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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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成為文人追崇,聲名鵲起的宮先生。 種種可能,也不應當是這樣的。 宮溪山會死。 男人的臉色有些瘦削消減,他好像有些冷,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任由夜風吹過他的長發。 滿身風姿,孑然一身。 兄長,容疏苦笑,我不懂你。 兄長為了他,拋棄了成為國師的機會,他愿意為了兄長,背上罪業,殺了秦不聞。 只要殺了秦不聞,道運回歸,天譴便不會降到他身上。 一切都會回歸原樣。 容疏自小被父母教習,斷情絕愛,無甚情感。 他不懂宮溪山,也不懂他為什么會為了一個,一個只見過三面的人,性命都不要了。 宮溪山聞言,也只是苦笑一聲。 我也不懂。 夜風將他的聲音吹得很輕很輕。 像是講故事一般,宮溪山娓娓道來,十分真誠地開口:其實,我也不懂。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呢? 但是容疏,你知道嗎?宮溪山頓了頓,不知想到什么,緩緩開口,我得到她的傷痕與痛苦時,也得到了她的記憶與過去。 很奇怪,在我得知她做的那些事后,我分明應該贊許,或者感激長安王為曜云做的一切。 但是,當我得到那些記憶的時候,我除了心疼,便什么都記不得了。 世人或許在得知長安王秦不聞做的這些后,會欽佩,會愧疚,會感激,會稱贊。 但是宮溪山,只覺得心疼。 他實在沒什么出息。 只是覺得,她從前的日子,過得太苦了些。 他只是記憶輪轉一瞬,便心疼得不得了。 第438章 我與自己打了個賭 宮溪山其實清楚,他不是多么良善仁慈之人。 世間苦難無數,他也不過一介凡人,哪里救得完呢? 可他偏偏做了一回蠢人。 救不完便救不完吧,他只看到了秦不聞一個。 容疏不明白。 在他成為國師之時,他的師父,也就是曜云的前任國師,在仙逝之前為他留下一封書信。 書信中提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竟然是說,若是有能力,多幫一幫那位長安王殿下。 似乎世人都以為,長安王秦不聞燒殺搶掠,嗜血成性,是以人嫌狗憎,無人敬重。 可他的師父,他那位萬人之上,受人追捧的國師師父,在書信中囑咐最多的,便是善待那位長安王殿下,若是那位殿下當真遇到難處,便幫她一把。 長安王秦不聞,似乎也不是無人關心,無人在乎的。 容疏眸光晃動,他看著面前笑得坦然的宮溪山,喉頭收緊。 他張張嘴,分明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風灌入他的喉頭,像是吞了一萬根銀針,生澀疼痛。 宮溪山笑了笑,那風力道似乎太大了,將他的身子吹得搖搖欲墜,他站在夜風的高處,比那凌云閣的通天石還要寂寥。 容疏,放了宴唐吧。 -- 秦不聞聽到樓頂上傳來腳步聲的時候,視線移到樓閣內。 容疏走在前面,看到秦不聞時,目光冷淺。 身旁的京尋見容疏要走,便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容疏輕輕開口,嗓音如空谷幽澗:我去將宴唐放出來。 京尋依舊沒動,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秦不聞,等待著她的指令。 秦不聞點了點頭:京尋,跟他一起去。 是。 收了劍,京尋跟在容疏身后,下了凌云閣。 秦不聞沒立刻走。 她又站在樓閣邊等待片刻,終于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少女盤腿坐在屋檐之上,一只手撐著下巴,歪頭看向走下樓梯的來人。 似有所覺,宮溪山停下腳步,抬眸朝著秦不聞看去。 月色掩映,少女背對那清風朗月,銀光冷冽,襯得她整個人澄澈清明。 少女席地而坐,看到宮溪山,眉眼彎彎:宮先生,你還挺會勸人的嘛? 宮溪山抿著唇,清咳兩聲,迎著夜風:秦不聞,你身子那么弱,別在窗外待著。 哦。 秦不聞應了一聲,終于舍得起身,一個縱身便輕松地站在了宮溪山身邊。 她聞到了宮溪山身上熟悉的藥香與桃花香,不覺笑道:小魚呢? 在學堂讀書,他很喜歡識字念書。 秦不聞不相信地瞇了瞇眼睛:騙人,上次我見小魚,小魚還說你總是兇他呢。 宮溪山聞言,也不禁笑了笑:秦不聞,怎么好像在你看來,我像什么不近人情的大魔頭嗎? 秦不聞皺皺眉,上下打量宮溪山一眼,略加思索地開口:嗯,挺像的。 宮溪山氣笑了,低嘖一聲,剛想說些什么,便猛地皺眉,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咳咳咳 秦不聞嘴角的笑意頓住,她就站在那里,看著面前的宮溪山,任由那朦朧的月色將他包裹其中,模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