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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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青云宗,這混元湯必須盡快做給他喝,自己才能安下心。 巫山腳下的樹木多為百年樹齡,遮天蔽日,本來她們也無需專門尋個地方避雨,只可惜方圓幾里內的古樹被某只獸獸發狂全數摧毀了。 “吼?” 眼見余菓菓他們打算走,一直做小伏低的帝江突然發出聲音。 ‘姑奶奶,你要走了?’ 余菓菓像是才想起它,對帝江的明知故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是啊?!?/br> ‘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帝江伏著頭,不受控地搖著長尾,那一塊缺了皮毛的地方在火光的映照下尤為明顯。 “不行,你太大了?!?/br> “吼——” “吼吼——” “這是...”謝無祭望向帝江的眼神透著陌生,卻無恐懼。 如山岳般大小的巨獸帝江當著眾人的面倏然變小,化為一只幼犬大小,正吐舌搖尾乞憐。 “汪汪汪——”帝江好像很適應新心態,渾然不覺霸氣的吼聲變了調。 ‘姑奶奶,怎么樣怎么樣?’ 余菓菓:“......”她突然覺得凡間的獸與九天的還是有區別的。 九天的獸多為傲氣凌人,例如太陰星君宮里那只鼻孔看人的狐貍。 而凡間的獸獸,比如眼前這只,臉皮就特別厚。 謝錦薇微詫:“菓菓,帝江...這是要隨我們離開?” 被纏上的小鍋無奈地扁扁嘴,“好像被它纏上了?!?/br> 于是一行五人一獸離開了原處。 遍地帶血的落葉被一陣無名之風卷起,雪白未著塵埃的素面錦靴踏上落葉堆。 那人周身氣息強勁,白袍皚皚,彎腰傾身,如瀑的銀絲垂落,素白的長指將一片帶血的落葉挑起,欺雪賽霜的眸子微瞇,霜白的瞳仁凝著眾人離去的方向,淡色的唇掀起弧度,“小祭?!?/br> “受傷了呢?!?/br> 語調如凄古長夜般寒涼。 話落,血葉化為齏粉,隨風吹散。 那人也好似從未出現過。 * 三個時辰前。 日暮低垂,空中卷厚的云層漸消。 早前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氣味,黑衣少年長身玉立,踏在泥水積蓄的雨洼旁,如玉的臉龐貼著氤濕的發絲,淡然地與眼前幾個兇神惡煞的宗門弟子對視。 正是入巫山秘境后與余菓菓分散的謝無祭。 幾人大致修為都在金丹初期左右,為首那位則是金丹中期,其身材魁梧,肌rou虬結的胳膊上青筋隱現,與身材瘦削修長的謝無祭差之甚遠。 其中一人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若是識相的就將芥子囊中得到的寶物都叫出來,我們就放你離開?!?/br> 另一長相尖耳猴腮的弟子有些猶豫,擔心兄弟幾個白忙活一場,遲疑道:“看他這孤身一人的樣子,會不會根本沒有得到什么好東西?” 為首那人啐了一口,綠豆小眼盯著謝無祭,上下打量,“你看他這身衣服,用料講究,質地上乘,即便他沒在這巫山秘境中得到什么,能一個人走到這深處也定有些好東西在身的?!?/br> 尖耳猴腮的弟子還是有些猶豫,“老大,萬一他身上有什么法器,我們不是危險了?” 為首那人葵扇般的大掌拍在他腦門,“蠢貨,若是有他為何不拿出來?”薊臨會的規則是允許爭奪的,這一路上他們一行人已經搶了好幾個宗門弟子,心也被養大,惡向膽邊生。 最開始說話的小弟趕緊附和,“說不定是個家道中落的世家弟子,死要面子才如此考究衣料?” 為首那人撫掌大笑,“哈哈,說得有理!” 其他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夠了嗎?” 黑衣少年低垂著眼,臉上罩著一層陰翳,輕輕一句話蓋過了他們的哄笑聲,令原地瞬間寂靜一片。 長指微曲,一道風刃打出,離他最近的弟子霎時被掀翻在地,沾了一身泥水,狼狽不堪。 幾人被震懾。 謝無祭理了理束腕,長袍帶風,輕睨他們,笑問:“說啊,怎么不說了?” 為首那人是個暴脾氣,兇狠地盯著他,惡聲惡氣:“格老子的!打我青木宗的人?” “青木宗?”黑衣少年轉首對上他,歪著頭笑道:“沒聽過呢?!?/br> 最先說話的小弟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怪叫一聲,直接出手:“老大,別跟他廢話,為小五報仇!” 謝無祭周身纖塵不染,游刃有余。 突地他仿佛遭受了重創一般,按著胸口半跪在地。 有人抓著機會在少年身上砍下一道血痕,“老大,他不行了!” 尖銳的刀刃入rou,發生噗嗤的聲音,少年頭都未曾抬起,任由鮮血如注,在身上炸開鮮艷的血色。 一刀,又一刀。 青木宗的人臉上帶著惡意,似要逞盡胸腔中所有的惡氣。 黑衣少年衣料被血滲透,單手撐地,一手撫胸,眼底黝黑,仿佛無光。 他低聲喃喃:“師尊?你在何處呢?” 突然他仿佛察覺到什么,側過臉,但見為首之人竟舉起劍往他脖頸處砍來,似要他的命! 他身邊弟子甚至已經開口叫好,仿佛謝無祭已經是個死人。 冰涼的長指按住襲來的長劍,將之詭異地折斷,反手將劍尖借勢插入為首那漢子的胸口,劇烈的疼痛令他睜大了眼,眼白繞上血絲,喉口倒灌鮮血,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你...你!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