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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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低頭去看,在他的厚帽子上拍了拍,問:“做什么呢?” 石墨仰著腦袋朝他笑,小臉蛋凍得紅紅的,笑容大大的,“我是小企鵝,爸爸是大企鵝?!?/br> 石玉哈哈大笑,他的兒子在模仿帝企鵝的孵化過程,雄性企鵝會把企鵝蛋夾在雙腿間,用體溫來保護孕育,直到小企鵝破殼而出。 在南極最為寒冷的時候,帝企鵝們繁殖后代,雌性企鵝產下蛋便去覓食,更為強壯的雄性則負責在寒風冰雪中看守自己尚未出世的寶寶,孕育這事在企鵝那里是男人干的。 石玉忽然覺得他這個兒子是真的喜歡自己,人生頭一次感受到驕傲是什么滋味,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而驕傲,而是因為兒子對于父親的認可值得驕傲。 后來他還特意問過石介于,有沒有因為自己而驕傲過,石介于還沒回答,紀云云先笑了一聲:“那不是經常么?得用日復一日來形容才貼切。打你一生下來,他恨不能天天舉著你出門,大一點了就架在脖子上,滿大院的溜達,生怕別人看不見他有個兒子,那驕傲勁就別提了?!?/br> 石介于擺手,“有兒子有什么好驕傲的,我驕傲的是你給我生了個兒子,要是個閨女,我能更驕傲?!?/br> 紀云云連忙補充,“對,當年他就是這么說的。那個時候呀,你爸就羨慕人家有閨女的,你大伯,你姑姑都有閨女,就他沒有,我當時就跟他說過,讓他再找個人生去,他不干?!?/br> 石玉沒聽到想聽的,反而聽進去一堆不那么想聽的,飯都沒吃就走了。 什么想要閨女,是想要孫女吧。 他媽不算喜歡小孩子,他爸是喜歡的,這事石玉知道,但是那么多年也沒催過他,就連結婚這事都沒催過,現在倒是變著法地催上了,果然是年紀大了。 兩個人還挺一致,沒催他和唐辛復婚,換了個方式來催。 幸好,沒帶著唐辛來,雖然她也不會往心里去,甚至可能聽不懂其中深意,只會笑話他不是父母期待中的那個令人驕傲的閨女。 唐辛也不會跟著他來的,她在安城過得可滋潤了。 生日那天哄了他一回,連上京都不經常來了……這女人。 說好的追他,就是這么追的,可比他追求她的時候差遠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她不來,他就去,多簡單。 誰也沒有規定過被追求的人不能偶爾出現在追求者的面前。 石玉從父母家出來便直奔機場,開車往機場去時突然換了個主意,坐什么飛機呢,又不趕時間,開車去。 當年唐辛就笑話過他,這把年紀了開車去安城,他覺得她有毛病,現在證實了,有毛病的人是他。 從上京開車到安城,不休息的話要十二個小時,上高速時已是午后,天快黑時才到泉都。 石玉把車開進城里,吃了飯又打包了一份把子rou,唐辛和石墨都愛吃。 要是他們倆在,還能喝點酒,就近住在酒店里。 石玉一個人就沒住,繼續往前開,夜深時入了蘇境。 高速上幾乎都是大卡車,跟在后面開很舒服,又是春季溫度適宜,沿路能看到星光。 天將亮時進入平城境,車停在花局門外,吃了早茶又拍了窗外的景色,花開得正好,柳葉垂在水面,被春風吹得泛起漣漪。 母子倆都長了個平城胃,最愛的就是這幾樣吃食,每樣點了兩份一同放在副駕位上。 再過兩個小時,石墨就該醒了,要去幼兒園。 再過兩個小時,他能到安城。 石玉看著時間,提速將車往安城開去。 多少年沒一個人開車出過門了? 得十幾年了吧。 那時年輕,愛開車,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一輛車,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現如今,也愛車,卻沒那么喜歡這樣的出行方式,沿途的風景看了太多,雖然什么時候看都覺得美好,卻沒有那么沉浸其中了,只想用最快捷舒適的方式。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活回去了,明明已經不年輕了。 可能因為這輛車是兒子送的吧。 又可能因為要去見的人是唐辛,還有石墨。 他們倆,值得他再感受一次,一個人,一輛車,去一個想去的地方。 第一次,他是為了見到某個人,才臨時起意地開車出門,直奔某個目的地。 只是沒想到沿路停留了兩次,也是為了他們倆,帶上他們倆最愛吃的食物,還有記憶中的時光。 抵達時,天已大亮,車停在家門前。 石玉才剛把車停穩,樓上開了扇窗,探出來一個小腦袋。 是石墨,朝著他大叫:“爸爸!” 石玉下車揮了下手,看見突然出現在那顆小腦袋后面的臉。 是唐辛。 難得的沒有起床氣,正用手托著下巴,陽光下朝著他笑。 第437章 態度 唐辛心里美得很,面上不大高興,悄聲質問:“你來做什么?” 石玉裝沒聽見,快走幾步跟上石墨,突然托著腋下把他舉高,尖叫聲伴隨著笑聲回蕩在整棟房子里面。 吃飽喝足,石墨別別扭扭地從椅子上面滑下去,垂頭喪氣轉身就走,每一步都邁得很吃力。 石玉問他怎么了,聲小,氣弱,頭都沒回地站在那里,石墨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又嘆一聲:“爸爸,我好像,好像——” 話說一半就斷了,石玉適時接口:“發燒了?” 笑聲就沒憋住,忍了好一會才扭過頭來,蔫蔫地說:“好像,是的?!?/br> 唐辛都笑了,把剩下的小半個蟹黃包塞進嘴里,拍著手站起身,“來,讓我摸摸?!?/br> 石墨抬腳就跑,一溜煙回到房間漱口換衣服,背著小書包又回到餐廳。 唐辛問:“這是要做什么去?” 石墨回:“突然之間,好像好些了,好像……也不是完全去不了幼兒園?!?/br> 石玉這才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彎身將人抱起。 石墨連忙用自己的小腦門去碰他的,努力使著眼色,“爸爸,是不是……是不是還有點兒燙?還有那么一點點……燙?” 聽聽,多會說,用的詞是“還有”,意思就是剛才的的確確發燒了,不是在騙人,只是現在好了。 “還行吧?!笔窕氐貌换挪幻?,眼看著那雙閃著光的眼眸暗下去。 失望,失落,還帶著一絲絲對他的不滿,還特別小聲地哼了一下,臉都扭過去了。 石玉這才嚴肅地說:“雖然已經沒那么熱了,但還是在家里休息一天吧,免得真病了也是給幼兒園老師添麻煩,我們在家里也不放心?!?/br> 石墨猛點頭,撲哧一聲笑出來,摟緊他的脖子遮住自己憋不住笑的臉。 唐辛嗯了一聲慢慢悠悠地朝著樓梯去,邊走邊說:“那你陪他玩吧,我再睡會兒?!?/br> 石墨差點歡呼,強忍著小聲地問:“爸爸,你困不困?” 瞧瞧!還得是自己兒子,比他媽有心多了!知道關心爸爸。 就連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他是一路開車從上京來的,很辛苦,唐辛那么大人了,像個沒長心也沒有腦子的傻子。 石玉怎么不困,雖然不至于倒頭就睡,撐到中午也不是不行,但是現在確實有點想睡,睡之前先把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好好地打上一頓。 算了,讓她睡吧,要不然得翻臉,給她多大的驚喜都沒用,一丁點良心都沒有。 石玉自己都笑了,他竟然盼著一個沒長心的女人有良心,笑話。 …… 唐辛也就睡了一個小時,自己就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了。 下樓去看,剛到二樓轉角處就看見了,父子倆在玩車模。 客廳大,用膠帶在地上貼滿了線,儼然一個賽車場。 父子倆緊挨著坐在樓梯上面,居高臨下地cao控著自己的車在賽道上跑圈。 唐辛算是開了眼,還能這么玩,孟既景也不過是陪著兒子在游戲機上賽車而已。 也就是孩子還小,要是年紀夠了,唐辛一點都不懷疑石玉會帶著石墨去玩真正的賽車,不然家里那么多車真是浪費了。 再一想,算了吧,那時候的石玉得多大歲數了,也就坐在看臺上看著他的兩個兒子玩車了吧。 眼前突然有了畫面,唐辛覺得即使真到了那個年紀,石玉坐在那里觀看的樣子也是帥的,她依然還想坐在他的身邊。 脫掉拖鞋,悄悄下樓,坐在兩人身后,看著父子倆一邊玩一邊聊天。 聊著聊著聲停了,相似的兩張面孔同時回頭,嚇了唐辛一跳。 多沒正經! 把明明挺正經的石墨都帶得逃學了……這就是爸爸! 可不就是,當年她的爸爸也這樣,沒少帶著她逃學去玩,上山下水的,被她媽發現了就讓兩個人站在家門里面。 為什么是里面呢?因為在外面得給唐明岳留著面子。 父女倆罰站的時候還樂呢,商量著明天去哪里玩。 這樣的童年,多好。 唐辛坐到兩人中間去,看著父子倆的車跑完全程,這才讓石玉上樓去睡,說她陪著石墨玩。 石玉看了她好一會,攬住肩把手里的遙控放她手里,推著她的拇指搭上搖桿,“你們倆玩,我看著?!?/br> 唐辛便換了個位置,坐到他下面的臺階,往后一仰靠他身上。 石墨有樣學樣,擠坐在她身旁,也往后靠,揚著臉朝石玉笑,“爸爸,開始?!?/br> 就這么玩到中午吃完飯,石墨還膩在石玉身旁,攥著根手指不放。 兩個人牽著他的手一起上樓,躺在一張大床上面午睡,一直睡到太陽落山。 唐辛又和幼兒園請了兩個月的假,老師問是不是真的兩個月,唐辛一算時間,現在已經四月份了,休息完兩個月的假期就是六月,正是熱時,七月還要不停下雨,上不了幾天幼兒園就該放暑假了,于是第二天午后去辦了退園。 辦完了才想起來,過完今年的生日石墨才剛剛六歲,明年九月才上學。 石玉安慰她沒關系,大不了不上幼兒園了,玩一年再去上學。唐辛斜了他一眼,這男人就盼著石墨退園呢,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不知道他是盼著帶兒子去玩,還是盼著兒子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