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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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到底是什么人才做得到??? 與此同時,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原本戴著助聽器的男人聽到這般對自己的“謀殺”安排,一時間也是一股寒意從尾椎傳到了頭皮。 埋在基因里的本能讓他想自救。 他動彈了幾下,勉強調整姿態變躺為趴,隨后試圖看向綁架自己的人的臉。 只要能看到…… 可還沒等他的視線挪到那人的膝蓋以上的位置,原本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就發現了他的圖謀。 只見男人單手一撐,輕巧地翻過了寬大的老板椅,將其中一只腳踏在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太陽xue的位置,進而阻止了他的動作。 “嗯?” 一個單音節的輕描淡寫般的鼻音配合著男人漸漸發力的足尖,就讓原本戴著助聽器的男人再也不敢動作。 現在房間里只有三個人,一個人站著,一個人趴著,一個人坐倒著,場面看起來很是滑稽。 祝云宵原本踩在男人頭上的腳向側邊邁了一步,仿佛嫌棄一般在白布上蹭了一下,隨后整個人徑直地從那人頭頂上方繞了過去。 然后他站在了佘先生面前,平靜地望著這個早上跟自己高談闊論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老學長。 “看起來你其實沒有那么恨他?!弊T葡媚_尖將□□的刀柄勾了起來,隨后從上衣口袋里拿了塊布將它拿了起來,收在了身側,“不然不至于當報仇雪恨的機會都被遞到嘴邊了還吐出來?!?/br> 在佘先生的視野里,祝云宵大腿中部往下的部分沐浴在月光里,而其他的身體部分依然隱藏在黑暗之中。 整個人在夜中被分了黑白兩色,涇渭分明。 “而且相比于恨他,你其實更恨你自己吧?!?/br> 黑暗中傳來了祝云宵淡漠的話語, “那個無能的自己?!?/br> 這句話觸到了佘先生的神經。 作為一個天才,或者至少是一個前天才,最憎恨的就是被評價為無能和平庸。 “我無能?我無能?”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和勇氣,佘先生居然站了起來,和祝云宵平視,“是我第一次提出細胞生長支架理論,是我造了第一個模型,是我第一次把模型安到了猴子的心臟里……” 祝云宵懶得再裝乖聽一次佘先生的學術生涯,當即出聲打斷道:“所以呢?那為什么第一個用你的理論救人的人不是你?是不想嗎?” 這句話一出口,佘先生瞬間語塞。 因為確實不是他。 因為確實不是不想。 不然他為什么要獨自耗費這么多年去研究和迭代工藝,然后申請了可以堵死之前自己所有方案的專利? 在他停頓的瞬間,祝云宵又補了一句:“而且你是不是很羨慕?”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可佘先生第一時間就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在指向什么。 他羨慕那個過去的自己。 所以他想殺死過去的那個愚蠢的自己。 他想要重生。 然而不等佘先生壓下自己的情緒,那邊祝云宵又輕輕嗤笑一聲,自言自語一般:“不管到底有什么苦衷,說一千道一萬,自己的東西自己保不住,那不就是無能嗎?” 現在兩人之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佘先生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祝云宵的衣領,給他的左耳來上一拳。 就像當年的那一拳一樣。 然后逃跑也好,報警也好,怎么都好。 可他揮不出去。 他動不起來。 “殺掉他,殺掉過去的自己,和殺掉現在的自己?!蹦潜酢醮丝瘫蛔T葡赵谑掷?,刀尖直指著佘先生的喉頭,“您選一個吧?!?/br> “或者我幫您選一個?” ------------------------------------- 香城通行證不好申,蒲千陽作為邊城集團的經理人之一,也因此被幾位私交比較好的同事私下委托了拜訪客戶的任務。 所以在確定專利的事情基本沒有轉機之后,他就把心思轉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在這期間,祝云宵作為“地頭蛇”,也帶著蒲千陽去參觀了不少地方。 港口,公園,美術館,大劇院…… 兩個人就像分別多年的好友一般,保持著一種成年人默契的社交禮儀之中的微妙的距離。 其實有很多次,蒲千陽想再次提到那個被路過的汽笛打斷兩次的問題: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為什么會回這邊?又為什么會重新選擇當醫生? 可轉念一想,自己真的需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嗎? 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會讓自己安心嗎? 祝云宵在回答自己的時候又會是什么感受呢? 最后,蒲千陽下定決心,以后把這個問題爛在肚子里,再也不要去問答案了。 就當這十年直接蒸發過去,反正自己也很滿意現在兩個人仿佛最好的朋友和最默契的伙伴一樣的關系。 轉眼間兩人就要回去了。 和祝云宵面對面坐在機場咖啡廳等候安檢開放的蒲千陽里一邊敲鍵盤,一邊憋屈地喝下了一杯表面撒了些碎橙皮屑的純牛奶。 而他對面的祝云宵,雖然望著窗外的停機坪外遠處的城市風景,實際上是在看在玻璃映出的坐在自己身邊的蒲千陽的倒影。 下一秒,蒲千陽接到了一個電話。 祝云宵看到來電人是陶安后,先是微微蹙眉,隨后將頭扭回觀景方向,在蒲千陽看不到的角度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想要,我做到,你得到。 第163章 這么哲學 “主動退出項目?為什么?”蒲千陽難以置信。 是什么風能讓那個戴助聽器的滑頭主動退出這個死而復生的仿佛白撿的便宜一般的重大項目? 而且這么突然? 其實電話另一邊的陶安也有相同的困惑。 自從蒲千陽出差后,接待研究小組的任務就落在了自己這個蒲千陽的嫡系名譽助理頭上。 一直以來自己都跟在蒲千陽身后,跟著他指哪打哪。 所以嚴格意義上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脫離蒲千陽的獨立完成任務。 而且這可是自己敬愛蒲學長痊愈后的親手cao辦獨立挖掘的第一個案例,絕對不能出差錯! 作為土生土長的港城人,無論是陪吃陪玩,還是叭叭點“有史以來”對于陶安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跟蒲千陽的時間久了,他也培養出了一些對于人的基本的判斷力。 總之,他也非常不喜歡那個戴助聽器的家伙。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那家伙給自己的感覺,大概就是旱地癩蛤蟆,沾滿土腥氣的同時還反射著滑膩膩的水光。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今天突然就回老家了?!碧瞻不貞浿半娫捓锏膬热?,只恨自己當時沒多長一個心眼沒把通話內容錄下來,“而且其他研究小組的成員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比我還吃驚?!?/br> 蒲千陽才不相信這種人會突然良心發現,于是他試圖分析出一些蛛絲馬跡:“那之前發生了什么比較異常的事情嗎?”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有兩天這人身體不是很舒服,就一直待在賓館里沒跟著其他人行動?!碧瞻泊鸬?,“出于禮儀,我也拎著東西去探望過,當時那人臉上確實沒什么血色,說話聲音也有些奇怪?!?/br> “那這種級別的病能在這么短時間里就自行痊愈了?”蒲千陽發現了一個疑點,“人也沒去醫院什么的?” “這個我還整不知道啊。感覺是沒去吧,畢竟感覺他那段時間整個人都起不來了……” 蒲千陽原本還想再挖掘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可隨后他的手機提示有另外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而手機系統這通電話的屬地是香城。 那這優先級就很顯而易見了,大不了回去按著陶安把這些天他們吃了什么、去了哪兒、見了什么人,統統按照時間線捋一遍,總會有發現的。 不過話說回來,當然,這人主動退出這個結果是喜聞樂見的,不挖掘深究也沒什么問題。 反正結果是好的對吧。 “蒲經理,請問您今天有時間嗎?” 這個聲音屬于那個三番五次幫佘先生騙自己的前臺。 那么這個來電的目的就有點意思了。 “佘先生想跟您和您的同行人祝先生坐下來聊聊專利授權的事宜?!?/br> 今天這太陽是打北邊出來的?還是正方形? 先是那個戴助聽器的主動退出了項目,然后是一直躲著自己的佘先生主動找自己聊專利授權。 但相比于遠在千里之外的眼神里時常透露著清澈的愚蠢的陶安,此時另一個當事人正坐在自己的身邊悠閑地看風景。 “時間可能不是很充裕,我們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飛了?!逼亚ш柎_認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登機牌上邊的時間,回答了前臺的第一個問題。 在他說出這句話后,前臺那邊明顯有些慌張。 “但相比于萬千人有關生命健康和人生希望的大事,兩張機票微不足道?!?/br> “我們現在就從機場出發,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到?!?/br> 掛了電話,蒲千陽看向“始作俑者”:“所以你那天跟他聊了點什么?” “也沒什么?!弊T葡┤蛔匀舻匕衙媲暗目Х纫伙嫸M,順便把充電器從咖啡廳的插座上拔了下來裝進外衣口袋,“非要總結一個主題的話,大概可以說是人對自己的階段性的價值認同?!?/br> “這么哲學?”蒲千陽將信將疑。 把兩人的行李從桌下取出來,祝云宵解釋道:“我感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其實不愿意承認這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罷了?!?/br> “但就我個人的經歷來講,相比于不可逆的生生死死,人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先擁有然后失去?!?/br> 十年前季嵐在把蒲千陽扔到海里之后,對湯彥說過他這么做的原因是希望祝云宵可以品嘗到失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