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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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工時傷了手,掌心一道劃痕破開皮膚。 一瞬間鮮血直流,工友讓他去醫院縫幾針,李隨只是搖搖頭。 [去醫院,貴。] 他比劃,手上纏著繃帶, [過幾天就好了,沒事。] “你都買幾千塊的空調了!醫院縫針要幾個錢?” 李隨望著激動的王愷,他的臉上滿是汗水,這樣的高溫,已經是挑戰人體極限。 [真的沒關系。] 他打了最后一個手勢,起身又繼續去工作了。 李隨租的屋子不僅很偏,房屋的設施還格外老化。其占地面積小得可憐,仿佛再多住一個人就要爆炸——可即使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李隨還是花了3000一個月租下它——只因這樣能離溫凝近一些。 剛住進來的時候屋子里沒有裝空調,只有吱呀叫的老式風扇吊在屋頂。 一次溫凝睡得冒熱汗,即使鋪了涼席,身上還是黏膩。 李隨是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但他不愿意溫凝受苦。 那晚他點了燈,拿起蒲扇在床頭給她扇風。 一下,一下。 深夜還有蟬鳴,屋里咯吱響的風扇,還有女孩兒輕微的鼾聲。 男人正了正助聽器,望著溫凝的睡顏,只覺得此刻幸福無比。 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屏幕已經碎得厲害了,溫凝說哪天給他換張鋼化膜,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她似乎忘記了這回事。 晚上9:17,他在這里站了兩個小時。 回家路上會經過大學城,這也是李隨非要租在這兒的原因。 手上提著一袋草莓,這個時候草莓絕不是應季水果,價格高得夸張,他仔細挑了一些,想著能給溫凝吃。 馬路對面是一家酒吧,李隨下班路上看見溫凝跟著幾個同學進去,所以他在外面等。 早上已經被告知今晚不和他一起回去,那如果回學校住宿,他也可以把草莓送給她。 李隨等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頭很是熱鬧,學校的門禁基本都在晚上十點,所以這個時候不少學生還在外面閑逛。 李隨也是上過大學的,但他后來肄業了。 思緒飄遠,他又等了二十幾分鐘,終于看見溫凝被幾位同學架著出來。 她四肢不穩,恍恍惚惚的就要倒下。 “交給我吧,我送她回家?!?/br> 說話的是扶著溫凝一只胳膊的沉博超,李隨認得他,他既是溫凝的同學,也是溫凝的前男友。 “溫凝說了今晚要和我們一起回學校的?!绷硪恢桓觳脖粶啬氖矣疡R素雅抓著,她的力氣沒有男生的大,說話間只瞧見身上的姑娘三分之二都被攬在了沉博超那邊。 “她說了嗎?”沉博超笑著,捏捏溫凝紅彤彤的臉蛋,“寶貝,你和她們回去嗎?” 溫凝早就不省人事,在里面一直被灌酒,也不曉得有意無意,給她遞酒的手都是沉博超。 小姑娘嚶嚀,蹲下來就要吐。 “好難受……真的喝不下了……” 溫凝答非所問,又或者壓根兒沒聽進去倆人的對話。 “你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溫凝認識多久了,我能對她怎么樣?”他說著,甩開馬素雅的手,將溫凝的胳膊一把扯過來,“真的,我發誓?!?/br> 男生合并四指放在身前,下一秒手掌被掰向一邊。 沉博超痛得直嗷,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在地上。 抬頭去看,男人身形挺拔,他背對著光影,強有力的壓迫感侵襲而來。 “靠,你誰啊……”話說到一半,男生端詳他的臉。 李隨低著頭,小心地將地上蹲著的溫凝扶起來。 男人身上的氣息是令人安心的,女生攀著他的胳膊緩慢起身。 待溫凝站穩——又或者說在他身上黏住,李隨才掏出手機。 修長的手指點擊屏幕,而后轉給他們看。 [麻煩你們了,我帶溫凝回去。] 字面看著格外客氣與謙遜,可臉上的表情卻略顯陰紂。 馬素雅推推何珊的胳膊,輕聲耳語:“他是誰?” 后者搖頭:“不知道?!?/br> 沉博超盯著李隨的臉,突然冷笑:“你和溫凝很熟嗎?溫凝剛還說你們倆可什么關系都沒有啊?!蹦臍鈵?,男生叉腰嘲諷,“你帶她回去?難道你想趁人之危?” 一個啞巴,還想吃天鵝rou? 李隨沒什么表情,昏暗的路燈打在他冷峻硬朗的面部輪廓,整個人都像鍍上了一層霜。 突然何珊驚叫了一聲,指著溫凝的裙擺,“溫凝,你后面臟了呀!” 眾人看過去——暗紅色的鮮血染臟了女生的裙子。 聞言,沉博超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快速點上。 猛地吸了兩口,又惱火地搓了一把臉,轉身大步朝著門口走回去—— “我再進去喝幾杯,你們請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