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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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阿聞若是找不到路了,便往有光的地方去。 -- 御書房。 宋謹言批奏折的字跡驟然歪斜。 他像是沒聽懂一般,緩緩抬頭,茫然又遲鈍地看向來稟報的御林軍首領。 你剛剛說,誰去了死牢? 回稟陛下,有一女子與首輔大人同去,拿了首輔大人的令牌進了死牢。 頓了頓,那將軍首領緊急稟報:屬下失職!那女子竟劫持了牢中死囚,意圖越獄! 劫持了誰!?宋謹言問出這句話時,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滿是緊張與急躁。 是是 快說! 是長瑾公公 那滿書案的奏折,隨著男人的起身動作,灑落一地。 不等將軍再反應,那一身明黃長袍的男子,近乎慌亂又跌撞著,朝著死牢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在做夢。 他又做夢了。 否則為什么去往死牢的這條路,像是走不到頭般,那么漫長。 宋謹言的步子又急又快,他想著,如果又是夢,他醒來會覺得好笑嗎? 一遍又一遍,給他希望,又一次次將他置于絕望的泥沼。 宋謹言不喜歡這種感覺。 可他還是不肯回頭的,頭破血流地,一遍又一遍地奔赴那一個個光怪陸離,沒有結局的夢境。 或許呢? 或許這一次,或許這一次,上天能稍微垂憐他呢? -- 秦不聞的氣息還沒喘勻。 三五人寬的宮道,無數的御林軍正手持長槍鈍甲,朝著死牢這邊趕來! 秦不聞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長瑾,轉而又看向一直在牢門口等候的季君皎。 男人長身玉立,身姿俊挺,他平靜地看著行跡大逆不道,罔顧曜云例法的少女,墨發隨風。 她笑,緊了緊拉著長瑾的手:爺爺,御花園的花都開了。 她想帶他去看看。 長瑾笑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 沒再逗留,秦不聞拉著長瑾,快步地朝著那冗長的宮道盡頭跑去! 一步未停。 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她要劫獄!她要帶著死囚逃跑! 快抓住他們!! 宮道另一頭,御林軍一身戰甲,大步流星地想要朝著秦不聞追去。 只是,路經牢門口,季君皎微微抬手,攔住了一眾軍隊去路。 烏發玉冠,青衫修竹。 男人面容清雋,頎長清越的身影佇立在那暖融融的陽光之下,眸光淡然,神情平靜。 諸位,止步。 他清聲開口,語氣平緩,聽不出什么情緒。 那為首的御林軍高聲:首輔大人快讓開!我們要去將刺客抓回來! 男人眉眼疏離淡漠,衣擺好似清風流云,清雅矜貴。 那狹長的宮道,有風吹過,卷起男人清雋的衣袂,他身后不遠處,便是拉著長瑾快步離去的少女。 見季君皎沒讓開,為首的御林軍急了:首輔大人!您妨礙御林軍緝拿囚犯,可是重罪! 您難道要與刺客同流合污!? 男人脊背挺直,眉眼如畫,眼中不帶半分戾氣,只是向著為首的御林軍投來極淡的一抹視線。 是。他淡聲。 什、什么!? 季君皎聲音不算大,但卻擲地有聲:我與她,是共犯。 至少這一次,他終于能夠遵從本心,站在她身前,也能為她遮擋些風雨。 為首的御林軍終于反應過來,他大喝一聲,身后的御林軍也紛紛做出進攻的姿態。 勞煩首輔大人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一時間,無數長槍銀盾齊齊整備,直直地朝向前方的季君皎。 季君皎不閃不避,他站在原地,好似蒼山負雪,浮華萬千。 季君皎看著面前一眾士兵,又有些擔憂地轉頭,看了一眼少女離開的方向。 嘆了口氣。 季君皎輕喚一聲:長青,京尋。 錚 像是有羽毛輕盈落地。 眨眼間的工夫,有兩道身影站在了與季君皎并肩的位置。 長青手持長劍,稍稍向前幾步,擋在季君皎面前。 京尋面容冷冽淡漠,那柄黑劍出鞘,劍刃劃過堅硬的石板路,火星四濺。 一條筆直的劍痕留在他腳下。 一如從前許多次一樣,京尋眉目冷然,語氣肅殺:過此線者,殺。 他甚至不知道殿下要做什么。 但他不在意。 他只是如從前一般,擋在殿下面前,執行殿下的意志。 那是京尋持劍的意義。 第363章 爺爺,我以后都不會怕黑了。 姹紫嫣紅,蛺蝶翻飛。 秦不聞帶著長瑾,穿過那狹長的宮道,一路向南,沿著她早已爛熟于心的偏僻小路,鉆進了御花園中。 午后的陽光正好。 暖黃的光透過樹葉,斑駁的光影落在光陰之中,長風吹拂,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