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寧：「……」

    吐血了，不方便還秒回個錘子??！害她白期待了！

    程之珩：「？」

    「麻煩問一下，你現在是在氣象局上班嗎？」

    「嗯?！?/br>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你們系統要參與拍攝紀錄片的事情??？」

    這次程之珩過了半天才回：「嗯?！?/br>
    顧思寧不想再等來等去，直接發問：「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什么事？」

    「一句兩句講不清楚?！?/br>
    「過五分鐘?！?/br>
    顧思寧沒時間抱怨他耍大牌，跟伍姐報備了一聲便找了個樓道坐下，掐著五分鐘的時間點給他撥過去。

    程之珩那邊略顯嘈雜，但聲音仍舊清晰：“怎么了？”

    “就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兒，那個紀錄片現在是我們公司在弄?！?/br>
    “嗯?！?/br>
    “我們得去氣象局實地實習一下，積累素材吧，你可以這么理解?！?/br>
    “嗯?！?/br>
    “但是你們領導拒絕了我們的實習請求，理由是沒有人愿意帶實習生，而且涉及到數據保密?？偠灾?，就是不方便?！?/br>
    程之珩沉默幾秒，“你想我怎么做？”

    “想讓你幫忙說說情?！鳖櫵紝幷Z氣討好。

    程之珩聲音越冷靜就越顯得嘲諷：“沒記錯的話，你說跟我‘互不打攪’還沒到兩小時?！?/br>
    “我這是合理利用室友資源?！鳖櫵紝幠橆a燥熱，但裝得非常理直氣壯。

    程之珩像笑場的電影演員，發出聲輕嗤。

    “大家都是室友，抬頭不見低頭見?！鳖櫵紝帪榱孙埻霙Q心豁出一切，“你就幫我說說情唄，給你們領導無意中透露一下媒體的宣傳效果，說點好話啥的?！?/br>
    她不懂體制內的一些彎繞，也不好讓他干什么特別復雜的事兒。但有個能說上話的總是好的，就算失敗了，以后跟袁堯匯報的時候也能說自己努力過了。

    程之珩不說話。

    顧思寧開始上價值：“你看看最近幾年，氣象專業都被說成天坑專業啦！填報人數一年比一年少，多少人被你們這個高概念嚇住了，不敢報的？你就忍心嗎？再這樣下去你們專業就要黃啦。你好歹是寧江大學出來的，行業責任心要有的吧？你自己不也是受紀錄片影響才報的氣象專業的嗎？外國有的，馬上我們自己也要出了，你貢獻一份力量多好??？”

    “有署名嗎？”

    “什......什么？”

    “我幫你說服領導，你們紀錄片的片頭會給我署名嗎？”

    “額......這個嘛......”她結結巴巴的，

    “你勸人出力，總要給點實際的東西?！?/br>
    “俗氣了不是？”顧思寧硬著頭皮勸，“人不能只看虛名，眼光放得長遠些?！?/br>
    “你有署名嗎？”

    “??？應......應該有吧。我也不確定?！?/br>
    聽筒傳來聲輕笑，“顧思寧，你連自己在其中是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怎么敢來隨便找人幫忙的？你就不怕是自己一頭熱，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人把你放在眼里嗎？”

    “不會吧......”顧思寧自己心里也沒底，“大公司還會這么干嗎？”

    “那就等你確定好自己的職責，再來說服我吧?！背讨耦D了頓，還是補上一句，“如果你連我都說服不了，就說服不了任何人?！?/br>
    顧思寧滿面愁容地回去了。

    早知道今早就跟他推拉了，他對自己有所圖，那肯定會卯足了勁兒地幫忙，現在好了，進，沒處可進，退，她說咱倆再曖昧會兒吧，程之珩絕對把她拉黑。

    “小顧，怎么樣啦？”伍姐湊過來問。

    顧思寧抬頭嘆氣：“一言難盡?！?/br>
    “那就多說幾言。什么情況？”

    “我托我朋友找到了一個在氣象局上班的人，讓他幫我探探口風，看可以從哪方面下手，但他問我是老幾?！鳖櫵紝庍\用一些手法將自己說得辛苦一些。

    伍姐說：“等于是投名狀還沒投，就被問懵了唄？”

    顧思寧點點頭，又嘆口氣，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回他，他還問我如果幫我，能不能有他的署名，又問我能不能有署名?！?/br>
    “這人是嫌你說話沒有分量?！蔽榻阏f，“這樣，你跟他講，你是這個項目的撰稿。你的名字會出現在片頭，他如果能幫忙我們可以給他一個科學顧問的署名，也能出現在片頭?！?/br>
    “這是真的嗎？”

    “當然真的?！蔽榻銚P眉，“多放個科學顧問嘛，這點事兒我還是能做決定的?！?/br>
    “我是說我?！鳖櫵紝幯郯桶偷乜粗?，“姐，我的名字真能出現在片頭嗎？”

    “......看你這點兒出息，沒見這班子都搭起來了嗎？攏共就這么些人，給不了撰稿，也能給你個文案。我說能就是能?！?/br>
    顧思寧痛快了，但嘴上還是冠冕堂皇著：“行，那這下我有底氣去談判了?！?/br>
    此番也算是借著程之珩的東風敲定了自己的事兒，顧思寧上班的時候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選題正進入第一階段，雖暫時不能進實地實習，但前期的準備該做的還是可以做的。

    顧思寧頭一天上班，什么都不懂，跟這個學學跟那個看看，雖然忙活了一天但感覺什么都沒學會。

    把伍姐的承諾甩出去后，總算等到了程之珩微信的回音：「嗯，我考慮一下?！?/br>
    下班前，袁堯把她叫進辦公室，詢問人脈找得怎么樣了。

    顧思寧把情況又重復一遍。

    “什么人脈找到的？”比起程之珩的反應，袁堯更在意這個問題。

    顧思寧說：“說來話長，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同學的哥哥?！?/br>
    “你們很熟嗎？”

    她猛搖頭：“不熟，一點都不熟?！?/br>
    “你給人好處了？”

    她連連驚道：“您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敢給，他怎么可能敢收的？”

    袁堯沉默片刻：“你干求??？”

    她點點頭。

    袁堯挑眉半開玩笑道：“那你還挺不要臉?！?/br>
    顧思寧知道這不是壞話，嘻嘻地笑：“對呀對呀，您不也是看中我不要臉才要我的嗎？”

    袁堯又笑，眼角綻出些細紋，她從抽屜里拉出張打印好的文件紙，刷刷簽下名字，“公司有名片模板，自己去行政那兒選，明天早上拿著名片去省氣象局?！?/br>
    顧思寧語氣猶疑：“什么意思？氣象局同意啦？”

    “做夢呢你?！痹瑘虻?，“是你要去繼續發揮不要臉的精神，把人給我說服了?！?/br>
    顧思寧張了張嘴：“??？”

    “怎么？”袁堯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干不了？”

    “干得了干得了?！鳖櫵紝幟Σ坏c頭，揪著那張紙一溜煙走了。

    留下袁堯在她身后又笑了好久。

    第20章 .好運氣

    第一步，打開搜索引擎，點進省氣象局官網——情報戰場永遠是主戰場。

    第二步，仔細研讀機構分工，弄清科室職責和工作內容——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第三步，看著收集好的資料——發呆。

    求人辦事的潛規則顧思寧是懂的，但氣象局這種特殊對象，她除了真誠，再拿出點什么都是違法犯罪。

    她絞盡腦汁，最后也只是報了個氣象局的牽頭的體驗課，尋思能沾上一點邊是一點。

    門外，“田螺姑娘”又敲響房門，隔著門板的聲音很悶：“吃不吃飯？”

    顧思寧關上電腦，慢吞吞起身。腦子里一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借助程之珩“上位”。

    這想法短暫的閃現了一下就被她給掐滅。

    人可以沒出息，但不能沒底線。

    今晚的飯菜是三菜一湯，都是尋常的家常式樣。

    程之珩解下圍裙掛好，端起碗問她要吃多少飯。

    “一整碗?！彼f。

    白硬的燈光下程之珩眉眼愈發鋒利，但盛飯的動作卻又是溫和的，矛盾調和成了種別樣的滋味。

    顧思寧又想到早上出門時他的話、他的神情，差一點點就又動搖了。

    好陰險的一張臉。

    她想，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而且還下三濫得恰到好處。

    他用勺將米飯團得圓圓的。

    顧思寧接過來的時候覺得搞笑：“怎么總是弄成這樣?！?/br>
    “可愛?！背讨窨粗难劬?。

    她的笑僵了下，低頭道：“我現在不喜歡可愛的東西了?！?/br>
    “那你喜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