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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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從頭頂斜斜地打下來,女生伏在床沿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李隨推開門,溫凝背對著他的身形怔了一下,而后緩緩扭頭。 “回來啦?”她笑,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柔和。 站在門口愣了幾秒,半晌才踱步到女生身邊,視線落向她正在迭放的衣物。 “馬上開學了,我拿幾件過去?!彼f,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扯扯嘴角,“我還不知道,衣柜里沒幾件你自己的衣服?!?/br> 李隨沒有動作,只是看著溫凝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擺進去。 夏天的,冬天的,春天的,秋天的。 一個學期而已,需要拿這么多嗎?李隨不敢多想,只是微顫著指尖,伸手比劃:[我幫你。] 沒等溫凝看清他的手勢,男人已經撿起床上的衣服開始迭起來。 女生停下了動作,抬頭去看他的側臉——硬朗的面部線條有些許輕顫,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窩,眼尾的末端,泛著點點猩紅。 李隨的動作麻利又迅速,似在逃避女生睇來的凝視,總垂著頭不看她。 小小的箱子被裝滿,連溫凝都不知道她遺留在李隨這里的痕跡這么多。 [還有什么忘記的?]男人比劃手語,佯裝輕松地去翻找衣柜。 “等等……”溫凝起身,抓住李隨的手腕,“好了,就這些?!?/br> 男人的身子一僵,腦袋低垂,直到女生雙手捧起他的臉頰。 雙目通紅,眼尾閃爍淚花,倔強地扭到一邊。 “怎么了?”她笑,指腹按在眼睫,“發生什么了?” 搖搖頭,喉結上下滾動。 [沒事。]他單手比劃。 抬眸對上她的視線,溫柔,清澈,泛著柔和的光。 [我、我去洗澡……] “我不要,”女生勾唇,調皮地環住男人的頸子,“一會兒再去好嗎?”她說,貪戀地嗅他身上的氣息——強而烈的男性荷爾蒙,與普通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不同,他的味道讓她安心。 眉眼微蹙,李隨不明白溫凝的意思,直到她吻上他的唇。 有些急切的啃咬,整個人攀附在他的身上。 “好久沒做了……想了……”她喃喃,單腿勾住他的腰,妖嬈地摩挲。 李隨的瞳孔收縮又放大,身下的小手已經摸上了他微勃起的yinjing。 軟綿的奶rou壓在他的胸口,不知為何,這次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男人沒有回應,溫凝疑惑地拉開距離,細細端詳。 “哥哥……”她開口,又一次吻上他。 小巧的丁香舌伸進李隨的口腔挑逗翻轉,單方面的主動顯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在灰心喪氣的前一瞬,纖細腰肢被狠狠掐緊,溫凝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壓著摔在了床上。 驚呼被李隨統統吞咽下喉頭,男人粗糙的掌按在溫凝的rufang,下一刻,一夜春宵。 …… 再醒來時,外面晨光微亮。 摸索手機看了一眼,凌晨五點十五。 有幾條消息和幾通電話,父親打來的,無非是問人在哪里,怎么一夜未歸。 想到前幾天與他的爭吵,心里沒來由的又是一陣煩躁。 側頭去看,李隨還睡著,眼眸瞌住,往日里看著有些不近人情的臉此刻也顯得柔和不少。 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小心翼翼地沒有吵醒他——多少是有點無情了,他還沒醒,自己就要跑。 把箱子拉好,里面工工整整地擺好了李隨迭的衣服,每一件都沾染了他的氣息。 提著箱子就要起身,房內的燈“啪”一下就開了。 溫凝扭頭去看,李隨已經起來了。 他還沒穿衣服,只是套了條褲子。 “吵醒你了?”女生開口,上前兩步。其實是沒想好措辭,到底怎么好好告別。 李隨定定地看她,就這樣站在床頭。 一夜未眠,她動作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到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要離開。 手臂抬起又放下,他問不出口,他不要聽到那個答案。 眼眶又紅一圈,狼狽地偏向一側。 李隨的行為反常,溫凝以為是那件事,于是問:“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什么?” 男人沒回答,隆起的喉頭上下滾動。 不想說就不說,溫凝不以為意:“那天和我朋友來著,你是不是看見我了?”還是心虛地摸了鼻子,不過汪文軒于她而言,確實是朋友。 李隨扭過頭,抬眼看她。 眼尾彌漫著紅,他問:[那我呢?] 反將一軍,溫凝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算什么,算什么?——她也不知道。 被男人盯得不自在,往日的游刃有余此刻也被卡得說不出來。 反而涌起了一股郁悶,溫凝皺眉,到沒有迎上他的視線,“我們……算炮友吧?!?/br> 李隨沒少聽王愷提到“炮友”這個詞,在工地上,也有不少工人下了工去嫖娼的。在他心里,“炮友”是個貶義詞,是男女yin亂、私生活混亂的代名詞——只是不料,這個詞被溫凝用在他和她的關系上。 李隨被震驚得愣了神,溫凝轉身去提箱子,干脆一鼓作氣。 “那個,還有件事?!?/br> “以后,我就不來找你了?!?/br> 走了兩步,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摔在桌子上。 金屬叩擊塑料桌面發出刺耳聲響,李隨終于回過神來。 伸手攔在她面前,整個人的肌rou都緊張得繃緊。 [為什么?]他比劃,身子因為恐懼而顫抖。 溫凝的視線游移在地面,燈泡打在地上,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煩了?!彼_口,語氣倦怠, ——“我想和正常人談戀愛?!?/br> 【我想和正常人談戀愛?!?/br> 心頭仿佛響起一記暴烈的驚雷,李隨兩眼冒光就要站不住,“咚”地一下跪倒在地。 顫抖著抓住溫凝的褲腳,他慌亂比劃:[我……我也可以給你正常的……] 扯了扯褲腿,無果。 溫凝愈發暴躁,她踢了李隨一腳,而后打斷:“你話都說不出來,身上還欠著外債,怎么給我正常的戀愛?” 耳蝸嗡嗡作響,助聽器傳來的是模糊的、碎片的——卻又異常清晰的對話。 她羞辱他,他乞求她。 “情是情,愛是愛,”溫凝口吻輕佻,目光幽幽地落向崩潰的他,“況且,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br> 身下的人抖得厲害,他抓著褲管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白。大口地喘氣,胸膛因激動而劇烈地上下起伏。 李隨搖頭,胡亂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在她眼底看到過動情,看到過愉悅——如果只是因為zuoai,那只當她的炮友又何妨? 喉頭擠出絕望嗚咽的悲鳴,再抬頭時,男人已淚流滿面。 李隨痛苦地比劃,即使已經潰不成軍:[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別走……] 他的淚燙到了她的視線,溫凝心下一驚,隨即移開目光。 抓著行李的手指扣緊,耳畔的哽咽充斥她的鼓膜。 咬牙扯開男人的手臂,褲腳已經被他拽得皺皺巴巴。 快步走到門口,拉開的瞬間,她聽見—— “溫——溫——!” 腳步停下了,溫凝的瞳孔猛然收縮。 沙啞的嗓音,破碎得一塌糊涂。 宛如老舊的唱片機,再次被啟動時,傳來的是嘎吱嘎吱的刺耳。 “溫、凝、——!求……求……” 門把手好似千斤重,溫凝搭在上面,怎么也摁不下去。 膝蓋撞擊地面發出沉悶聲響,男人痛苦仰頭,緊實脖頸爆發出盤虬青筋。他的眸子猩紅,血絲滿布眼球,視線變得模糊,無助地望向那個身影。 他求她留下,用他十幾年未開啟的聲帶求她留下。 跪著膝行到溫凝的身后,淚眼朦朧中,他伸手想再次抓住她—— 可“啪”地一聲,門關上了。 字眼卡在喉管中,她聽不見了,他喊:【溫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