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有些故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淡,越來越輕,像流沙,流走了之后也就逐漸淡忘了,有些故事卻像鐵烙般深深刻在你的心里,你以為忘記了,風一吹,被燙過的地方又被掀開,讓你看到里面□裸的鮮rou,和永不磨滅的痕跡。 那晚沈凌和展啟云呆在咖啡廳里呆了整整一夜,氤氳的熱氣一次次被冷卻,桌上的藍山咖啡涼了之后卻是更苦,展啟云一直回避著問題,沈凌拿著勺攪著咖啡,一圈一圈的水暈被漾開,直攪到天空魚目翻了白,窗外雨停,而展啟云拉過她,往鐵軌方向走去,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這樣的對白兩人都并未問出口,以展啟云那樣聰明的才智又怎會問出這樣毫無意義的對白?好又怎樣?不好又怎樣呢?沒有你的日子,就連幸福都漏了沙,當然,如此矯情的話語,只屬于25歲以前的沈凌。 一年一年地過去,就真的以為,已經忘記。沈凌吸了吸氣,春雨下得人有些涼,聽到沈望真的斥責,不禁有些皺了皺眉頭,她翻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調出一系列數據,而后分析出一根似拋物線的曲線圖,那時她根據傅瑯熙這么長時間以來從生意場的敵人一個一個地列出來,最終得出的結論,榮世杰依然是最大程度的嫌疑人。 與展啟云分開之后,他也立馬接到顧如錦的電話,于是兩頭兵分兩路,紛紛朝榮宅潛去,誰知,就在這個關卡,有人先一步,變被動為主動,送了一個小禮盒給顧如錦,顧如錦翻開打開的時候,心已調到了嗓子眼,那是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禮盒,禮盒里整齊地放在一小戳頭發,頭發枕在傅瑯熙的外套小西裝上面,旁邊是一周前她送給傅瑯熙的小碎鉆項鏈。項鏈下附著一張小紙條,顧如錦顫抖著手翻出來看:你應該猜到究竟發生了什么?既然你向我宣戰,就應該會有這樣的心里準備了吧?顧二小姐,哦,不對,應該是不知是哪家的小野種才對,今夜十二點,我的東泉別墅,不見不散,最好到時見到的只是你一個人,如果突生什么變故,我不能保證下一次送的會是你心上人的什么東西,你知道,我一直對她的身體都非常迷戀。 風太大,把紙條吹落在地上,顧如錦望著禮盒里的東西發呆,今日她穿的什么衣服出去呢?她睡得太沉,竟連她什么時候出的門都不知道,她有些自責,向榮世杰宣戰不應該采取這樣的方式和把戲,她的計劃還未曾告訴給傅瑯熙知曉,展啟云是她放在傅瑯熙身上的貼身保鏢,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安枕無憂地將榮氏收并,將榮世杰踢出b市,在地產界消失,可是她慢了一步,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呢?瑯熙是一個心細的人,那四個貼身保鏢應該不至于讓她有生命的安危,怎么會如此就丟進了榮世杰的陷阱里? 她坐在車內,煙霧繚繞,一圈一圈的煙霧里,看不清她的臉,她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方向盤,因為一不動,手就止不住地發抖。 第一百二十章 b市,落日徐輝,天邊緩緩地用一層一層的黑幕替代,整個b市一片祥和,快到下班高峰期的時候,每個立交橋數十輛的小車從車頭排到了車尾,車上一男一女眉頭緊鎖,展啟云被顧如錦喚回來,小紙條經過確認,確實是榮世杰的無疑,而他和沈凌在榮宅看到的榮世杰一直都僅僅是背影而已。 雨終于是停了,路面上有許多的積水,車開過,一圈一圈的水暈,這個當口被堵在那里,像是早已蓄謀已久的謀殺案被擋在了路口。 顧如錦沒有報警,榮世杰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吳局都已被他籠絡過去,b市小小的公安廳長,根本就不用費勁,這個世界本就是錢權二字罷了,上一次榮氏一個工人因工死亡一樣不了了知,這一趟,怕是兇多吉少,她把展啟云帶上,只是期望啟云能保傅瑯熙周全。 夜色越來越黑,沈凌帶著兩個人一直潛伏在沈家,見榮世杰并無任何的不妥行徑,臉色有些不好,像是極度悲傷過后的神色,他一下午的時間一直在沙發上休息,而后是晚餐,看電視,沈凌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他,突然像發現什么一般,她摸出手機打給展啟云:二師姐也跟著你來了? 什么? 關希也來了沈凌重復到。 榮宅里的人根本不是榮世杰,這個世界,除了二師姐關希,沒有誰還有這么好的易容術。 遭了。展啟云掛了電話,忙讓顧如錦開往東泉別墅,現在的時間還是18點20分,一直以為榮世杰在榮宅,據推測,傅瑯熙也只是被關押而已,而現在,如果榮宅的人并不是榮世杰的話,這么長的時間,榮世杰那個充滿獸性的人不知道會怎么對傅瑯熙。 下班高峰,高架橋上堵地水泄不通,顧如錦拼命按喇叭,前面依然是紋絲不動。 你先別急,興許他不是一直喜歡你的心上人嗎?也許會舍不得下重手。 顧如錦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那樣煎熬過,分分秒秒,什么時候竟連一分鐘的時間竟是那樣的長,她只感覺自己的心逐漸地下沉,她下了車,將紅色寶馬扔向一旁,從橋尾跑向橋頭,兩側來來往往地車流,偶爾開到引擎移兩步,她在滿是尾氣和車流的橋上奔跑著,關心則亂,就連一再聰慧如狐的顧如錦,遇上心上人被困,內疚和悔意襲滿了心頭,終于跑到橋頭,展啟云一直跟在她身后,他一向身材矯健,身手迅速,前面有人撞了車,b市的街道本就狹窄,本來的單行道,一旦被堵,前前后后被截住,有交警在那指示著,顧如錦搶過一旁的摩托車,翻身跨上去就往前沖,正在處理事故的交警忙又把視線轉移了過來,展啟云見狀,忙坐在后面,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