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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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名片撥打出電話,手心在冒汗,溫凝焦慮地在窗前來回踱步。 [您好,歡迎致電呂氏集團……] 機械的女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伴隨著柔和的背景音樂,溫凝按下井號鍵。 那頭傳來忙音,嘟嘟嘟了幾聲后,終于接通了人工。 松了一口氣,但另一口氣又提上來。 手指無意識地扣弄扎在窗簾上的綁帶,溫凝開口:“你好,我想找呂總?!?/br> 那頭的前臺態度客氣,說的話卻不近人情:“請問女士,您有預約嗎?” 在溫凝說沒有后,她笑著回復:“抱歉,呂總不接待外賓,請您在預約了后再致電?!?/br> 那頭掛了電話,溫凝垂眸,通話時長30秒,其中有20秒是在聽自動回復。 又拾起名片,翻來覆去地看。上面只有公共電話,沒有私人電話,這讓她怎么找人? 不服氣,又打一次,同樣的忙音,這回接待的不是方才的女前臺。 是個男聲,聲音沉穩,但還是一樣的話術:“呂總很忙,您如果沒有提前預約的話,我們是沒有辦法給您安排與他通話的?!?/br> 眼看著又要被掛電話,溫凝趕緊說正事:“我想和你們呂總洽談一下關于購買赫爾助聽器的事宜?!闭f完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人家生意人談生意,自然是以百萬起步,她不僅不是要買好幾套,而且目的是要和他們砍價。 那頭好似很輕地笑了一下,又補充:“抱歉女士,我們這里并沒接收到來自赫爾企業的相關條文,抱歉了?!?/br> 又掛了,溫凝盯著玻璃窗發呆。 發呆了五分鐘,女人決定再次回撥過去——雖然說事不過叁,但那頭至少把她的話給聽完??! 二十分鐘后,坐落于C市商務中心的國際大廈D座22層總裁辦公室被敲響。 唐宇站在門口,朝里面畢恭畢敬:“經理,有位女士在電話二線,說要與您談一下有關赫爾助聽的購買?!?/br> 男人靠著辦公椅,慢悠悠開口:“哪家公司?” 唐宇愣了愣,隨即回答:“不是公司,是個人單位?!?/br> 男人微側著頭,目光落向窗外,慵懶抬手,“那就拒了?!?/br> 唐宇面露難色,支吾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男人扭頭對上他的視線,眉峰微蹙,口吻凌厲:“說?!?/br> “那位女士連續打了叁通電話,說是聲愿特殊教育的老師,想要幫孩子們買幾副助聽器?!?/br> 溫凝坐立難安,那頭沒了聲,但通話還在繼續。 已經二十分鐘了,說好的“稍等一下”呢?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終于她聽見那邊傳來了窸窣電流音,隨即低沉的男聲響起:“喂?!?/br> 攥緊了手機,溫凝一怔,隨即立馬回答:“呂總您好!我是聲愿特殊教育機構的老師……” 漫長的叁秒鐘,那頭“嗯”了一下。 “是這樣的,我們院長想給機構的聽障孩子們購買幾套助聽器,但因為資金有限,我想拜托您能不能以低價賣給我們……當然我知道你們的市場價是以七萬起步,我們是想能不能給孩子們打個折……” 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溫凝緊張起來有些胡言亂語,也不知道給呂總的印象是不是不好——因為那頭又沒了聲音。 直到聽到很輕的一聲笑,男人的聲音聽來平緩有力,每個字都透著不容拒絕的威懾,“那你是想以什么價買入呢?!?/br> 什么價格?溫凝還真沒想過,說要便宜一點,八折?七折?六折?還是…… “五折?” 話剛出口,溫凝捂住了嘴。 五折?直接對半砍,想叁萬拿走?白日做夢。 心臟砰砰地跳,溫凝心想完蛋了,她又要被掛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很輕的簌簌聲,像是布料與布料之間的摩擦。 “可以,”他說,嗓音低沉帶有磁性,“不過需要面談?!?/br> 像是接到了天大的驚喜,女人連連答應:“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那您看您什么時候有空,我隨時都方便來找您的!” 天空放晴了,連同溫凝心里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 回到座椅上,電話已經掛斷有好些分鐘了。 唐宇又敲了敲門,輕聲開口:“經理您找我?” 眼眸低垂,男人若有所思。 半晌,薄唇輕啟:“給她約個時間?!?/br> 助理沒反應過來,兩秒后才道:“剛剛那位女士?好的沒問題……”又想到什么,他小心翼翼詢問:“經理,請問她怎么稱呼?” 深邃眼底閃過暗沉,男人展開眉宇,冷峻的面部線條被光線鍍上一層寒意。 ——開口,聽見他說:“她姓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