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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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從樓上下來,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對曲之意說:曲先生,客房已經打掃好了,衣服也備著的。 如釋重負一般,曲之意站起來:好,多謝。 那我先去樓上了。他回頭對丁宴澄說。 丁宴澄微微頷首,目送曲之意從他身前繞過,逃一般地往樓上走,從他這個角度,還能看見曲之意的耳垂微微泛紅。 他突然發現,好像自從他主動挑開關系以后,只要以說到這個點上,曲之意就會緊張和躲避。 嘩 溫熱的水從花灑噴出來,曲之意仰頭,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有很多東西在不斷回閃,因為亂糟糟的,所以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換下來的衣服被隨意放在洗手臺上,有一半沒放全進去,吊在外面,口袋里裝了東西,導致衣服一點點往下墜,等雙方重量無法平衡的時候,衣服就徹底掉在了地板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 曲之意聽到聲音以后,用最快的速度沖洗掉身上的泡沫,抽下掛在架子上的浴巾圍在腰上。 拉開玻璃門,曲之意撿起地上的衣服,又摸出口袋里的鑰匙仔細觀察。 銅錢雖然還掛在鑰匙扣上,但邊緣處摔彎了,他輕輕靠坐在洗手臺上,低頭想把摔彎的地方掰正過來。 只是銅錢有點厚,又小,兩個手拿尚且費勁,就更不用說使勁去掰了。 剛才出來得太著急,頭發上的水都沒擦,一直有水珠滴在銅錢上,曲之意推開門,換上保姆提前給他準備的衣服,坐在床尾,一手用毛巾擦頭發,一手拿著銅錢,思考該怎么把它恢復原樣。 叩叩 門被敲響,曲之意抬頭看過去,保姆拿著吹風機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曲先生,忘記給你拿吹風機了。 曲之意說:沒事,我夏天也不用吹風機。 保姆不認同地說:洗完頭還是要趕快吹干的,不然以后老了容易頭痛。 曲之意想說不用,但她已經把吹風機放在門口的架子上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情叫我就行。 但曲之意還是沒用,甚至頭發也只是擦個半干就不擦了。 他先是抱著手機,給李望舒發了條消息,把今天的事情跟他簡單講了一下,他在這方面是能手,拜托他幫忙找一下人,消息發出去以后,就把手機隨意往床上一甩,然后抓起手邊的鑰匙,繼續琢磨辦法。 床墊太軟了,坐在上面使不出勁兒來,正好房間里有書桌,他將銅錢從鑰匙扣上取下來,把摔彎的地方放在桌子的邊緣,另一只手往反方向按壓,想用這樣的方式把它糾正過來。 但他這樣站著,身體擋住了大半的光,就導致不太清楚位置到底對不對,于是他又拿回手機打開手電,用桌子上的書做了個簡易支架,把手機靠上去,讓光可以照在他手上。 夏天的睡衣都薄薄一層,擋不住光,手電筒的光一小半照清楚了他的手還有銅錢的位置,一大半是照在了他身上。 米白色的衣服在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團會發光的霧,輕薄的霧隨著他的動作擺動,時不時會看見霧下面若隱若現,纖細的腰身。 丁宴澄端著牛奶站在門口,一時間忘記了要敲門進去。 還是曲之意,跟那枚銅錢較勁的空隙,撇見了門口的人,兩人四目相對,他停下動作:你站在那干嘛? 丁宴澄立馬回神,他干巴巴道:給你送牛奶。 噢噢,好,謝謝啊。曲之意松開銅錢,揉了揉發痛的手指,果然啊,不能以rou身去搏鋼鐵。 丁宴澄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問:你這是在做什么? 曲之意苦著一張臉,指指那枚銅錢:剛才洗澡的時候掉地上,掰不回來了。 我看看。 丁宴澄拿起銅錢,對著手電筒的光瞧,又用手試了一下銅錢的厚度硬度,道:你這個不能用蠻力,需要工具輔助,你先等等,我出去找一下。 曲之意連連點頭:好好。 找來工具,丁宴澄坐在桌子前,兩只手cao縱鉗子一點一點用力,曲之意就站在旁邊幫忙打手電。 兩個人都是剛洗了澡,空氣里有沐浴露的味道,有房間原本熏香的味道,還有桌子上,那杯牛奶的香味。 曲之意呼吸一屏,視線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丁宴澄的側臉上,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再加上那認真專注的神情,著實是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美麗風景。 鉗子在丁宴澄的手中一張一合,很快,銅錢上彎進去的地方就被修復平整了。 丁宴澄放下鉗子,把銅錢還給曲之意:你看看。 曲之意對著光看了一圈,心里總算是松下來一口氣。 他抬頭,笑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丁宴澄笑了笑,見他這么寶貝這個,問:這個對你很重要? 曲之意坐在床邊,把紅線重新綁到銅錢上:對,很重要。 是別人送的嗎? 曲之意搖頭:應該不是。 為什么是應該? 曲之意微低著頭,想了幾秒鐘:因為我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