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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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應聘文吏?” 聽到問話,正在胡思亂想的易書元趕緊正色回應。 “正是!” 主簿點了點頭站起來,從桌上取了一張紙推到桌案另一邊,又從筆架上取了一支懸掛的狼毫筆遞給易書元。 “寫幾個字讓本官瞧瞧?!?/br> 寫字沒問題,易書元松口氣接過筆,一手扯袖右手提筆在桌案硯臺內沾了點墨,正要落筆卻猶豫了一下。 文吏算不算公務員?應征的人挺多的吧?我隨便寫工整一些指定是被刷下來的! 這么想著,易書元腦海中仿若靈光一現,此前書畫攤的畫面一一浮現,其中真意我是否能得一二呢?那文字的軌跡在此心中刻愈發明顯,仿佛真的落筆能成。 下一刻,易書元落筆,運墨飽滿行文流暢,字體不潦不草卻透著幾分空靈自在,正是將之前那字帖中臨摹的缺陷抹去,又沒有那么潦草。 在易書元精神高度集中之下,所寫文字借意燕沁又截然不同,是為得意而忘形! 一首《鋤禾》落下,紙面文字功力是易書元兩世為人目前的巔峰,就連他自己都心頭一驚,暗道莫非我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本只是考教文字功底,但隨著易書元一筆一劃落下,就連邊上有些眼力的差吏都瞪大了眼睛,而那主簿的嘴已經微微張大。 第14章 近憂心愁 易書元稍稍自得之后放下了筆,發現身邊兩人都沒什么反應,尤其主簿盯著字像是出了神。 “主簿大人,在下的字可算是過關了?” 這句話易書元算是明知故問,他還是有點鑒賞力的,這字要是還不過關,那這縣衙也不用招人了。 “主簿大人?” “???哦哦,此字甚妙,甚妙,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主簿說話的時候居然從桌案后面走了出來,特地到易書元面前拱手詢問,易書元心中微微緊張,不敢怠慢地回禮答道。 “在下易書元,祖籍元江縣,近日才歸來?!?/br> 果然是外來的,但易書元這個名字確實是沒聽過,只是管他聽沒聽過,主簿只知道此人書法功底絕不是不容小覷這么簡單了,他有些患得患失地詢問一句。 “易先生莫不是來尋本官開心的吧?先生當真要做那文吏?” 這下易書元納悶了,難道這工作和賣身契一樣?進得去出不來?于是小心問道。 “主簿大人,這文吏可是只許進不許出?” “這怎可能,只是怕先生將來為官,被人看輕啊……” 易書元安心了,他還怕被人看輕?這段時間都差點被當猴耍當西洋鏡看了,于是面露輕松的笑容,當官離他太遠了,而且古代考功名卷得可怕。 “主簿大人多慮了,易某平生懶散自由慣了,根本無意為官?!?/br> 主簿見他這么說也不想再問了,他打心底里自然是希望易書元留下的,他點了點頭,準備起文契。 這一紙文契相當于合同,上面的條款對易書元來說也并不苛刻,易書元說自己住在西河村,來回縣衙不方便,主簿立刻添上一條縣衙可提供住宿的條款,連被褥都寫上,可謂是極盡周全,擺足了誠意。 在一切條款看完之后,易書元在現居地寫下了西河村,并簽下大名。 “那就請先生屈就了!兩日后,可需我遣人去西河村接先生,幫先生帶些行李物件?” “不用麻煩,在下輕便前來,沒什么東西要帶?!?/br> “那如此,吳明高就在此恭候了!” 主簿心下放松了一些,直接自報名諱,易書元心里也同樣松了口氣。 隨后易書元和主簿相互行禮,在那差吏的帶領下沿原路出去,兩日后他需要來此報到,算是正式開始工作。 易書元也是心下大寬,沒想到今天真能直接找一個合適的工作,甚至能幫他擺脫相對擾人的環境,至于回去怎么說,抬出縣衙便是。 官署室內,主簿面帶微笑送別易書元,等站在門口看不到對方背影之后,身形猛得一跳,一下就到了公案前,小心拿起那張宣紙,仔細欣賞著書法,又怕未干的墨跡流下來,趕緊又放回桌上湊近了看。 很多書法需要仔細端倪才能看出其中造詣,而眼前這字,只是初窺就有一股淡淡的神韻,這便是最為難的地方,能不能及上古之大家還不好說,但假以時日絕對不可想象。 “好字啊,好詩啊,年紀輕輕竟有此等造詣!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大家名傳天下!” 主簿喃喃自語,小心等著宣紙上的墨跡干透,這張么,當然要裱起來私藏,不然他當主簿的俸祿可買不起什么名家真跡的。 “哎呀,沒讓易先生落款呀!不過來日方長,還有機會……” 主簿還在那竊喜,縣衙外,易書元剛拱手向兩位差吏道別,一個急得滿頭大汗的人終于發現了易書元,顧不上那是縣衙,趕緊沖了過來。 “大伯,大伯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易書元快步過去瞪了易勇安一眼,后者聲音立刻小了下去,一邊快步跟上易書元的步伐,一邊獻殷勤地從手中遞上去一個油紙包裝,里面是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大伯您嘗嘗,同心樓的包子,菜rou餡的!” 易書元也不客氣,伸手就抓起一個咬了一口,在本身饑餓的加持下,只覺得包子美味非常,幾口就吃掉一個。 “下次大伯帶你吃同心樓的硬菜!” 畫完餅,易書元伸手又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包子本就沒多買,一共三個,剩下的午飯就是自己帶的窩窩頭,看得易勇安連忙抓起最后一個。 “唔好吃,對了大伯,您怎么在縣衙里???” “找了份差事,能賺點銀錢,我有手有腳,總不能讓你們家養著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已經要往回趕了,易書元回頭看看,那兩差吏似乎也在遠遠望著他的方向。 …… 傍晚時分,易家廚房的在臺邊,灶爐內還有微弱火苗,飯桌就擺在這相對溫暖的室內,一展油不時跳動一下火焰,作為室內的照明。 “什么?兄長,你要去縣衙當文吏,那離家多遠??!” 易??颠€驚愕著呢,桌下其妻一下踩了踩他的腳趾,笑著對易書元說道。 “大伯找差事做是好事啊,對了大伯,縣衙給你多少工錢?” 長輩說話的時候,易勇安夫婦和孩子在一邊默不作聲地吃飯,但耳朵都在留意著的,此前易勇安也問過自己大伯,但他路上只是笑笑沒多說。 聽到趙氏的話,易書元斟酌了一下并未完全如實說,折個五成將數字說了出來,畢竟主簿說他給的待遇絕對是爭取到最高了。 “按日書不低于兩千言算,能得米一斗五,以市價計銅錢?!?/br> 撰寫縣志當然不止抄錄那么簡單,得查舊補新,得歸納整理,得記錄成冊等等,但易書元就按桌上人能聽懂的方式說。 “一斗五升米??!”“一斗五……” 易??档南眿D趙氏驚呼出聲,這可是大白米啊,不是小米之類的東西,換算現在米價,怎么也得七八十文錢,這對于鄉下農人已經不是小數目。 農家有糧但錢不多,就算有人收糧,在鄉下也不會使勁壓價。 易勇安夫婦也忍不住低聲說話。 “這么多??!”“這是多少錢?” “快一百文錢了吧!”“一天就這么多???” 要知道易勇安想著一年來不了幾回城里,咬牙買的幾個同心樓的包子,也不過是花了九文錢,三文錢就能吃一碗素陽春面了。 也就只有孩子屁股跟個轱轆一樣在位置上搖擺著,不知道大人咋呼個什么勁。 趙氏臉上變得笑容滿面,腳踢了兩下易???,見他不說話,便自己開口,臉色也從高興立刻變得有些唉聲嘆氣。 “哎,還是大伯有能耐,這些年我們為爹娘養老送終可是困難,娘之前常年有病,時時呼喚著大伯,要是大伯早點回來就好了!” 這聲大伯趙氏喊得從未如此親切真心。 趙氏的話外音誰都聽得出來,易??道夏樁家獫q紅了,張口就要說話,但被易書元先一步說話壓下。 “弟妹放心,身為兄長,我定會補償這些年的空缺,吃飯吧?!?/br> 說著,易書元拍了拍易??档募绨?,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只是點咸菜蘿卜也吃得津津有味,比此前在這的任何一天都暢快,趙氏心中那點計量,他又何嘗不知呢。 “別看著,吃飯呀!”“哦哦!” “大伯,這個雞蛋您吃吧……” 趙氏假意把唯一一個水煮蛋遞過來,但令她詫異的是易書元居然毫不拒絕的接過,在桌角“咔咔”拍兩下,就開始剝了起來。 等到把蛋撥好,易書元看了趙氏一眼,帶著笑容搖了搖頭,轉手就放到了桌上孩童的碗內。 將最后一口飯扒進嘴里,在趙氏都略微有些尷尬的表情中,易書元起身離開了飯桌。 …… 這一晚,易書元入睡的時候很踏實,因為生計問題暫時解決,在這世界的煩亂少了一大半。 但到了后半夜醒來之后,易書元還是有些失眠了,近憂稍解,鄉愁襲身,自己的未來也依然十分迷茫,我這輩子該怎么過?也有種如上輩子第一次找工作時那種淡淡忐忑。 易書元的思緒又不斷延伸,這世界太大了,不知道邊界在哪,這世界又太陌生了,不知道外面有什么。 那條怪蛇算是妖怪吧?如果真的是妖怪,那么鬼神仙佛呢? 易書元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有,畢竟少有人能完全不向往這些,可另一方面他希望沒有,因為有就代表著未知和危險。 只可惜武功難練咯,以在阿飛那旁敲側擊來的說法,易書元早已過了鍛武的時機了。 第15章 畫眉悟道 不過奇怪的是,之前在山里也好,現在在村里也是,不論易書元多失眠,但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依然精神奕奕。 這次易書元索性也沒多眠,直接在雞鳴聲中果斷起床了。 向家中人會知一聲,易書元要獨自去往北山走走,在幽靜的山中尋一下清靜,也去二老墳前看看,還希望能趕在太陽升起前看一次日出。 山里已經開始涌現翠綠之色,飛鳥更是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易書元提著一個存水的竹罐,揣著一個昨晚剩的冷窩頭在崎嶇的山路上走著。 天色還有一些灰蒙,但對于易書元來說問題不大,他已經明白現在的身體素質絕對比上輩子強。 緊趕慢趕,終于,天邊朝霞越發明顯的時候,易書元到達了山南崗,當他站在山崗上面向東方,一輪金色的朝陽正在緩緩升起,將易書元的臉也照得通亮。 易書元愣愣出神,只覺得神隨霞光心遨游,不由輕輕閉上了眼。 但朝陽之光仿佛并未在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