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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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漠北如今內亂,秦不聞擰眉道:如今耶律堯自顧不暇,應該抽不出兵力來鎮壓雙王的。 宋謹言的御林軍原本也是能夠平反鎮壓的,只不過前幾日不知道什么原因,宋謹言將精銳部隊都派出城外了。 如今雙王封鎖了消息,不允許任何人出城,一連幾天,就連一只信鴿都送不出去。 雖然宋謹言肯定會想其他辦法通知御林軍,但只怕那個時候,為時已晚了。 這么看來,如今的京城就好像一個嚴防死守的大甕,想要救人,只能依靠長安城內的力量了。 傅司寧看著秦不聞,知道她還在想著解救季君皎的事。 沒再說什么,他只是抿唇道:你先看過這封信,再作決定吧。 秦不聞低頭,翻看著信封,手有些僵硬,她捏著信,沒有立即打開。 -- 皇宮,死牢。 有落鎖聲傳來,牢獄中,被綁在架子上的男人聽到動靜,終于虛弱地動了動睫毛。 他的身上滿是血漬與鞭痕,那昔日柔順光澤的頭發,如今也凌亂得不成樣子。 他整個人被架在了木架上,雙手縛在兩側,他低著頭,任由那長發遮蓋住了容顏。 有腳步聲傳來,一雙華貴的皮靴停在了他的面前。 視線順著那雙靴子,緩緩往上看去,只見宋承軒嘴角帶笑,歪著頭看向他。 嘖嘖嘖,看看看看,我們那位高風亮節,芝蘭玉樹的首輔大人,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了。 話語中滿滿的嘲弄與輕蔑。 他伸出一只手,抬起男人的下巴。 那張臉實在好看得不像樣。 即便穿著血漬的衣裳,烏發凌亂,也只是襯得那張臉更加絕美驚艷。 季君皎的臉上也有著淺淺的傷痕,只是那傷痕看上去,竟絲毫不影響他的神容,不覺狼狽。 宋承軒輕笑一聲,眼中的恨意更盛:一個兩個的,為什么都要跟本王作對 手上漸漸使了力道,季君皎微微蹙眉,依舊一語不發。 他分明是被綁在木架上的那個,但他卻好似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承軒,華貴不減。 這樣的情形,讓宋承軒更加氣憤。 季君皎,你似乎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他輕嗤,眼中滿是恨意,你也好,宋謹言也好,甚至秦不聞也好,你們這些人,好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好像只有他,像是被埋進泥土里的沙石,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出沼澤。 他痛恨那樣的姿態。 惡狠狠地甩開季君皎的下巴,季君皎側頭,輪廓流暢清冷,纖塵不染。 他好似那覆雪的寒松,觸目驚心的血漬在他霜白的衣袍上蔓延,好似一朵朵盛開的血蓮,美不勝收。 什么? 季君皎似乎啞聲說了句什么,只不過聲音太低了,宋承軒沒有聽清。 他又上前一步,傾身想要聽得清楚一些。 終于,他聽到季君皎悶沉溫柔的笑意。 他笑,一雙墨色的瞳孔像是想起了什么人,那冷冽的眸都融化成水:微臣說,若是長安王殿下知道,您嫉妒她,她應該會很高興的。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 宋承軒一把上前,掐住季君皎的脖子,那力道越收越緊,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季君皎:本王才不會嫉妒她一個外人!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呼吸被攫取,季君皎瞇著眼,眉頭緊蹙,卻不肯發出一點聲響。 許久,宋承軒才像是解恨一般,惡狠狠地松開他的脖子。 季君皎不能現在死,至少不能死在他手上。 必須要讓季君皎死在明日的刑場上,百姓們才會對他的行徑信服。 他才有由頭奪位。 季君皎,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那死無葬身之地的長安王呢? 季君皎垂頭,神情不辨。 宋承軒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長安王她死了,季君皎,你明日也該去陪她了。 -- 雨聲淅瀝。 傅司寧走后,秦不聞就坐在書房的書案前,看著手上沒拆封的信件出神。 她燃了支蠟燭,書房便終于亮堂起來。 借著燭光,秦不聞思忖良久,終于拆開了那封信。 入目第一句,秦不聞便愣怔在原地。 男人的筆力蒼勁,板正清明。 第一句他寫:【阿槿吾妻】。 第380章 書信一封 【阿槿吾妻: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 秋意漸濃,霜深雨重,至祈攝衛。 落拓行文時,卿醉酒酣睡,吾長燈作陪,不勝親綣。 昔年授讀學院私塾,先生評價,才學有余,性情寡淡。吾不以為然,決然入仕。 為官八載,吾自詡公正清明,無甚偏私,唯憂助長貪贓枉法之事,以身作則,不敢有違。 后,承蒙陛下不棄,官至首輔,以正朝堂,未失本心。 卿與吾不同。 吾刻板愚直,枯燥乏味,卿圓滑變通,靈動盎然。 吾曾管中窺豹,得見一斑便品評全貌,于眾人中,詰責彈劾汝之罪咎過責,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