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被污染物狂熱崇拜、揣崽后和龍談戀愛、綁定系統后我成了說唱巨星、什么反派,那我老婆、與反派一體雙魂的日子、大師兄他近視八百度、失憶后死對頭成了我男朋友?、我開出租不拉客,只拉女鬼和模特、萬人迷又被修羅場了[無限]、我當保安養你
“易先生,你難道已經知曉無相如何變化了么?他應該是什么樣的,他會說什么話?這樣我才能畫出它的臉!” 感覺,邵真需要的是一種感覺,只要把握住鬼首的感覺,他就能憑借感覺想象出它該有的面部! “邵先生一直叫鬼首為什么?” “無相啊……” “既然是無相,面部又如何著相呢?若自身有相,又如何為無相鬼首呢?” 易書元這話說的邵真又愣住了,他一直叫著“無相無相”,但可以說只是代稱,因為畫不出相來才這么叫。 只是反駁的話到了喉嚨口了卻吐不出來,因為邵真自問在不知不覺間,心中已經將鬼首同無相畫了等號。 “先生也‘變化’不出來么……” 邵真激動一場,又變得有些悵然,不過心態倒也不算糾結。 只是坐在對面的易書元卻似笑非笑,伸手將頭頂發帶輕輕一抽,灰白長發頓時披散下來,將其面部遮得若影若現…… 僅僅這一個動作,在邵真眼中就帶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而易書元又取過了剛剛落筆的書冊,將之翻到空白一頁,另一只手取過才洗了沒多久的筆。 又要寫?可是筆才洗完水還沒晾干。 果然,易書元提筆沾墨,隨后立筆于白頁之上。 “嗚……嗚……” 傍晚微風吹來,易書元長發隨風擺動,天色也好似在這會快速昏暗下來,反而襯托著書冊白頁更加顯眼,而易書元的筆也真的落在了紙上。 但筆墨落下并非成了文字,而是一種弧度…… 這是一張臉! 這一刻,廟中仿佛都起了一陣陰風。 正在廟外河灘邊玩耍的石生不由看向不遠處的真君廟,廟宇前院正在收攤的齊仲斌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但師兄弟都沒有什么額外的動作。 因為這可是真君廟,而且師父也在,所以這種陰寒的氣數變化不會是什么詭譎之物作祟。 廟內河邊,易書元的筆所過之處,畫出的是一個面部輪廓,只是所畫并非精致,僅僅是墨汁留下的線條,更因為沾了河水,墨痕過處有歪歪扭扭的痕跡侵染開來,讓這張紙上之臉更顯幾分怪異…… “原來……人間是這樣的啊……可惜我乃無相之鬼,只能畫一張面皮了……” 這一次,易書元沒有改變多少聲線,但語調卻顯得更加悠遠幾分,而話語也比之前變化之鬼多了一句…… 邵真渾身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微微張嘴卻發不出聲聲音,那暮色昏暗之中的桌子對面,坐的莫非就是無相鬼! 別說是邵真,就連灰勉此刻都已經呆呆趴在桌上,似乎有些被近在咫尺的身影嚇住了,它明明知道先生沒有起真正的變化,卻又好似能感覺到一種變化。 這種變化比先生以往任何變化都要詭異,都要嚇人! “啪~” 撫尺落下,邵真和灰勉這一人一貂同時驚得身子一抖,一人回神一貂驚醒。 而此刻的易書元已經放下書冊和筆,也放下了撫尺,雙手挽發重新系帶,帶著三分笑意七分莫名之色看向回神了卻依然在座位前站立著的邵真。 “邵先生,易某此變,可還能入眼?” 邵真身上的雞皮疙瘩都還沒收起,渾身猶如過電,在激動之中連連贊嘆。 “好變化,好變化!易先生方才上提筆可有章法能言?” 易書元掃了一眼書卷上那張“臉”,開口只吐出兩個字。 “畫皮!” 兩字入耳如若驚雷。 邵真離開座位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向著易書元行一個長揖大禮。 “邵真拜謝先生指點!” 說完這句話,邵真直接沖向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滿是激蕩,甚至還充斥著一種微微的恐懼感,同時也有一種強烈的驅動力,要將無相畫出來! 邵真跑著離去,易書元的發帶也重新系上。 灰勉捧著一塊米糕略顯僵硬地看向易書元。 “先生,您剛剛的變化,看著有些瘆人呢……” “你云萊大神還怕鬼?再說我這還沒變成呢!” 易書元玩笑一句,拿起折扇一掃,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都被掃入了扇中,只剩下本就屬于真君廟的茶壺茶盞等物。 灰勉將沒能吃完的米糕等貢品全都往脖子下的絨毛里塞,一邊塞一邊說著。 “我不怕別的鬼,但我怕先生您變的鬼啊……” “嘿,那下回我若真變鬼了,一定得帶上你,讓你好好瞧瞧!” 易書元的惡趣味上來了。 灰勉勉強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最后半塊米糕,不過卻被易書元搶先一步,抓住米糕送入了口中。 “做飯去了?!?/br> 陳寒的廚藝易書元試過一次就不想試第二次了,所以周家人和老廟祝離開之后,除非去叫餐食,否則真君廟的飯食多由易書元或者齊仲斌下廚,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易書元一走,灰勉自然立刻跟上,至于桌凳等物,一會來收拾也不遲。 陳寒站在伏魔殿外看向河邊的桌子,此刻也微微松一口氣,顯然剛剛也被嚇了一跳,她看向殿內的真君像,這才露出幾分自嘲神色。 只是再回頭,卻見到河邊有一個蛇腦袋浮出水面,戰戰兢兢地望向岸邊,顯然被嚇到的不只是陳寒一個,也讓她這個當jiejie的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第343章 又成一變 晚餐時間,簡單的三菜一湯就擺在廚房之內的桌上,菜不多但量不少。 除了邵真,廟里面吃飯的人都到齊了,還有一個今天因為幫忙而回家晚的廟工,也留下來一并吃了一頓。 至于邵真,叫過沒來,就只是給他留了一些飯菜,對于他而言,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不過和曾經在家的時候那種苦思冥想求而不得導致的精神憔悴不同,如今的邵真可謂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旁邊小桌板上已經調好了朱砂、青石等顏料,百鬼圖也早就放在桌案上了。 邵真提著一支沒有沾墨點色的筆,空懸在畫上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常人這樣早就手臂酸痛,他卻恍若未覺。 此時的邵真心中想的一直是易書元剛剛的樣子,或者說是易書元“變化”的樣子,那種感覺摸不清理不順,但又確實存在。 這就是無相鬼! “無相、無相……” 邵真口中喃喃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直到這一刻,他手中的筆才緩緩落下。 只是因為并未沾墨,所以筆落下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邵真竟然也不停下,好似明明無有墨跡,但他的眼睛就是能看到筆劃過紙面的痕跡。 畫卷上部中心,無相鬼一只微微抬起的手上,好似在筆尖所過的無形痕跡之中托著一張看不到的面皮…… 這無墨之畫邵真畫得極為仔細,直到又過去半個時辰,似乎才將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畫畫完,而這一刻他才將筆伸向一側的小桌面,沾上了墨。 可這墨也并未點在剛剛畫過的那只手上,反而去往另一只手,隨著簡單幾筆落下,又沾染朱砂點點而畫。 一只手虛托無形之面,一只手則輕握著一支筆,筆桿細長,筆尖卻是朱砂紅點,有些像女子畫眉的筆,但卻有半臂之長…… 當朱砂紅點將筆尖畫完,邵真的內心也平靜了下來,只是愣愣看著畫卷上面的鬼。 似乎畫出了傍晚之時易先生變化的那種感覺,似乎又有些不同,似乎是畫成了,似乎又有些吃不準。 是了,沒有那種感覺! 哪種感覺?自然是和其他百鬼一樣那種窺探外界的感覺。 即便已經畫完了,但無相鬼依然靜靜而立,被百鬼簇擁卻沒有任何精神外溢的感覺,但又好似不再只是一個空殼。 是因為沒有畫上臉么? 邵真心中雖也有這種念頭,但他卻不愿意再動筆了,他認為畫已經完滿了。 正如易先生所言,正如易先生所變化的那樣,無相無相,畫上切實的臉,如何能稱為無相呢?或許無相本就應該如此捉摸不透! “呼……” 邵真放下了筆,臉上露出笑容,心中顯得滿足,不過還是有一個地方空落落的。 “咕~~~” 肚子開始叫了,這會邵真才感受到饑餓,他看了看屋內,除了茶水能下肚,就沒別的吃的了。 腹中饑餓難耐的時刻,邵真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他緊了緊衣衫走到門前,打開門一看,卻見齊仲斌正朝這邊走來。 “哦,邵先生果然還沒睡呢?” “呃,是啊,齊天師您這么晚了也沒睡?” 邵真看著齊仲斌這穿戴整齊的樣子,不像是單純起夜的。 “沒睡呢,出了一趟夜場的法事,這不,才回來呢,見到邵先生屋里還亮著燈火,便過來瞧瞧,邵先生不會是從傍晚畫到了現在吧?” “正是如此啊……” 齊仲斌笑了,指了指廚房道。 “邵先生餓了吧,廚房那邊給你留了飯菜,罩在鍋內呢,餓了的話就去吃吧?!?/br> “是嗎,那可太謝謝了!” 邵真精神一振,趕緊從屋內取了燈用手遮著去廚房,到廚房中打開鍋蓋,上面的竹架子上擺著飯菜,鍋底的水還溫溫的,所以飯菜也沒涼透,還散發著香味。 口水瘋狂分泌之下,邵真也顧不上什么了,拿起筷子就直接在灶臺邊吃了起來。 另一邊的齊仲斌看看邵真的屋子,微微一笑便也回自己屋去了。 只不過在邵真此刻昏暗的屋中,桌案前卻出現了一個人,正是易書元,他看著桌案上的畫卷,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邵真畫無相鬼,自然是以傍晚時分觀易書元的“變化”而生的感覺,這自然是易書元的一份助力,但同時,也算是變向助了易書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