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冕將頭埋在她的肩頸，感受她的溫熱，聲音沙啞道：對不起。

    陸靜姝皺眉：什么對不起?

    她被楚冕搞得云里霧里的，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讓他露出這種哀傷又悔恨的表情，還有那異樣的右半邊臉。

    為什么道歉

    這是楚冕第二次和她說抱歉，第一次是在京大，為南山洲的那些話。

    這一次

    陸靜姝突然臉色一變，聰明如她，很快察覺到能讓楚冕露出這種神情的恐怕只能是因為自己。

    你知道了?

    她冷靜道。

    楚冕稍稍松開她，陸靜姝側頭看著他的臉，驀地嘆口氣，說：你有自虐癥嗎?

    楚冕笑容苦澀：我甚至想殺了自己。

    陸靜姝：不用這樣。

    任何一個人在聽到罪閥的名號時都是那個反應。

    楚冕搖頭，嗓音低沉：陸靜姝，不能因為受得傷害多了，就可以習慣被傷害，沒有這樣的道理。你要讓任何給你造成傷害的人付出代價，也包括我。

    陸靜姝平靜的眸子里泛出絲絲波瀾，她扯扯唇，單手握拳用六成力揍了他一拳。

    楚冕悶哼一聲，身形未動。

    陸靜姝笑著說：好了，我已經讓你付出代價了。

    楚冕直起身子，眼中像含了一汪春水，眸似深海，嘴角破了點兒皮，可想而知他對自己倒是十分狠得下心。

    這個代價似乎有點兒輕。

    陸靜姝嘖一聲：算了，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優惠一點兒。

    楚冕微微一笑，說：給我走了后門啊!

    要是我早點兒遇到你就好了。他神色惋惜又心疼。

    啊，陸靜姝回神，從始至終都十分平靜，目光看向前方窗外的天空，說：還好，都過去了。

    楚冕喉嚨上下滾動，沒再說什么。

    此生我將盡我之力，彌補你過去的慘痛和灰暗。

    陸嗣音是在回來之后看到楚冕微微紅腫的臉頰時，大驚失色：你們情侶互毆了?

    要不然她實在想不出來第二個敢打楚冕的人了。

    陸靜姝似笑非笑地看了楚冕一眼。

    楚冕咳一聲，說：我自己動的手。

    陸嗣音：是對這張臉有什么不滿嗎?

    之后，她和周子佩才從他們嘴里了解到事情真相。

    得知111計劃背后失敗的真正原因，陸嗣音呼吸一滯。

    姐

    她想說，姐你是不是把所有錯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

    親人的死，和實驗基地里所有工作人員的死。

    陸靜姝聲音很輕：我本來可以站出來救下他們所有人。

    不是的，陸嗣音含著淚：你也不想這樣的?；蛟S你站出來之后，他們也不會放過那些人。為什么要替聯邦政府背鍋呢?

    陸靜姝牽動一下嘴角：我知道?，F在我不會那么想了。

    陸嗣音將眼淚憋回去，看著陸靜姝平靜淡漠的眉眼，心底的想法徹底落到實處。

    周六

    林三抱著一個箱子走進來，周日看見，疑惑道：你這是抱的什么?

    林三艱難地將箱子放在客廳，松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姝小姐的。

    陸靜姝正好從門外進來。

    姝小姐，有人給你寄的快遞。林三說。

    陸靜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把手機揣進兜里，徑直走過來。

    林三好奇地瞅著眼前這個讓自己費老大勁兒才搬進來的東西。

    把它打開吧。陸靜姝說。

    哎，好的。林三殷勤道。

    楚冕風塵仆仆地從門外走進來，臉上的傷已經看不出異樣。

    看到客廳中央占據了不少空間的箱子，抬起眉骨道：這是什么?

    陸靜姝啊了一聲，淡淡道：應該是ai吧!

    林三已經將箱子拆除，逐漸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是個宛如真人的機器人，身高直逼一米八，怪不得抱進來時那么費勁兒!

    林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分不清真人假人的ai，嘆為觀止。

    陸嗣音聞聲從樓上跑下來，聲音歡快道：哇，家里來客人了。

    她噠噠噠跑到身材修長，長相清秀的男人面前，眼睛一亮，面帶幾分嬌羞道：帥哥，你叫什么?

    陸靜姝和楚冕：

    帥哥用機械的聲音回答道：你好，我叫小羽。

    陸嗣音感到有點兒奇怪，她悄悄走到陸靜姝旁邊，低聲問：這人有語言和肢體障礙嗎?

    陸靜姝：沒有。

    啊，陸嗣音喃喃道：他是哪里人啊?我怎么不知道有哪個民族還有這種交流習慣?

    小羽說：我來自你心里。

    陸嗣音嚇了一跳：

    什么鬼?現在的人都這么直白嗎?第一面就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