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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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子顯然不想停下。 死死穩住筆,男子沾墨之后再次落筆。 經xue脈絡,江河湖泊…… “呃啊……” 這一刻,男子手臂青筋暴起,筆再次穩穩落了下去! 運之如潮,水漫三關,人身天地,玄元化仙…… 這種古篆體也是象形文,也是有規律的,大部分文字的整體字看不懂,但字體內分部記錄卻還做得到。 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甚至視線都已經被不清晰,頭痛欲裂好似被斧鑿刀劈…… 但男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默寫出來,一定要寫出來! 這是我的仙道機緣,這是此生登仙之緣,縱然我不行,縱使我油盡燈枯,但我的孩子一定可以,后人一定可以! 男子雙目之中溢出血水,好似兩行血淚,而他卻恍若未覺…… 血淚滴落在桌面和紙張上,讓男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一刻,男子忽然明晰,自己可能走不出大庸了。 但這一刻,再叫他停下來也是不可能了,縱然是死也要寫完,寫到寫不下去為止,寫到記憶碎裂為止…… 為求苦工不白費,趁著此刻尚有余力,男子以顫抖的手握著筆,直接點在桌面血跡上,以血墨又在紙張空余之處落下一行字。 “留書即絕筆,以待后人,若有緣人能得此書,望送至……若有緣人自習之,勿忘吾家子嗣,勿忘得書之緣……” 寫完這一行字,男子好似又重新多了不少力氣,再次默寫仙文古篆,而在不知不覺間,他頭頂長發已經逐漸灰暗…… 遠在長風湖水下龍宮之中的易書元心頭微微一跳,耳邊江郎的話都顧不上,掐指微微一算,臉上神色詫異。 即便以易書元的角度看來,這一刻起,那人真能叫做拼死去抓機緣了! 第352章 差點成了定數 “老易,老易?” 江郎見易書元有些出神,立刻叫了幾聲,但易書元的反應就像是慢了幾拍一樣,一會之后才回神看向江郎。 這會易書元視線雖然看向了江郎,心神卻好似遠游,遙遙望向了那一條平靜的小河,望向了那河中的船艙。 江郎微微一愣,口中聲音也在此刻止住,雖然和易書元面對面,卻沒有眼神交匯之感,他都忍不住轉頭看向背后,看看對方是不是在望著什么。 “你說什么?” 易書元的聲音傳來,江郎回頭,發現自己好友已經恢復了正常,或者說剛才的一瞬就好似是他自己的錯覺。 但修行到了這等境界,錯覺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如果有,那一定是自己走火入魔了。 江郎心神一動靈臺有感,視線掃向了桌上的書冊,也不掐算,就好似念起若游龍,氣機遙遙指向了他“拿”走這本書的時刻,也指向了那個人。 “竟然還沒斷!” “是啊,沒斷……” 江郎說的斷主要是驚愕于那個盜書頭子同仙訣竟然還有氣機牽連,而易書元說的斷除了這一層意思,可能又多了一個層面,這一場江湖風雨并沒有因為江郎把書拿走而斷去。 “此事稍后再說,我想去看看那人?!?/br> 易書元說著站了起來,江郎此刻也生出好奇,石生和灰勉不明所以,但灰勉還是第一時間先把茶點全都收走,總之它離開前盤子不能有存貨。 對于那名江湖好手而言是半夜的快速逃離,對于易書元和江郎等人而言,至他們凌波微步落于小河之上,也僅僅不過片刻。 小船外的河面微波蕩漾,這是有人龍的腳步落下,但船上的人顯然已經是一種無我的狀態。 到了這里,那種絕命一搏的精氣神在易書元眼中更為明顯。 “他竟然背下來了,還能默寫?” 灰勉驚叫出聲,石生更是輕輕趴到了船側。 “他不要命了???” 此刻的仙篆文字非比尋常,此類篆體雖然在一些術士的符咒上偶爾也能見一個類似的,但這是寫成仙訣,是完全不同的。 船上的人多寫一個字,就多耗一分命! “這便是他的選擇,而且這時候停下也已經遲了?!?/br> 確實已經遲了,此刻的男子原本滿頭黑發已經盡數轉白,面容雖然沒有蒼老卻盡顯憔悴,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身濤化仙訣》雖然不厚,但也有不少內容的,而此刻的男子僅僅寫了三張白紙,已經寫不下去了。 指甲蓋的縫隙之中都已經溢出鮮血,他在寫到第二張紙的時候已經完全不需要蘸墨水了。 第三張紙上的文字全都是血紅一片。 “嗬呃……” 男子身形一晃,撐不住暈眩感,坐倒在了船艙的凳子上,手中的筆也已經隨著此刻船身晃動而滾落到了桌下。 男子用手支撐著桌面,充血的雙目以模糊的視線看著桌上三張寫滿文字的紙。 易書元雙腳離開水面,帶著一股微風落到了船艙中,而在男子這邊,因為起風而掙扎著護住了紙張,若這時候再把仙訣吹走了,他會死不瞑目的。 在男子此刻的視線中,眼前的仙訣好似變得清晰了一些,甚至都能讓他理解部分模糊的意義。 這三張紙不過是仙訣的一小部分,但卻足以打下一個相對完整的基礎,并且還有一些引申內容。 “呵,呵呵呵呵呵……” 男子發出略顯沙啞的笑聲,眼眶之中終于滲出一些淚水,我終究是,太過自不量力,也太過貪心了,妄圖以凡人之軀默出仙訣。 男子眼神從不甘漸漸化為不舍,視線也好似離開了紙張飄向遠方。 離家之時幼子尚只會哭爹喊娘,如今孩童應當已經能走街串巷,縱然我不能回去,妻小父母應當能生活無憂,只是看不到了,只是看不到了…… 想學仙術想成仙道之人,應當也是最重因果報應的吧,應該也是知恩圖報的吧? 男子的視線定格在用手護著的三張紙上,漸漸失去了神采。 從易書元等人現身船邊到男子氣絕身亡,整個過程其實根本沒多長時間,而易書元的心情也略顯復雜。 只不過最后的時刻,男子身上流露出的氣數似乎也充滿溫柔,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么? 江郎也已經出現在易書元身邊,以龍族的高傲,他原本對眼前之人嗤之以鼻,剛剛那一幕雖讓他也有所感觸,但依然不算有多大改觀。 “哼,這算是朝聞道夕可死么?” “當然不算,縱是有仙機,這么死了也不值得,紙面寄托的希望,若遇上和他一樣的人,怕是也福禍難定?!?/br> 說話間,易書元一揮手,桌上的血書已經懸浮而起,飛到了他手中。 男子的身體上并未飄出靈體,好似隨著他的死去,靈魂也已經枯竭。 但在男子氣息徹底消散時,易書元手中血書之上的文字竟然隱隱亮起靈光,與男子的氣數有幾分相近,也讓易書元和江郎都皺眉看向紙張。 紙張上的氣數又和男子臨死前的柔和有很大不同,而因為默寫錯誤,紙張上的內容其實和真正的《身濤化仙訣》也有一定程度的不同。 石生也跳入了船中,他走到桌邊抬頭看向男子,對方眼角血與淚都有,最終雖死不瞑目,眼神卻顯得柔和,明明之前得到仙書的時候笑得很猙獰的…… “江前輩若是沒收走那本書,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江郎一聽就咧了咧嘴。 “好小子,你是說我害死了他咯?” “沒有沒有……” 石生趕緊擺手,趕忙躲到了師父身邊。 易書元思慮再三之后,還是沒有動船上的尸首,此刻再掐指一算,反而有些算不清了。 今夜的事情或許已經傳了出去,這一波細作消失,定也會引起另一方的反應,真可謂是牽一發動全身。 雖然算不清,但易書元反而心中反而卻明悟般清楚了。 “此事若是任由發展,怕是將成為我的一劫了……” 喃喃之中,易書元回想江郎了卻了昨日,卻還生出了今日,若是沒有了卻昨日,或者今日不來此,此劫便成了定數! 若沒有應變,算不算主動應劫,若此刻掐滅,劫又是不是就遁了? 若最終還是劫起,不知道是二十四劫中的哪一劫呢…… …… 小河邊,一個農家漢子遠遠跑來,看到了船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哪個挨千刀的解了纜繩,叫我好找!” 這是才造好不過半年的新船,也算是家里的重要財產,若是丟了可太讓人心疼了。 男子跑到河邊,也顧不上河水還顯得有些涼,卷起褲腿,涉水一小段路,抓住飄在水上的纜繩后迅速上岸,在岸上拉著繩子把船拉向岸邊。 只是等船到了岸邊,男子往船里一望,頓時被嚇得大叫。 “啊——死人了,死人了!” 船上多了一張桌子,有人坐斃在桌前,那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流淌著血淚,僅僅接觸一眼就讓人明白定是已經死了! “死人了,死人了……” 男子嚇得身子哆嗦,想了下,將纜繩固定在河邊的小樹上,然后狂奔著離去,六神無主之下,第一反應是去找村中長輩。 雖然那幾年大災也見過死人,但今天的情況顯然是不同的,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看到有人死在自家船上,自然是被嚇得不輕。 回到了村中,在村口就找到了一位正在和同輩下棋的族叔。 “將!嘿嘿,這一步看你怎么解!” “這……” 另一個老頭還在思索,漢子就已經沖了過來,站在棋桌邊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 “二叔,死死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