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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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內的氣氛也很快變得危險起來,一群公門人和軍士,甚至還帶著一些酒氣,不懷好意地看著六個被鎖住的嫌犯,怎么看都不會發生什么愉快的好事,嗯,這當然是對于嫌犯來說的。 不過這六人顯然也不是常人,審問開始就不太順利,后面用上了刑罰,也將人單獨分開審訊,但得到的信息也很零碎,也無法斷定真假。 但信息未必要全才有用,有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信息,在一些人那卻也能產生關鍵作用。 楚航和段嗣烈就處于那個領頭人所在的刑房內,這人沒有受到什么酷刑,但其他方向的慘叫和哀嚎就沒怎么停過。 “啊……啊……”“給我個痛快,給我痛快吧——” “啊——饒了我吧,我說我說——” 慘嚎聲反正把鹿靈縣大牢內原本不多的幾個囚犯嚇得不輕,一個個都縮在自己的牢房角落大氣也不敢出。 這聲音傳到楚航和段嗣烈所在的牢房中,二人一直是坐在凳子上看著那個為首武者,能見到他的臉色顯然有了變化。 段嗣烈看看楚航,后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同樣的情況在其余審訊的牢房內也有發生,而在大牢深處,正有一個平日里牙尖嘴利的衙役在扯著嗓子哭喊大叫。 “我說——別打了,別打了,我什么都招——” 一旁的同僚和兩個軍士驚嘆著忍笑,實在是沒想到這人演得如此惟妙惟肖。 說實在的,若是易書元在這,恐怕都得對這衙役產生些興趣。 這就是所謂零碎信息中的關鍵了,一開始雖進展不順,但楚航等人通過這些人只言片語和推導,能判斷他們其實并非一直朝夕相處的聚在一起,相互之間遠談不上非常熟悉。 也就是說,對各自的聲音其實并不是很敏感。 偽造一個人受不住刑罰被破開口子,等于是在同時突破六人的心理防線。 這時候,也需要一定的魄力來騙,而楚航因為見過城隍,加上自己的直覺,這種不能為外人所明的特殊方式,已經斷定這些人或許不全是南晏人,但也絕對有不止一個非大庸子民。 那個深處的監牢內,一個衙役匆匆走來,他已經在各處審訊的地方轉了一圈,察言觀色之下也明白那邊的人已經或憤慨或不安了。 衙役進來之后,對著剛剛學語的人點點頭,后者心中明了,立刻又慘嚎一聲。 “啊——反正南晏也回不去了,老子全招了——” 此話一出,聲音傳到楚航和段嗣烈所在的刑房,那為首者勃然大怒,即便沒有內力奮力嘶吼。 “狗賊,你敢——” 段嗣烈眼睛一亮,余光瞥向身邊的楚航,這楚大人果然思維敏捷,隨后段嗣烈立刻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管得還真寬啊,別人不過是求活罷了!” “懦夫賊子,不堪大用,你敢說半個字,叫你家中……” “哼!” 段嗣烈驟然起身,移形換影一般到了犯人面前,劍指點出后者的怒吼就戛然而止。 段嗣烈轉身之刻,也對著楚航微微點頭,果然是南晏的細作么! 突破口的打開就像是大壩底下破了一個口子,很快就會被濤濤回流撕裂沖毀,尤其是此刻牢中有楚航和段嗣烈。 …… 第二天清晨,鹿靈縣縣衙的大牢之外,秦捕頭打著哈欠走出了大牢,一旁還有兩個段嗣烈的親兵。 昨天一頓酒同桌暢飲,又都算是武人,也讓大家關系近了不少,此刻都在困倦中打著哈欠吐槽著一夜的審問。 比起他們,楚航和段嗣烈早已經回去,不過也并非休息,而是整理一晚的記錄,從中分辨主次信息。 這群細作顯然不可能把知道的全說出來,而且個人了解的信息也肯定不全面,但也已經十分關鍵了,至少讓楚航和段嗣烈清楚,在大庸境內,南晏早就有了一個相當完備的情報網絡。 衙門的一處官署內,對坐在公案邊的楚航和段嗣烈也分別打了個哈欠。 “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讓昨晚的高手跑了!不過現在看起來,那人或許真的和他們不是一伙的,至少這六個家伙并不知道他的存在,那肩頭受傷的人也確實是新到的頭頭……” 段嗣烈這么說著,腦海中也不由思索著昨夜的交手,從武功路數上說雖然不能準確判斷,但逃走的男人明顯武功十分細膩。 “不過他硬接我一掌,應該受傷不輕,且不能輕易運功,定會留下痕跡,需要搜羅一些難得草藥,楚大人,你在縣中可否有什么眼線?可以順著這方向細細查一查!” 今夜對方肯定跑不了,必須要壓制傷勢,而之后就不好說了。 但縣衙已經運作起來,二十個武功不俗的親兵也會幫著守門,鹿靈縣中也算暗中戒嚴,對方肯定也清楚這一點,更何況段嗣烈還在這呢,很大可能不敢輕舉妄動。 而細作在城中運作,行事也非完美無缺,之前不就被其他江湖人發現了么,那么他們在本地的痕跡或許也有人知道,只是意識不到他們是細作而已。 正在段嗣烈思索間,楚航卻忽然想到了一人。 “還真有!過兩天趕大集,城南外匯聚人流,就算是要跑也是最合適的時機,而集市上也有一位能人,他要么和這些人有關系,要么就能幫我們!” 第366章 可堪大用 鹿靈縣大集之前的幾天,段嗣烈已經帶人在城中細細搜尋了一遍,也抓獲了一些細作殘黨,依據則是那六人程度不一的供詞。 加上之前的六人,總計抓獲的人數其實只有十一人,還有兩個是鹿靈縣本地人,但似乎并不知情,只是收錢跑個腿之類的。 但對于那個逃走的高手,這暫時沒有音訊,甚至被抓的人似乎也意識不到這么一個人存在,這也讓段嗣烈和楚航傾向于相信那人可能是大庸自己的江湖武者。 很可能就是那天給楚航送過秘信的人。 十五這天天還沒完全亮,鹿靈縣南城外的大集已經一如既往地熱鬧。 城南外的盛況對比西北大部分地區也算是熱鬧的,這種程度的人員聚集,縣衙的人手外加段嗣烈的親兵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不過到了今天,楚航和段嗣烈也不求什么封鎖了。 集市上最顯眼的攤位依舊是那一個,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今天楚航來得更早了一些,早到攤位還在擺開的時候就來了,周圍人流也還沒有到頂峰的人擠人,而他身邊也多了一個段嗣烈。 裴長天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遠遠就留意到了楚航和段嗣烈,他的心跳也微微快了幾分。 “咳咳咳……” 咳嗽略微有些抑制不住,那一晚同段嗣烈交手留下的暗傷自然還沒好。 來來往往背著背簍的人總是略過視線,不過楚航和段嗣烈也已經慢慢來到攤位前,他們沒有在賣貨的前部停留,而是繞過一側到了裴長天跟前。 裴長天已經站了起來,主動向著楚航行禮。 “楚大人,今日又來集市了?” “哦?上次你不是不認識我么?” 楚航帶著笑意問了一句,裴長天略露出一絲笑容。 “上次其實也認識,只是在下敏感多疑,并未有所反應,咳咳咳……” 段嗣烈微微瞇起眼睛看著裴長天。 “閣下這咳嗽沒幾天吧?” “段兄這倒是誤會了,這位姓金的東家身染疾病不多年,這咳嗽一直如此?!?/br> “咳咳咳……楚大人說得是,金某與家父患病多年,這攤位除了賺些銀錢,更多的是向山民收些藥材……哦,在下金長天,不知這位大人是?” 段嗣烈微微點頭,抱拳道。 “段嗣烈?!?/br> 那邊在忙碌攤位的一個老者也走了過來,看向裴長天的時候露出擔憂的神色,而后者心中像是下定了決心,向老者微微點頭后再次面向楚航和段嗣烈。 “果然是段將軍,實不相瞞,在下也有事情找兩位相商,不知兩位是否方便移步?” 面對段嗣烈甚至是楚航的懷疑,裴長天表情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懼怕感,而前兩者自然更沒什么好怕的。 今天大集還沒結束,裴長天就帶著楚航和段嗣烈一起去了縣城內的自家宅院,一同跟隨的還有段嗣烈的幾個親兵和縣衙的一些衙役。 院子并不大,但進入院內就能聞到明顯的藥材味,不過裴長天卻發現自己父親居然穿戴整齊坐在了客廳中,好似早就等在了這里。 “爹!” 裴長天驚呼一聲,立刻向著客廳沖去。 “爹,您怎么在這,您不是……” 裴長天的話說不下去了,他明明已經將老人送到鄉村去了。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咳嗽著站了起來,向著楚航和段嗣烈行禮。 “見過兩位大人,咳咳咳……” 楚航如今感知多少有些特殊,一看這老人就是神情憔悴的樣子,而這一點其實常人也看得出來,段嗣烈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趕緊上前幾步。 “老人家不必多禮!” 老人微微點頭,從桌前走開,看向自己兒子笑了笑道。 “天兒,為父前半生對不起你娘,后半生對不起你,當年出事還自亂陣腳,靠著你才勉強渡過難關,實在非為人父之道?!?/br> 老人知道兒子要干什么,也知道今天也等于是在賭,不過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對兒子說完這句話,老者一步步走向客廳門口,看向楚航和段嗣烈,兩人也在打量著他,雖是老態龍鐘病入膏肓,但此刻卻站得筆直。 或者說,不只是站得筆直了,此時的老人體內的經脈中內氣翻騰,自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威勢,仿佛他又成了當初那個梧州第一大幫的天鯨幫幫主! 這股氣勢讓段嗣烈都不由流露出戒備之色,但他身體沒有動,即便距離如此之近,他也有把握護住楚航,況且老人眼中并無殺意。 老人深吸一口氣,再次向著面前的官員行了一禮。 “正式向兩位大人通名,老夫正是裴東豪,猶記得朝廷告示上說,揭發檢舉有功者從輕發落,功勞重大者既往不咎,天兒說服我自首,亦算檢舉之功吧?” “爹,您這……” 裴長天既是感動,又有些無奈,他何時說了要直接攤牌了? 楚航和段嗣烈都皺起眉頭,面面相覷之下,還是楚航問了一句。 “老先生,你何罪?” 很顯然老人說的肯定不是之前細作那一樁事。 老人微微一愣,隨后自嘲地笑了笑,一邊的裴長天也已經放松下來,事已至此或許這樣也好,便由著父親吧。 “哈哈哈哈哈哈……東躲西藏十幾年,朝廷早就忘了啊……老夫是當年梧州的天鯨幫幫主!” 楚航和段嗣烈同時面露驚色,這么一說,他們就都想起來了,天鯨幫的事情當年還是挺轟動的,當然,還遠比不上之后的武林大會,但也因此讓人至今都記著天鯨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