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說：“好看吧，嘿嘿。我以前也沒想過，兩個男人的故事比男女之間還更帶感……而且……你看這里?！?/br>
    甄珍低頭，順著她手指翻過一頁，畫面是限制級的，令人面紅耳赤，也令人目不轉睛。

    原本她也看過幾本耽美小說，但總覺得這不太正常，所以沒敢和任何人討論，后來知道陳樂也喜歡看之后，她們便更加親密。

    她想分享她的一切感想，那是多么自然而然。

    “我聽說彩虹旗代表著lgbt?！闭缯鋵λf。

    “??？那是什么意思？”

    “l就是lesbians，g是gay，b是bisexual，t是transgender。也就是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性別者的統稱?！?/br>
    陳樂有些新奇：“好酷的說法！”

    甄珍：“我覺得他們很不容易，就像小說寫的那樣，他們只是兩個人相愛，明明都是愛，卻不被世俗認可?！?/br>
    陳樂也有些難過：“是啊……感覺我們身邊都沒有這樣的人?！?/br>
    甄珍說：“或許他們只是把自己藏的很好?！?/br>
    陳樂若有所思。

    不遠處，有個女生朝她們走來，是陳樂的雙胞胎jiejie，陳果。甄珍先前與她見過幾次，但沒有說過話。

    陳果問：“樂樂，中午去吃串串，去不去？”

    陳樂一聽，高興道：“去噻。對了甄珍，你要不要一起去，聽說那家串串可好吃了！”

    陳果這才注意到那位胖胖的，不太起眼的女生，有些鄙夷的目光，但是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

    甄珍識趣地拒絕，然后借口回教室吹風扇，便離開了。

    陳果看著她的背影，嘲弄道：“我要是長她那么胖，早就沒臉吃飯了。一想到肚子上那么多rou，嘶，好可怕啊?！?/br>
    她摸了摸自己毫無贅rou的小蠻腰。

    陳樂聳聳肩：“別這么說，我也有小肚子?！?/br>
    陳果鄙夷：“所以我一直喊你減肥啊，上體育課還偷懶，又在這看耽美雜志。走走走，跟我跑步去！”

    陳果一把拉住陳樂的手，但陳樂卻微微愣住，不知為何，往常她們姐妹牽手是常有的事，可是今天這樣雙手交握，總讓她不自在。

    她悄悄的，抽離，跟在陳果身邊慢跑起來。

    “聽說那個誰……叫甄珍的，不太正常?！?/br>
    “啥子意思？”

    “她總是悄摸摸看同性戀的雜志，里頭全是光條條的人?！?/br>
    “媽耶，有啥子好看的嘛?！?/br>
    “我哪里曉得?！?/br>
    “樂樂最近不是跟她耍的好，樂樂，你曉得她嘛?！?/br>
    陳樂一愣，懵懵地說：“什么？”

    女生有些羞赧，低聲問：“就是，甄珍是不是同性戀??？我看她好奇怪的。而且你注意到沒有，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很那啥……”

    “聽說女同做那種事，要靠下面蹭……”有人圍在她耳邊說，“真的好惡心啊，要是有女生看著我意yin那種事，我真的會吐?！?/br>
    陳樂的臉騰地紅了：“沒有的事，別亂說！”

    女生說：“樂樂你也太單純了?！?/br>
    另一個女生說：“你還是小心點吧，聽說甄珍原來在初中就不太正常，一直糾纏一個女生，搞的那女生只能轉班。真是太惡心了?！?/br>
    晚自習下課很久了，教室里留著一些還在學習的學生。

    陳樂一個人在樓底下的花園里坐了許久，正要離開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攔住她的去路。是甄珍。

    甄珍有些委屈地問：“樂樂，你最近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惹你生氣了？我跟你說對不起，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陳樂皺起眉頭：“不是的，和你沒關系?！?/br>
    甄珍松了口氣，靠近她：“那你為什么看起來很不開心？”

    甄珍想伸手，陳樂卻應激反應一般跳開。

    她喊道：“你別碰我！”吼完又意識到不對，緩和下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要回家了?！?/br>
    那晚的花園里，沒有月光。

    陳樂不知道甄珍是什么表情，她也忘了，想來不會太好看。rou嘟嘟的臉把她的眼睛積壓成一條縫，每每看上去都沒什么精神氣。有時候好幾天不洗頭，頭發油油的。因為沒有幾件合適的衣服，只能把校服穿了再穿，舊的程度比別人快不少，總是臟兮兮。

    有太多理由，陳樂幾乎找不到應該喜歡甄珍的理由。

    她從夢中醒來。

    那些破舊不堪的回憶，在她生銹的心里，一頓一頓地旋轉。甄珍只是一個短暫的，認識一個月然后就不怎么說話的同學，僅此而已。

    她坐在床的邊緣，看著面對床上躺著的陳果，一言不發。

    陳果是她的jiejie，是她生命里比父母還重要的人。

    江城一中的女生宿舍樓頂，李宣詫異：“你說甄珍是同性戀？”

    女生點點頭：“高一的時候，她和陳樂的關系很好，當時所有人都在傳，甄珍喜歡陳樂。陳果就把那些人抓起來打了一頓，后來就沒人敢再說這種話了?！?/br>
    “死肥豬，還是同性戀，這么惡心，誰敢和她玩啊。要我說陳果也沒霸凌她啊，本來就她不對在先?！?/br>
    “哪有什么事都上升到霸凌的高度啊，太道德綁架了?！?/br>
    李宣怒道：“你們給同學起外號就對嗎？誰更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