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都敗光了嫁妝,還想要什么財產?簡直是癡人說夢?!?/br> “哼,我華家怎能生出你這種無臉無皮之徒?!?/br> “溪哥兒,老爺生前、生前并沒有給你留下任何東西啊。不然,不然娘貼補你一些可好?”哭哭啼啼的邵氏再度上線,淚眼婆娑的看著華溪,慈母的形象再次升華了一個高度。 信她的話才有鬼! 華溪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只是靠著奶娘恣意的笑了起來。 他本就是從大家族里出生的崽,這個場景早就司空見慣,只不過被厭煩的人從來不是他而已。 還真不習慣! 奶娘憂心忡忡的看著華溪,張口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聞他的笑聲仿佛在扎她的心一樣,難受得她淚眼涌了出來。 少爺長大了,只是這個代價太大了。 眾人不知華溪在笑什么,只當他是要發瘋的前奏,一個個滿臉厭煩的看著他。 華溪的笑聲戛然而止,冷厲的視線直接對上了族長,“此時,此刻,我還是華家的少爺不是?” 眾人面面相覷,猜不出華溪的打什么主意,就見族長遲緩的點了下頭。 “今日在我房中放肆的四個家仆,族長是否該懲治一番?!比A溪的聲音本就還干啞著,這會兒突然提高了音量,著實讓人不禁 “華溪,你又想干什么?”絡腮胡子永遠是最先放槍的人,他瞪向華溪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沒有規矩還能成方圓?家大業大的華家還能放縱下人挑釁主子?他們以下犯上,我要他們一條腿,不為過吧,邵氏!”華溪的前半句是對著絡腮胡子,后一句邵氏叫的女人一個激靈。 “放肆,時到今日,你還不知悔改。我本還想給你留些體面,如今你這般造次,就凈身出戶吧?!弊彘L一臉的痛心疾首,朝著華溪的方向就揮了下手,然后背過身去,不愿再面對。 片刻的寧靜后,脊背挺直的華溪突然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 說白了,他們能合起伙來逮著他一個人可勁欺負,無非是親媽不在,外婆家的勢力又遠在天邊根本無法顧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語畢,華溪將眼前的人一個個過了一遍眼,大義凜然的攬過了奶娘的肩膀,脊背挺直的走了出去,步伐相當的瀟灑至極。 假裝絹帕擦淚的邵氏偷偷的看向走遠的華溪,陰狠的眸光一閃而逝。 就這么走了?不哭不鬧不上吊? 而且還走的那么豪氣,沒拖泥帶水? 一時間,長輩們都被華溪臨走時的浩然正氣震懾住了心神,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說是凈身出戶,就是不能私帶玉器之類的值錢東西。 華溪又不是腦子瓦特了,自然還是要先回自己的園子,把自己的衣物收拾了,不然他以后穿什么,光身子遛鳥嗎? “少爺,你怎么、怎么就……哎?!笔碌饺缃?,她說什么都沒用了,她只嘆自己是個下人,沒辦法擋在少爺的面前。 華溪笑嘻嘻的捏了捏奶娘的肩膀,一點沒有感傷情緒,“我記得我娘把賣身契給你了。我走了,你也別留下了,回去含飴弄孫吧?!?/br> 奶娘一把抹去眼淚,“少爺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去哪兒?要回姥娘家嗎?” 華溪搖搖頭,看似吊兒郎當的說道,“在哪兒跌倒,我就在哪兒爬起來,在我人生的字典里就沒有灰頭土臉這四個字?!?/br> 另外,原身生母的娘家人可遠著呢,他可沒有被欺負就回家找mama的毛病。 不料卻燃起了奶娘的斗志,她雙眼冒光的看著華溪,“少爺身上的傷勢還沒痊愈,若少爺不嫌棄,先回老奴家休養,待傷勢痊愈再從長計議可好?” 面對奶娘盲目的信任,華溪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算是終極mama粉吧? 華溪才沒那么矯情,當即點了頭,心想奶娘叫不出口,干媽兩個字,他說的還算溜。 于是,他坐在床邊看著奶娘張氏打包他的衣服等細軟的時候,就在琢磨一會兒怎么認她這個干媽。 不過,真要他白手起家嗎? 也許還不用。 他記得原身那些狐朋狗友,其中有幾人還欠著原身的銀子。等他把欠賬要回來,也夠他支棱起一個飯店了吧? 對了,還有那個讓他一擲千金的小倌。 他得去會一會。 張氏也是個記仇的,不光是穿戴的衣物,連床褥都打包了,在地上整整齊齊的擺了五大包出來。 唯獨沒找到一個銅板,至于玉佩什么的玉件早就被原主用光了。 華溪撫了撫額頭,徹底無語,原身這個敗家子也真是夠絕得了。 好在,張氏身上還有三瓜兩棗,不至于兩人都身無分文,連坐牛車回鄉下的銀子都沒有。 跨出華家大門的前一刻,大宅內竟沒有一人出來為難他這個落魄戶,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張氏格外的傷感,還勸華溪不要回頭。 華溪不以為然,坐上牛車后,深深的看了幾眼高門大院。尤其是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的那四個家仆,深以為他是睜眼瞎,看不見他們似的。 呵,等他再回來時,就不只是一條腿那么好打發了! 華溪勾起了唇角,病態蒼白的臉上竟露出了詭異般的笑意,嚇得那四個仆人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