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看了眼千里的發型，往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不是很想把頭發給她禍。

    “我我我！”歲遮舉著手蹦跶，“給我編??！”

    蘇燈心忍無可忍，拍開歲遮的手：“你怎么跟個小孩似的?！?/br>
    歲遮：“怎么就對我這么苛刻！哄我都不行嗎？”

    蘇燈心實事求是：“你頭發沒辦法編！”

    “怎么可能！我跟封南也差不多長度！”

    封南大驚失色添了句：“我比你長多了！”

    并在說完后，又添了一句：“別跟我比長短！”

    千里偷笑。

    與熱鬧無關的白及認真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蘇同學，好了！”

    蘇燈心四處找鏡子。

    千里凝了兩個冰鏡，懸在手心上，調整了角度，恰巧能讓看到自己的后腦勺。

    “……感覺缺點什么?！碧K燈心說。

    白及補充：“發飾?！?/br>
    蘇燈心盯住桌子上從千里頭發上扒拉下來的一堆亮晶晶的小發飾。

    “拿去用吧?！鼻Ю镄Σ[瞇道。

    綠色的漸變發，搭配藍色的發飾，不是很和諧。

    “是顏色的問題，但你這些小裝飾都很好看呢?！碧K燈心找補，“定做的嗎？”

    “這些是從古街淘來的，你要嗎？”

    “在哪？！務必安利我！”

    “三清街附近有個古玩市場?！鼻Ю镎归_了個魔法地圖，懸在手上，給蘇燈心指路，“打車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我有很多就是在那里淘的?！?/br>
    “別聽他的??！”歲遮緊緊拉住蘇燈心，想讓她迷途知返，“他淘的那些價錢都沒上限的！那種市場沒標價，人家要多少你就得給多少！”

    千里淡淡道：“能議價?！?/br>
    蘇燈心更是興奮，掙脫歲遮，義無反顧站了千里：“帶我去！”

    能講價??！

    她連續兩周跟齊若出門購物，觀摩了齊若砍價時的英姿，是時候讓她實踐了！

    “明天還是后天？”千里說，“我項目停了，周末有空?！?/br>
    “明天和后天??！”蘇燈心獅子大開口，“逛一天怎么能夠呢！”

    歲遮把臉懟上前，扳住蘇燈心的肩膀：“我也去！”

    “行??！”蘇燈心答應。

    她是真的想熱鬧，并熱情邀請其他兩位。

    “一起團建？”

    封南同意：“那就一起，逛完古街，咱們找個地方吃飯，算我們社團出去吃的第一頓?！?/br>
    白及：“那我也去?！?/br>
    “所以今天應該沒本了吧？”封南記掛著魔靈。

    “也沒那么頻繁。咱之前一個學期平均下來，也才開三四次?！睔q遮說，“這學期按理說已經開夠數了?！?/br>
    封南笑：“可能社團來了個女生，魔靈高興吧，明顯還會再開?！?/br>
    提起魔靈，蘇燈心想起了定制本的事。

    “對了，你們可以向魔靈提要求的?！?/br>
    此言一出，妖魔皆沉默。

    白及：“……當真？”

    蘇燈心：“對啊，魔靈前天問我想要進什么樣的書體驗，我就提了點要求?！?/br>
    “……這也太犯規了吧？”歲遮說，“那老頭就這么喜歡蘇燈心嗎？”

    其他四個問：“老頭是誰？”

    歲遮不明所以：“魔靈??？他不就一老頭嗎？咱們都見過。胡子那么老長……說話聲音也是?！?/br>
    白及愣道：“不啊……是個很豐滿的海妖??！”

    封南：“??？不是六翼貓耳女神嗎？”

    歲遮被騙怕了，謹慎道：“你們是在一本正經開玩笑嗎？可別嚇我??！千里，千里你說句話??！魔靈到底長什么樣子？！”

    千里淡定道：“聲音是男的，披個斗篷，沒有臉，捧著一本書，很賢者的模樣?！?/br>
    四個男生把目光聚集在了蘇燈心身上，等她發言。

    蘇燈心：“千變萬化吧？印象里應該是個狡猾的男精靈，但前天現身，是個很像mama的女神?！?/br>
    封南恍然大悟道：“我懂了，這其實就是古人類說的那句，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利波特吧！”

    歲遮一愣，笑他：“記錯了吧，應該是一千個萊因哈特??！”

    白及猶猶豫豫，不敢吱聲。

    千里：“不是哈姆雷特嗎？”

    白及點了點頭，放心了。

    很好，和學霸對了答案，他們是正確的。

    這幾個名字，讓蘇燈心想到了今日鯤鵬九的課。

    “今天鯤鵬九老師還講，說我們的文化好多就是古人類的，比如我們常用的成語……”她表情奇異道，“破釜沉舟，提問，這個成語是從哪個歷史典故來的？”

    “鵬舉星君啊，她打仗的一個計策?！睔q遮回答，“這不是咱們小時候都讀過的神話故事嗎？雖然是你們妖的，但咱們妖魔都同宗同源，四舍五入也算我們魔的神話故事?！?/br>
    “正確，這是我們的版本。但古人類典籍中，有個類似的將軍，叫項某，說這個兵法甚至這個成語，來自于他?！?/br>
    蘇燈心神神秘秘道：“其實有很多帖子討論過，我們很多習以為常的用詞習慣，和我們的生活習性不符合，但卻異常貼合古人類?！?/br>
    封南問：“比如呢？”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吧?！碧K燈心道，“當年涂山財團的理事長，她在接受采訪時，拿這個調侃過自己?！?/br>
    “有什么不對嗎？”歲遮不懂。

    “我們妖有那么注重年齡嗎？或者說，我們女妖有幾個在意年齡的？”

    “……也是哦?！睔q遮點頭。

    “注重年齡的是古人類女人。因為據說，她們

    平均壽命不到八十?！?/br>
    “好短?！睔q遮驚呼。

    “對吧！”蘇燈心說，“那么，按照這個邏輯，就會發現……我們妖魔紀元，的確跟奇怪，矛盾的東西有很多。比如說，姓氏……其實也沒用啊，這東西?！?/br>
    白及狠狠點頭。

    “有人推測，我們這個妖魔紀元，就是神很粗暴的在人類突然滅絕后，直接移植人類的東西來設定的?！碧K燈心說，“然后我們出于基因本能，默認大家同宗同源?！?/br>
    歲遮打了個冷戰。

    “有點可怕了……”

    “都市傳說嘛，都這樣?！狈饽蠘酚^道。

    蘇燈心道：“我們一下子被創造出來后，按照神的設定，這么發展了幾千年。但期間我們發展出了自己的東西，然后就和初始設定中使用的人類文化產生了沖突。于是，我們一邊認同，一邊沖突，且不敢去細究?！?/br>
    蘇燈心指著八樓的這些書。

    “所以這些書，研究古人類核心文化的，全都成了不外借的禁書?！?/br>
    白及若有所思。

    歲遮看向他跟千里：“你倆學霸，快說點什么！”

    白及舉手發言。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有個推測。一般很古老的，從創世紀開始就存在的魔族，和龍主這樣的大妖，很像古人類的文化結構……就是，有些古人類男人的習俗遺留?！?/br>
    千里道：“這我倒是也有個推測?！?/br>
    他說：“按照蘇燈心的說法，創世神移植了整套人類社會的東西給我們，古人類的兩`性是和自然界反著來的，男主女輔。所以妖魔紀元的開始，我們一定也是這套規則。但因為它逆著自然規律來，我們在發展過程中，必然會有不適應的妖魔，分出自己的道路。就比如有翼族……”

    封南點頭：“我到現在都搞不懂東海財團的那混蛋為什么只繁殖不抱窩養孩子?！?/br>
    白及紅了臉。

    “不知……星之魔女，是怎么看這套理論的？”千里垂眼道。

    蘇燈心沉吟了會兒，說：“據小道消息說，她去找世界的真相了，就是她懷疑，咱們這個世界，本質上也是一本書，所以她去找這個世界的大綱了，如果能找到，就證明猜想是正確的?！?/br>
    歲遮嘰嘰笑了起來。

    “萬一這作者不寫大綱呢？”

    封南接道：“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歲遮：“嗨，我無所謂。是書也好，是樹也好，是創世神為了緬懷一夜暴斃的古人類也好，反正我喜歡現在的日子，閉眼過就得了，又不是世界末日?！?/br>
    “說得也對?！碧K燈心應聲，“咱們還是來一人提個要求，讓魔靈給咱們找符合要求的書修?！?/br>
    “魔靈放水如斯，鄙視它！”歲遮憤憤道，“要是這樣，我們受的兩年罪到底是為什么！”

    “但我覺得很合理……”白及再次舉手發言，“修書，也確實應找感興趣的修，效率才會更高?！?/br>
    “來吧，別廢話，提要求！”蘇燈心問道，“白及先來，你對下本書有什么要求？”

    白及皺眉，想了好久，糾結了好一番，說道：“不想再挨打，也不想再被打死了。能讓我平平安安不受皮rou之苦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