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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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話屋里似乎沒人信。 “唉哪那么多廢話,吃飯了吃飯了,一會菜都涼了!” 易書元說了一句,陳寒忍著笑趕忙幫場。 “對對,吃飯了,那邊屋里的母子都已經吃開了,我們也該吃飯了!” “不錯不錯,老夫早就餓了!”“就盼著這一頓呢!” 屋里不再糾結什么其他問題,只有眼前的碗筷飯菜,再加上一壇登州乃至嶺東都流行的挑肩酒。 河邊的大蛇悄悄爬行上了岸,又距離用餐的屋子和廚房近了一些,嗅著香味直發饞。 只是大蛇不知道的是,在眾人用餐的屋子的檐口處,一只灰色小貂鉆出了檐口縱梁架起的缺口,就在屋檐懸挑處盯著它。 灰勉手中捧著一個大雞腿,一邊啃著一邊笑嘻嘻看著下面的大蛇。 它當初都在劫中將那條恐怖的走水雪蟒給弄死了,面對下面這條小得多,妖氣也弱得多的“小蛇”,自然是心理優勢巨大。 嘖嘖,這就是救災三妖之一吧,這么饞飯菜,也算同道中人。 “咚~”地一下,一根雞骨頭砸在了蛇頭上,后者詫異抬頭,卻見到上頭有一只小貂。 大蛇心頭猛然一驚。 “灰,灰前輩?” “哦?認識我?” 灰勉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但心中卻爽翻了,沒想到這大蛇對自己這么恭敬,感觀就更好了! “我,我聽jiejie提及過您的大名,前,前輩,我只是上岸來看看,來看看,我這就走……” 乖乖,這看起來妖氣不顯的小貂,可是了不得。 “別急嘛,我給你弄點吃的!” 灰勉說著已經縮回了屋中。 …… 城中的一家酒樓中,今夜賓客自然比往常少了太多太多,三樓更是只有一桌,兩名江湖客仗著武功在身不懼嚴寒,非但不去雅間不上炭爐,更是將三樓的窗戶都打開了。 “嘭~”“嘭~”“嘭~”…… 煙花聲聲,光彩照亮了麥凌飛和池慶虎的面龐,二者一個坐在桌前,一個坐在窗框上,各自手持一個細頸酒壺,遙遙舉杯便又是相互一杯。 “你家鄉南晏也很美吧?” 麥凌飛毫無征兆地這么問了一句,語氣卻十分平常。 池慶虎仿佛也并不意外,只是笑著回應一聲。 “是啊,很美,和大庸一樣美!”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想這么多呢!” “也是!” 二者相視一笑,再次舉杯相邀各自飲盡。 第329章 豪氣 一頓在廟里的年夜飯,最終喝醉的只有周家漢子和邵真,就連老廟祝都只是微醺。 周家漢子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飯桌上嚎啕大哭。 “我的兒啊在這被救了命啊,我們家都不知道該怎么回報啊……一年大水一年大旱,長輩皆走家徒四壁,這恩情怎么報啊,嗚嗚嗚……” “沒事的沒事的,孩子沒事一切就都有希望……” 老廟祝在一邊拍著周家漢子的肩膀,眼神也不由看向喝得滿臉通紅的邵真。 “是我對不住你們啊,是我啊……” 易書元在一旁面帶微笑輕輕搖扇,掃了一眼齊仲斌后眼神看向陳寒,見她對一個漢子忽然大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周大哥,你別這樣,我們也不求你們什么報答啊……” 易書元一邊搖扇,一邊用手指敲著桌面,先只是食指,隨后陸續四指皆上,敲擊得十分有節奏感,仿佛在獨自感受著一首歌謠。 周家漢子無疑是喝多了,但人喝多了也未必都是意識不清的,此刻不過是借著酒精訴悲情,同時也是隱晦表達家中無力承擔一些費用,渴望得到同情。 也算是一種小小的“心機”吧。 當然比之很多人以酒后為借口,行平日想行而不敢之丑惡,周家漢子此刻也算是一種無奈。 另一邊的屋子內,早已經吃完晚飯的母子兩依偎在被子中,靠著母親睡去的孩子此時卻醒了過來,他抬頭看向母親,發現后者睜著眼睛愣愣出神。 “娘,爹好像在哭呢……” “年三十,你爹喝多了……” 不過是一墻之隔,酒席上的動靜在附近清晰可聞。 齊仲斌在一邊自飲自酌,眼神中帶著波光,也不知是不是被燈火和杯中酒映上去的,挑肩酒的辣以前喝著還行,如今仙道有成,喝著酒覺得差了點意思。 “酒中辛辣并非不可嘗,身隨意轉通感情中……” 易書元說著,停下了指尖的動作,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挑肩酒的酒力在他口中就和常人品味一樣濃烈,甚至可能更濃烈。 這一刻,易書元仿佛融情于酒桌,不由也念起曾經模糊過的記憶。 “話說~在那天和六年,蒼南一隅有一易姓之家,其家中的長子患病多年,鄉人嘲其癡傻,卻不知或許癡兒魂夢異鄉……” 沒有撫尺醒神,沒有事先的架勢,易書元就這么在桌前悠悠開口,說起了書。 這聲音平靜中帶著厚重,十分自然地就牽動了在場之人幾分心神,故事的內容,正是當年的易書元自己。 瘋癲記憶如今清晰無比,往事所遇對易書元而言算不上什么,唯父母辛勞于郁困令人辛酸…… 故事牽動人心,說書人更是聲情并茂,單憑一張嘴,演繹出了幾十年前的悲歡,只是對于那一對父母而言,結局卻并不理想。 屋外,灰勉已經坐到了大蛇的頭頂。 一蛇一貂這一對原本的天敵,此刻一起分享著燒鵝醬鴨點心果脯等美味,也聽著室內的哭聲和說書的聲音。 這么一點食物對于大蛇而言當然夠不上飽腹,但吃起來卻津津有味,就像是嗑瓜子,東西不多,但嘴上不停也十分有味。 這些東西對于灰勉而言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它同樣是吃個滋味。 “人啊,大家都想做呢……不過渺小也好,虛弱也罷,善惡美丑的人世間其實也沒那么簡單的!” 灰勉的話,也算是點出了大蛇的心情,此刻它比照以往,似乎也更了解了一些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 灰勉問了一句,大蛇連著骨頭咽下口中早已經被吮成rou糜的醬鴨,低聲回應一句。 “我叫舍長來,等以后化形了,或許我會再好好起個名,我還有個meimei,叫于欣梅!” “挺好的名字,用不著重起了,你們那meimei是條魚吧?” “嗯!” …… 第二日一大早,真君廟里就和打仗一樣,甚至天還沒亮,已經有諸多香客到了。 這些人都是要來爭初一的頭香的,這是新的一年中為顯圣真君上的第一炷香,說是真君一定會特別關照。 但顯然顯圣真君自己還不知道這種事,但對于各個廟宇中頭香的說法古來有之,緣由也不少,只是若拜神完全靠這種形式主義就行的話,也不會有德重則鬼神欽的說法了。 易書元還在鋪床的屋子內賴床不起,頭香的爭奪也落下了帷幕。 大清早的,邵真就已經在廟宇后院擺開了一張方桌,擺開了文房四寶,除了偶爾會瞥一眼時不時在忙碌中露面一下的廟祝陳寒外,他真的憑借記憶和心中感覺不斷落筆。 易書元起床的時候,后面那一塊已經圍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是儒生模樣。 真君首廟本也算是登州地標性建筑,來這里上香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游玩的人也不少。 而因為陳寒這位與眾不同的廟祝,平日里吸引來的文人墨客商賈富戶都是不少的,昨天純粹是時間點問題。 廟院后方面向大通河水域的位置,本也是諸多人喜歡停留的地方,平時也不乏人在此舞文弄墨。 此刻因為邵真在此作畫,自然陸續吸引了不少人來看。 “哎呀,方才不覺如何,再看已經初具雛形了??!”“這位仁兄丹青技法頗有章法??!” “不錯不錯,我看他在畫的是仕女圖!” “非也非也,此乃廟中,估計是畫的神女圖!” 一群儒生在那評頭論足,而邵真則絲毫不受影響,一點點落筆,一點點刻畫,更是打開背箱,從中取出一些盒子,偶爾還會研磨一些如礦石般的材料,像研墨一樣化出青綠紅藍等色彩…… 看到這里,很多懂行的文士就明白了,這丹青絕不是隨便畫畫的。 “這位仁兄今日之畫若是成了,可愿割愛?” 認真畫畫其實是很費錢的,光看邵真用的這些材料,其中有一些相對尋常百姓而言都價值不菲。 “自然是可以的,今日之畫只要成了,在下不自留!” 邵真一邊畫一邊回答,筆架上擺開了大小多支筆,在紙面上下筆的速度飛快,好似并非只是在創作,更像是在快速繪出一幅臨摹了無數遍的畫。 漸漸地,紙面上原本就婀娜的輪廓越發清晰起來,周圍評頭論足的聲音從高談闊論漸漸化為小聲議論。 很多人都已經看出來,這畫師丹青技藝十分了得,現在畫作越來越細膩,一些人也怕打攪到別人。 畫卷的背景是大通河,并無呈現出真君廟的景象,而畫中女子明顯站在河邊,雖無真君廟,但河中倒影卻有廟宇的輪廓…… 易書元本來也只是遠遠看著,這會已經不知不覺湊近到人堆前。 一幅畫需要畫多久,很多時候完全看畫師的發揮,如今天這樣,邵真本就心中有神,再加上昨晚的刺激,一幅畫如行云流水,畫中女子躍然紙上。 并非陳寒平日所穿的樸素衣衫,而是一身羽衣,甚至在近乎拖地的衣擺和袖端都有顯得零落的碎羽…… 今日廟宇里忙得不可開交,陳寒本來是沒時間關注的,而周家夫婦和老廟祝,乃至齊仲斌都在幫忙。 但那邊扎堆的文士們漸漸變得十分安靜,也難免引人好奇。 不知不覺間,不論是普通香客還是廟中的人,經過附近都會往那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