湯下肚,再加上烤香的餅子,眾人的肚子也很快踏實起來。 易書元時不時就會望向那邊的林地,趙元嵩在得到仙書之后確實暴露了貪婪,但至少他在江湖上還是有一些義氣好友的。 夜漸漸深了,篝火那邊也安靜下來,擔驚受怕最為疲憊的那對母子也已經熟睡。 林邊的大樹上,作為守夜人之一的術士雖然也很困倦疲憊,但還是強提著精神,除了關注篝火附近的情況,時不時也會望向遠處水邊的白影。 只要還能看到白鶴,還能偶爾聽到鶴鳴,術士就會莫名安心一些。 術士再次掏出了懷中的羅盤,這已經是一種習慣性的動作了,羅盤和一般的也不太一樣,不只有指針,還有各種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文字又不只有天干地支和與卦有關的文字,甚至還有二十四節氣相關的字詞。 “不知不覺,已經小暑了,在這卻感覺不到熱……” 在術士的喃喃之中,遠處有一道淡淡的白氣飛向了他所處的大樹,一只常人rou眼難以察覺的瞌睡蟲從術士面前飛了一圈,順著鼻息被吸入他的鼻子中。 術士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間已經沉沉睡去。 “嘩啦啦……” 輕柔的水聲響起,一只白鶴一步步走向篝火的方向,這里的人已經全都睡著了。 淡黃的火光照在黑白分明的鶴羽上,顯得白鶴身上好似帶起一陣朦朧的白光,易書元停在篝火之外,看向一棵大樹底下。 枯草鋪地,皮絨蓋身,母子兩依偎在一起,正睡得香甜。 這孩子比當年隨著易書元出門的石生還要小,趙元嵩當年離家的時候孩子路都不太會走,如今他對于自己父親的樣貌早已經忘了。 鶴嘴輕輕啄了啄一側的翅膀,一道血光從羽毛下飛出,懸浮在了白鶴面前,正是那一份血書。 “咯咯咯咯……” 一陣陣不算響的鶴鳴中,還有一種聲音好似在鳴叫中響起。 “趙元嵩,本來兩國爭氣數,我是不便摻和的,但這仙訣畢竟出自我手,便了你心愿,也讓你見見妻小,你們夢中相會吧……” 易書元的聲音自鶴口中發出,顯得比平常清亮幾分,但這又好像不是尋常之響,更像是能傳到心間。 血書上的那一份元神其實也聽不真切,卻能感受到易書元表達的意義,更能感受到妻兒的氣息。 嚴格來說此刻血書中的元神已經不算是趙元嵩了,只是他臨死前精氣神兼自身執念而化出的存在,也是血書本身,但它又有趙元嵩的思念,甚至是記憶。 也虧的是我,悟得游神變化之道,這才能讓你這血書元神圓一下夢。 思索間,一道光暈自白鶴與血書上擴散,邊上篝火搖曳起來,光中好似有模糊的一道身影自血書上顯化,在迷迷糊糊中走向那邊的母子。 幾息之后一切異樣的氣數變化歸于平靜。 但此刻的母子那邊,孩童卻夢呢著出聲。 “爹爹……” …… 這是一個有前后院子的屋宅,算是比尋常人家水平高出一大截了,但屋中并沒有什么下人,生活著的也就是一家老小。 地上是一片白霜,似乎天氣更像是初春和深秋。 趙元嵩在一個恍惚中清醒過來,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腳,摸摸自己的臉,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此刻他卻莫名地激動,只是想不起來為什么激動。 然后他望向周圍,那種激動就更強烈了幾分。 院落、花壇、小樹和布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帶著一絲絲輕微的陌生,這是自己的家??! 廚房那邊的炊煙裊裊升起,趙元嵩快步走向廚房,隱約能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聊天,談的是自己的孫子,說笑聲中都在夸獎孩子聰慧。 “爹!娘!爹,娘!孩兒回來了,開開門——” “砰砰砰……” 趙元嵩拍著廚房的門,起初輕微后來用力,但廚房內的人仿佛沒聽到一樣,任他怎么拍打都不為所動。 趙元嵩愣了愣,轉頭看向屋宅內側方向,妻兒這會在哪? 屋宅后院位置,一個溫暖的房間內,女子正在做著針線活,親手為越來越大的孩子縫制衣物。 一名孩童則在他邊上騎著木馬,木馬前后翹著,孩童前后搖著。 “娘親娘親,爹爹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等你讀書識字了,你爹爹就回來了!” 婦人著說著,咬斷了打好結的線,孩童則嘟著嘴略顯不滿。 “那不是還要好久?” “你學快一點不就好了么?” 婦人笑著說著,孩童則皺起眉頭。 “吱呀……” 房門被小心地輕輕推開,婦人詫異地起身望向門口,本以為是公婆來了,但看清門口那忐忑的身影,婦人的臉上也露出驚喜和不可置信…… “少珠……” “相公……” 孩童的木馬也不搖了,一下從木馬上站起來,躲到了母親身后,剛剛明明在念叨著父親的,現在卻十分害怕。 趙元嵩激動地看向孩子,為什么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叫啊,平兒,他是你父親啊……” 趙元嵩漸漸蹲下來,不敢有什么過激的動作,此刻心中既有激動又有更多的愧疚,雙目含淚看著孩子。 明明應該高興的,明明是團聚,就算流淚也應該是喜悅的淚水,但趙元嵩不知為什么,心中滿是悲切和痛苦,但他不敢多言不敢出聲,好似怕驚走了眼前的一切…… 終于,在母親的催促下,孩童探出半個身子,看著男子的眼淚,猶豫著輕輕喊了一句。 “爹爹……” 第371章 竟得其奧妙! 一聲依然帶著幾分奶氣的“爹爹”入耳,趙元嵩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心都好似要被融化了。 趙元嵩本不是如何多愁善感的人,但今天的他卻好似特別感性,或許是離家太久也太過思念了吧。 “唉!” 趙元嵩應了一聲,直接沖過去把想要躲避的孩子抱在懷中,并且將之直接抱了起來。 這一刻,什么煩惱什么恩怨,什么榮華富貴都遠了。 小孩子在男子懷中掙扎了一下,又被胡子扎得臉和脖子發癢,發出一陣笑聲。 “你上次離開前說過的,等你回來,你的一切都會被既往不咎,還有榮華富貴在等著,我不求你那榮華富貴,但這次你回來了,是不是就不走了?” 婦人湊近男子,低聲說著,聲音也帶著幽怨,趙元嵩只是不斷搖頭。 “不走了不走了,不想走了……” 趙元嵩這會想不起來什么太細的,就像人在夢中有時候好似就喪失了很多記憶,他只知道江湖恩怨和朝廷威逼利誘對于此刻的自己都不算什么了。 激動總算緩和一些,一家三口在房中相互溫存,雖然孩子依舊有些怕趙元嵩,但他已經十分滿足。 父母的身體如何?家中這兩年的情況如何? 這些是一直牽掛著趙元嵩的問題,也是他最大的執念。 趙元嵩已經和婦人一起坐到了臥榻上,孩童則在一旁繼續騎著木馬玩。 這種溫存的時刻,除了最開始趙元嵩關心的那些問題從夫人口中得到解答外,之后多是趙元嵩在說,妻兒在聽著。 “過陣子,就可以給讓平兒識字了,去學塾或許年歲尚幼,在家中自己先教就行了,少珠你多用點心……” “等大一些了,帶他去學塾,府城的學塾雖然看出生高低,但平兒進去問題不大,讓他不要頑皮,多聽夫子的話……” “爹娘年紀大了,讓他們不要太過cao勞,只是累了你……” “平兒若是想習武,我留在家中的書可以先看,讓爹教他一些鍛煉的基礎法門,他筋骨還嫩,不宜太過,再大幾歲就可以了……” …… “若是考上……” “若是娶妻……” “若是……若是……” 趙元嵩說個不停,鄒少珠一直聽著,時不時不附和著說幾句,但聽著聽著,心中莫名有些恐慌。 “相公,別說了,別說了……你一直這么說,讓我覺著心慌……” 這簡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 趙元嵩笑了笑,點了點頭道。 “那好,就不說了,想說的該說的,其實也都說得差不多了……有些事,總覺得現在不說,以后就再也沒機會了……” 婦人狠狠瞪了趙元嵩一眼,更捶打了他幾下。 軟榻邊上,孩童倒是十分歡樂,搖著木馬玩得不亦樂乎,玩著玩著雙手不再抓著馬頭的木柄,而是張開了雙臂上下扇風般擺動。 趙元嵩想著和孩子拉近關系,便笑著說。 “平兒錯了,騎馬要抓緊韁繩,這么甩手是會摔下來的,改天爹爹帶你去騎真的大馬好不好?” 孩童這會已經沒有剛剛那么怕這個陌生的父親了,此刻聽到父親的話,便笑了起來。 “哈哈哈,爹爹你才是錯了,我這可不是在騎馬,我在學著飛呢,學著和大白鶴一樣飛,扇動翅膀就騰空而起,鳴叫起來聲音也亮……” 趙元嵩點點頭。 “哦,原來是學白鶴啊,那平兒可真厲害,等以后有機會了,爹爹一定帶你看看真的白鶴,只是白鶴少見,需要好好尋找的……” “哈哈哈哈,爹爹,我已經見過了,好神氣的一群呢,那羽毛比雪還白,頭頂比娘的胭脂還紅,鶴嘴長長的,叫起來也很好聽……” 趙元嵩和妻子此刻詫異地看向兒子,前者隨后看向妻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