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碧K燈心說，“我不是什么尊貴的小姐?！?/br>
    她把手橫著，向旁邊伸了出去。

    封南握住了她的手，站在她的身邊，順勢摟住了她。

    “休公爵，抱歉?！狈饽险f道，“這是我家中小妹，我們約好的，今日她的第一支舞，是我的?！?/br>
    休凱直起身，得體微笑。

    望著他倆離開的背影，休凱歪頭對端著酒杯的侍者說道：“很像，不是嗎？”

    同樣上了些年紀的侍者回答：“是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br>
    封南引著蘇燈心到舞池中去。

    蘇燈心搭上他的肩膀。

    “好慢?！彼f，“我喝了半杯酒，看到你被一群女人圍著，險些要被她們的那些裙子淹沒了?！?/br>
    封南笑道：“來之前，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在生我的氣，氣我沒能守約，騎著白馬去接你?！?/br>
    “原來……”他目光中帶著熱烈的笑，“你一直在看我?！?/br>
    蘇燈心亂了一拍，踩到了封南的腳。

    接著，她笑出了聲。

    一舞結束，趁著暗下來的燈光，蘇燈心踮起腳，輕輕吻住他。

    無風的舞池，在燈光亮起來前，她的這一吻，大膽又隱秘。

    她知道，自己的心跳與封南，此時是同樣的熱烈。

    可能，這就是戀愛吧。

    第86章 小朱雀

    燈亮起時, 封南拉著蘇燈心的手，穿過宴會廳的人群，跑了。

    他吹了聲口哨喚來了白馬, 檢查了馬鞍腳蹬后, 將蘇燈心拉上去。

    “準備去哪？”蘇燈心問他。

    “說出來就沒驚喜了?！?/br>
    封南吹了吹劉海，他總是不習慣現在的發型，低頭時會遮擋住他的側邊視線, 讓他時刻都要留心視覺盲區的情況。

    吃飯的時候, 側邊的這縷頭發，也會貼到他的嘴唇上。

    總之, 哪哪都不舒服。

    還有小說中的這個制服。

    雖然好看, 他還興奮過一陣子, 可興奮勁過了之后就全是缺點了，總是卡襠，抬手受限不舒服等等。

    說來說去, 還是他喜歡的制服只有妖大刑偵部的黑色制服，以及和妖大制服相似但設計更高階的公檢法系統制服。

    封南如此想著，在馬上脫掉了禮服外套，仍在肩頭。

    手就這樣很自然地，落在了蘇燈心的腰上。

    “我還從沒和誰共騎過?！碧K燈心抬頭感嘆道。

    “誰不是呢，都是第一次?！狈饽闲β曉谒^頂震著。

    “所以去哪？”

    “你好奇心特別強?！狈饽想p手夾著她的臉頰, 將她的頭掰正了，“到了你就知道了?！?/br>
    慢悠悠驅著馬走了會兒, 他的下巴枕在了蘇燈心的發頂。

    蘇燈心笑個不停。

    “怎么了？”封南問。

    “你猜啊?！碧K燈心說道，“你好奇心也挺強的?！?/br>
    封南衣服一甩, 白馬不再慢悠悠散步，撒開蹄子把無風的夜硬是跑成了逆風局。

    一路瘋馳到大河邊, 封南自己顛到頭暈，甩了甩腦袋，下馬站定，把手伸了過去。

    蘇燈心撐著他的手跳下馬，腳往前碎挪了一兩步，又踩到了他的腳面。

    “跳舞的時候，就踩我?！狈饽险f，“你故意的?！?/br>
    小殿下什么出身，跳舞還能亂了陣腳？

    肯定故意的。

    蘇燈心沉默許久，說道：“封南，你真是個直男?！?/br>
    封南牽著她走到河水邊，指著倒映著星空的一泓水，問她：“怎么樣，像不像咱第一次進本的那條河？”

    蘇燈心蹲下來摸了個石頭，扔了出去。

    有翼族打水漂向來是輕輕松松二十多漂，基因里帶的會借風使力。

    蘇燈心一塊石頭飄了二十三下才沉底。

    她轉頭看向封南，搓了個響指。

    該他了。

    封南挑了幾塊石頭，放手里捏了捏，熟悉了手感后，他俯身將石頭拋了出去。

    “考驗眼力的時候到了?！狈饽献孕诺?。

    蘇燈心手在眉上撐了個小屋檐，聚精會神數著漣漪，等看不清了，就聽水聲。

    她這個半拉有翼族，視力不如封南這種真有翼族。

    鳳凰是感知力大于眼力的，感覺到石頭沉底，水面也平靜了，蘇燈心道：“四十四個?！?/br>
    封南說：“404！”

    無聊的直男。

    又是沉默了片刻，封南恍然大悟道：“你說，你跳舞時踩到我，是不是為了踩我腳背上親我……”

    蘇燈心驚訝道：“還能這么玩？”

    學到了，下次試試。

    “哦~那我懂了?！狈饽系皖^一笑，又把眉毛揚起一邊，再

    次把外套搭在肩膀上，暢快道，“你心亂了?！?/br>
    他臉上漸漸揚起笑，又漸漸地斂了回去，眉頭也皺了起來。

    “除了我，還有人向你表白過嗎？”封南問。

    “你在打聽敵情？”蘇燈心好笑道。

    “所以，是有？”封南坐了下來，波光閃爍在他的雙眼中，“是千里吧?！?/br>
    “怎么不猜別人？”蘇燈心挨著他，也坐了下來。

    “歲遮我知道，他嘴上說要跟你談戀愛，但其實想的還是自己，他若真想好了，會正經向你表白?！狈饽系?，“但我不覺得他現在像想好的狀態。至于白及……”

    封南交疊著手，支著下巴。

    蘇燈心也和他的姿勢一模一樣。

    “除非外力推著，讓他不得不向你表白，不然……”封南聳了聳肩膀。

    “嗯？”蘇燈心好奇道，“你說的外力，指什么？”

    “比如……”封南樂道，“你懷孕了，是他的?！?/br>
    蘇燈心放聲大笑起來。

    “總覺得學長……被自己拘束了?！碧K燈心說道。

    “當然?！狈饽嫌职咽种械氖与S意扔了出去，“從小被媒體盯著，不敢出格。所以……千里說過嗎？”

    “你要和他掙個先后嗎？”蘇燈心問。

    “誰先誰后還不得你說得算？”封南說。

    “那好像，這個問題的答案，也無所謂了?！碧K燈心回答。

    “政治家?！狈饽虾吡艘宦?，“不愧是南國小殿下?！?/br>
    “我沒想好?！碧K燈心說，“我和歲遮或許一樣，并沒有仔細地去想這種事，只是覺得有趣，有些事如果現在就認真去想了，反而無趣?！?/br>
    她的手框起眼前的河水，這么看，確實很像第一次進本時的那條河。

    “起初我想嘗試著，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體驗我從未體驗過的校園生活，參加社團活動，交朋友，談戀愛。后來我改了主意……既然可以進本體驗不同的生活，好像現實中談不談也沒太執念了?！?/br>
    “終于為你的花心找到了可執行的方法？”封南調侃。

    “在現實中保持友誼，進本跟你們談戀愛?！碧K燈心道，“一開始，我是這么打算的，這種是最舒服的狀態?！?/br>
    但歲遮的那番話，讓她重新考慮這個方案的可執行性。

    “友誼牢固，也不牢固?！?/br>
    現實中，和他們只是朋友的話，總有一天，他們是要各奔東西的。各自找伴侶，天各一方，從此再也湊不齊五人組，湊齊了也不再是現在的五人組。

    如果只是友誼，他們和她，都會在未來迎來巨大的變化，消解掉現狀。

    “我想維持現狀?！?/br>
    對她而言，這短暫的一學期，認識的這四個朋友，和他們的相處，是她最想要的也最理想愜意的生活狀態。

    星之魔女的手筆，是她母親送她的補償，補償她的童年，她貧瘠的親密關系體驗。

    最合心意的禮物，她想一直保養著。

    “只是友誼，做不到一直如此?！碧K燈心歪過頭問封南，“所以我想將你們都固定在我身邊，無論書中還是現實?！?/br>
    封南小聲道：“你還說我霸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