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眼圈就紅了，走在校園里的那一路上，周mama緩緩地向她說著，quot;我和你爸已經辦好了離婚手續，前些天，打過電話找你，卻總是聯系不上，你爸他說那套房子他不要，留給我和你，他還說你這么大了.......quot;

    周mama說著說著有些說不下去。

    周留白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quot;你不要恨他，他只是，只是不愛我而已，沒有愛的婚姻也沒有理由再勉強過下去，留白，你看mama還有再嫁的希望嗎？還回去有人愛嗎？quot;她回過頭來，笑著看著自己的女兒。

    周留白破涕而笑，攬過她媽的肩頭，有些艱難地笑了笑說，quot;切，我媽最好看，你別忘了你年輕的時候追你的人可都排到涼水井去了，現在嘛，雖然上了些年紀，打個對折，也能排到水泥廠了。quot;那年的冬天學校里的臘梅和夾竹桃開得特別張揚，臘梅那種太濃郁的香氣讓周留白從那之后再不喜歡臘梅，她們站在夾竹桃的藤蔓下試圖用著最舒服的方式安慰對方，卻在散步的時候碰到了言珈，那個時候言珈可能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她應該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所以她看到周mama來到學校的時候特別興奮地跑了過來很禮貌地喊了一聲周mama。

    周留白臉瞥在了一旁，她不知道周仲亨是怎么和她mama提出的分手，也沒有提到言珈的母親，有沒有答應她的那個請求去隱瞞真相，周mama還是柔聲地回到，quot;嗯，來看看周留白，有些想她了，小珈今天沒課嗎？quot;

    言珈搖了搖頭，見周留白神色不對，聲音有些小地說，quot;沒有，我剛去了圖書館，那個，不打擾你們了，周mama，我回宿舍了。quot;

    言珈走了之后，周留白還記得周mama說的話，她喃喃地說，quot;小珈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挺像她mama的，對吧？quot;

    周留白心頭一凜，沒做聲。

    好長時間，周mama才說，quot;我們離婚的事情不希望影響到你和小珈的友情，這事和小珈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別犯渾去欺負人家聽到了沒有？quot;

    quot;我知道。quot;周留白點了點頭，她攬著她mama肩頭的手放了下來，牽著她mama的手，柔聲問到，quot;你都知道周仲亨和她媽之間的事了？quot;她不敢問你知道多少，怕她媽多想。

    周mama罵道：quot;別直呼你爸的名字。嗯，他說，他們相愛了。quot;

    周留白第一次覺得相愛這個詞那么無恥。

    quot;什么時候的事？quot;周留白提心吊膽地問。

    quot;去年吧。quot;周mama克制著，說，quot;就是來給你說這個事，我回去了，你好好上課。quot;

    周留白提著的心放了下去，真相這樣殘忍，讓她mama一直不知道得好，她抱了抱她媽，說，quot;這段時間我太不孝了，以后我會?；貋砼隳愕?，你現在是單身貴族了，就算有再多的約會也得留點時間和你的女兒相處才是。quot;

    周mama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quot;不正經quot;就走了。

    那之后，周留白經?；丶?，她覺得自己不爭氣的樣子應該到一個段落了，她以自己怕黑怕閃電怕蟑螂怕老鼠等各種各樣的無厘頭理由要求她mama和她睡她的臥室，她把她mama那間臥室給鎖上了，那之后，她常常出入花店買各種顏色的玫瑰，然后讓花店送給她mama，她不知道她媽知不知道是她用各種虛假的名義送的，只是收到花的女人總是會開心的，哪怕只會開心一下午，甚至只有一個小時，只是那段時間，周留白無能無力的是，周mama吃不下東西，只有和她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才會勉強吃幾口，有時候，周留白趁周末的時候在超市里買了一冰箱的東西，下周回去，冰箱里的食物原封不動，后來，還是她硬推著她mama去醫院拿了藥，食欲才慢慢恢復了過來。

    從那次在校園里言珈偶遇到她們母女兩之后，似乎言珈就知道了家里的事情，只是因為那天晚上周留白也在家里，聽到隔壁屋里的動靜特別大，吵架聲，摔東西的聲音，很晚了，快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周留白把耳塞塞進周mama的耳朵里，讓她聽歌睡覺，沒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她起身開門，看到滿眼是淚的言小珈，她哭著問，quot;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quot;

    她拿上外套，把門拉了過來，她攬著言珈的背，說，quot;我們出去走走吧，我mama睡著了。quot;

    那一路，言珈一直都在哭，一直都在問為什么，周留白沉默著一直沒出聲，她抽煙，言珈一邊哭一邊咳，周留白知道她現在承受的就像她當時知道真相時的那樣難受，而她心里掙扎地更厲害，這些天，她似乎揣摩到了言珈的心意，那種超乎在友情之上的心意，還有那天晚上那個吻那些潮紅的令人怦然心動的情愫。

    言珈哭著問，quot;為什么他們會在一起？為什么我媽會和你爸在一起？quot;

    quot;去年好上的。quot;

    quot;怎么會這樣的？quot;

    quot;狗男女唄，你媽本來就長了一張狐貍眼。quot;

    言珈哭得更厲害了，找不到詞反駁，可心里卻又不是滋味。

    quot;我恨他們，更恨你媽，都是她的錯，是她破壞了我的家庭，所以，言珈，這個樣子，我們也做不成朋友的，從此相忘于江湖吧。quot;她說完丟掉了煙，轉身就走了，再見了，言小珈，把這一切都扼殺在最開始的時候吧，我們誰也愛不了誰。那天，她回到家，回到自己的臥室，那張床上，望著臥室里那張支著的單人床，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