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敝茏予掳?，“難道是因為我說他是叔叔，生氣了？”

    不應該啊，也沒見他有過什么年齡焦慮啊。

    “應該是什么工作電話吧?！鳖櫵紝庪S口搭了句，“可能何局找他?！?/br>
    “何局是誰？”周子璇脫口而出。

    “他分管領導?！?/br>
    “可以啊顧思寧，這才幾天，我哥什么工作內容你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br>
    “亂講什么？”顧思寧義正嚴辭地反駁，“我就在他手底下實習，知道這些是應該的?！?/br>
    “我沒說不應該啊?！敝茏予@詫道，“你這么大反應干什么？”

    顧思寧眼睛快速眨了幾下：“我哪有大反應，我天生嗓門大?！?/br>
    周子璇蹙眉：“你該不會——”

    “你哥回來了?！鳖櫵紝庍B忙打岔。

    程之珩拎著蛋糕走進來，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問：“怎么了？”

    “沒什么?！鳖櫵紝帪榱俗C明自己是大嗓門，繼續大聲道，“你出去買蛋糕了？”

    程之珩看了她一眼，“不是，吃飯之前訂的，剛送到?！?/br>
    他將蛋糕放在夏伏手邊，語氣溫和：“生日快樂?！?/br>
    “謝謝珩哥?！毕姆鼪_他笑了下。

    時間緊，做的是蛋糕店推薦的款式，動物奶油有點化了。饒是如此，在周子璇和顧思寧的堅持下，夏伏還是戴上生日帽，點上蠟燭。

    “陸均關下燈?！?/br>
    寬敞的包廂一下子被昏暗填滿，幾個人聚集在夏伏身側。

    “不要唱生日歌了?！毕姆溆行?，“怪尷尬的?！?/br>
    顧思寧也不堅持，拿手機搜了歌放，周子璇拍手應和著。

    顧思寧剛拿起的手被人拽了下去，她扭頭看，程之珩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她身邊，拉住了她的手指。

    見她沒有抗拒，他一點點上移，直到把整個手掌都包裹起來。

    “他們都在?！彼贿厜旱吐曇?，一邊將手機聲音放得更大。

    蠟燭根根點亮，微弱的光在他臉上躍動著，留下宛如藝術的陰影。

    “噓?！彼f，“該許愿了?！?/br>
    周子璇拍著手，興奮地說：“許愿許愿?！?/br>
    “真的很傻?！毕姆炖镟洁洁爨斓?，閉上了眼睛。

    周子璇：“好好許哦，十八歲的生日愿望最靈了?！?/br>
    陸均湊上前：“那你十八歲生日許了什么愿望？”

    “我想想啊，那會兒我應該是大......”

    顧思寧唯恐露餡，在后面補上一句：“大二?！?/br>
    “對，大二，我許愿高分過六級。你呢？”

    陸均扭捏了一下：“啊，我，我沒許?！?/br>
    “怎么可能？我猜猜是不是許愿跟當時的女朋友一輩子在一起？”

    陸均臉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周子璇爽朗地笑起來，“沒關系，很可愛啊?！?/br>
    “我許愿?！毕姆滩幌氯?，回頭瞪了眼快粘在一起的兩個人，“能不能不要亂聊天?！?/br>
    “好好好?！敝茏予嗣念^發，“你許你許?！?/br>
    燈光亮起的一瞬，顧思寧快速抽回手，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回到位置上。

    程之珩低頭看已經空了的手掌，心里卻甜絲絲的。

    “沒聊完呢?！敝茏予又鴦偛诺脑挷鐑旱?，“你們十八歲的時候許愿了嗎？”

    祝南樸說：“許了，當時離高考一百天，我的愿望是考上大學?！?/br>
    “要求這么低？那你最后考上的是？”

    祝南樸微笑：“交大?！?/br>
    周子璇：“......打擾了?！?/br>
    她扭頭，“你呢，狗東西。十八歲生日不跟我過，跟渣男過，許的愿不會也是跟渣男有關系的吧？”

    顧思寧：“能不能不要這么尖銳，陸均那樣你說他可愛，我那樣你就說我狗東西？”

    “陸均本來就很可愛啊?！敝茏予硭斎坏卣f，“他——”

    夏伏再一次打斷她：“珩哥呢？你十八歲的時候愿望是什么？”

    “夏伏！”周子璇語氣忽而緊張起來，厲聲道。

    見大家紛紛詫異地看著自己，她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有些悻悻：“吃蛋糕吧?！?/br>
    “我忘記了?！背讨裾Z氣尋常。

    祝南樸玩笑道：“是哦，畢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br>
    “哈哈哈?！敝茏予室饪鋸埖匦?，說他真損。

    顧思寧已經很久沒有過跟這么多同齡人一塊兒玩了，不知不覺間就吃撐了，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摸肚子。

    周子璇也差不多，她犯懶，把會員卡號發給程之珩，央他去結賬。

    “你哥哥真的很正?！钡热俗吡酥?，祝南樸道。

    周子璇已經在聊天中與他熟悉，聞言不無得意：“那還用你說？”

    夏伏道：“你的取向就是你哥那樣的？”

    “當然不是?！敝茏予赃呉恢?，“你姐取向是那樣的?！?/br>
    顧思寧剛喝進去的果汁立馬噴了出來。

    “這么激動干嘛？我又沒說錯?！敝茏予榱藥讖埣埥o她，“你前男友不就是我哥這款嗎？”

    “那是前男友！”顧思寧瞪她，“而且，只有前男友是這款好嗎？你亂說什么？”

    “我哥也單身，要不你跟我哥試試？”剛說完又搖頭，“算了算了，我哥配不上你?！?/br>
    “為什么配不上？”陸均好奇地問。

    “我哥腦殘，他心里有人?！彼卣f了兩句，怎么也不肯繼續講了。

    顧思寧已經是滿頭大汗。

    周子璇這總在真相的邊緣反復試探的架勢，真是在考驗她的心理素質。

    “嗯？鬼了。我哥竟然給我打電話了。你們誰是間諜？出賣我？”周子璇審視一圈，接起電話：“喂，怎么了？”

    “前臺的電腦壞了，掃不了會員碼?！?/br>
    “那你用微信結唄?！?/br>
    “也結不了。我在這兒排隊，你把我包里的錢包拿給我，那里面有現金?！?/br>
    “行?！敝茏予粋€接一個的支使，最后還是陸均把包拿了過來。

    “什么人啊，周末還背電腦出來?！彼洁熘_拉鏈，隨手往旁邊遞，“你去送吧，我懶得動了?！?/br>
    顧思寧本來是想拒絕的，但又覺得這樣過于刻意，于是接了過來。

    祝南樸自告奮勇陪她一起。

    “你跟珩哥也認識挺長時間吧？”見她面露疑惑，祝南樸忙道，“你別誤會，我就是覺得你們幾個相處的氛圍很好?！?/br>
    顧思寧點頭，“是挺久了?！?/br>
    從十六歲到二十三歲，有整七年了。

    “感覺珩哥是那種特別老成的個性，跟我們都挺不一樣的?！?/br>
    “也不算吧，他二十三歲的時候也不這樣?！鳖櫵紝幷f。

    “這么說，他也有像夏伏那樣的時候？”

    “那倒沒有，他很理智的。他比較追求有意義的東西?！?/br>
    “比如？”

    “比如許愿這種東西，他不信?！?/br>
    “懂了。理性派?！弊Ｄ蠘阃嫘Φ?，“是念書時候班里那種對情書啊、禮物啊不屑一顧的人?！?/br>
    顧思寧想反駁，但又覺得好像真這樣。

    程之珩就是這樣的，對一切浪漫絕緣，他的時間寶貴，不會浪費。

    沒等走出長廊，周子璇又打了個電話過來，“我哥剛給我發微信了，讓看看錢包里現金夠不夠，要是不夠，他就去隔壁便利店換點兒?！?/br>
    “知道了?！?/br>
    顧思寧將錢包遞給祝南樸，示意他打開。

    “大概有一千?！弊Ｄ蠘愦执挚戳搜?。

    “那夠了?！?/br>
    祝南樸準備合上，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視線，“嗯？這是什么？”

    他將錢包舉起來，沖著亮些的光源看，忽而大笑起來。

    “怎么了？”顧思寧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看來我們都猜錯了?！?/br>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