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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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樂于回過神,輕輕地用手扣住手機,宿舍窗外的陽光透進來,使他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柔和感。 “今天開心嗎?”鄭樂于本來沒有想問這個的,但是鄭安于一開口,他就下意識這樣問了。 對面的人終于得到回復,很是興致勃勃地“嗯”了一聲:“超級開心!” 鄭樂于放松地靠在旋轉椅上,這是當時他們宿舍四個商量打游戲一起買的,靠起來很舒服,使鄭樂于幾乎一下子就要忘掉要說的事。 他彎了彎眉眼,干脆地放棄了詢問的念頭,下午的太陽暖洋洋地照耀著他,他的語氣很溫和:“那你把電話給陳媽好嗎?” 他哥現在也記不住之前的事情,倒不如問問別人。 “嗯?”他哥有些疑惑,“樂樂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確實是他親哥,這都知道原本是要問他的。 鄭樂于手里把玩著那個鴨舌帽的扣帶,這個帽子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帽子,半點花邊或者外在的裝飾也無,他最后有些猶豫地開口: “你還記得我有一個帽子嗎?黑色的,看上去沒什么特別,但是我一直以為是你送給我的?!?/br> “沒有,我沒有送過樂樂帽子?!彼绗F在的聲音隔著電話的電流聲聽起來居然有些冷靜。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當時到底是怎么誤會這個帽子是他哥送的呢? 鄭樂于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翻開帽子里面的鑰匙圖案,那里的兩個字母在黑色的線襯下顯得格外醒目,也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他應該直接去問嗎?但說實話,現在他差不多把程于飛的聯系方式刪得干干凈凈,再發短信過去對他倆來說都是一種打擾。 他于是冷靜下來:“那你把電話給陳媽吧,我有些事要問她?!?/br> 隨后鄭安于乖乖地把電話給了陳媽,鄭樂于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桌角的一小塊陽光快要被他盯出花來。 陳媽接了電話,鄭樂于很是耐心地問起她,但是得到的答案卻不盡如人意。 那個帽子的來源,到現在還是未解之謎。 但是多少可以確定,就是程于飛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鄭樂于自己也沒搞清楚。 程于飛要是不知道他誤會了的話,那么后來分手后看到他拿這個帽子…… 鄭樂于莫名感到有些窒息。 他是一個在感情里很利落的人,在行動上當然也是如此。 于是他掛了電話之后,把心一沉就利落地給程于飛發了個短信。 “我有一個帽子,你知道嗎?” “黑色的,里面有個鑰匙圖案,這是你的嗎?” 他接連發了兩條短信,發完就把手機扣上,似乎暫時不打算看程于飛的回信。 這時候,他的腦袋里有些懵懵的,大概就像星期天的早晨出去晨跑然后被太陽曬得太久了一樣,他感覺周圍只有陽光。 程于飛那張常常輕笑著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他面無表情地把帽子扣上,內心波瀾不驚。 但是他又把視線往上一撞,就看見了書架上的那本書。 現在輪到季柏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最終又面無表情地把視線移到了窗臺上灑滿陽光的地方,屬于高霽的綠植一派生機盎然地擺在那里,開出來的小花不分季節般展現出一種沉默的美。 如果季柏確實是書里寫的那樣,他都有些不知道怎樣面對季柏了。 他的內心終于泛起了一絲波瀾。 拋卻其他,季柏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就算不知道這份好有多少是裝出來的。 他又想起陳昭榕的話,和在季柏脖子上見到的紅痕,這像一塊輕飄飄落下來的石頭,卻最后還是重重壓在他的心尖。 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思考和行動。 就算已知書里的走向,他依舊對命運的走向有些忐忑。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高霽他們都下課回來了,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拿著幾本書就走進了寢室。 高霽和譚青正好要去打籃球,剛把包放下就極快地從床底下掏出球,換上了球鞋,嘴里還談論著一會打完球要去食堂吃什么。 劉文浦把電腦放在書桌上,看著鄭樂于似乎在發呆,也側過頭,興致蠻高地問他:“你去打籃球嗎?我們一塊?!?/br> 鄭樂于剛想擺擺手說上午才打過,但是看到劉文浦興致挺高,盛情難卻,干脆答應了。 運動是一個緩解壓力很好的方式,確實如此。 等到出門去籃球場,大汗淋漓地打完了球,鄭樂于心里那塊輕飄飄的石頭已經落下了。 他將球在手里拋了拋,最后穩穩地被他接住,于是他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傍晚的籃球場夕陽很美,壓著欲落不落的黃昏,帶著點沉默又壯美的意味。 高霽剛剛說要和他們去吃蒜蓉粉絲,籃球場邊停留的人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鄭樂于側眼一看,發現是何紹,她今天沒戴那個紅色耳機,半長的頭發被扎起來,正漫不經心地和旁邊的朋友聊天,整個人顯得很英氣。 “哇,”譚青在他和劉文浦旁邊感慨了一句,“是何紹誒?!?/br> 高霽這么一去,不知道說了什么,何紹和她的朋友都笑起來,然后他們就要一塊走,高霽還回頭朝他們揮了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