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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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真沒動,看著他松開她,走到窗邊,撿起她那雙拖鞋又走回來,放在她面前。 命令似的說:“穿上?!?/br> 賭氣似的,唐辛用力踩進去,連包腳的后跟都沒提一下,打開門就沖出去了,一路小跑著到了樓梯口,啪嗒啪嗒下到一樓。 石玉踱在后面,拿了根煙咬在唇間,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一邊點煙一邊看著她別別扭扭地趿拉著鞋跑到厚重高大的大門前,用半邊肩膀和身體頂著門往外撞。 推了半天沒有動靜,不知道站在那兒想什么。 隔了會兒再看,勉強拉開了一條縫。 說她傻吧,又恍惚覺得那道傻乎乎的背影跟石墨似的,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特別小,跑起來搖搖晃晃扭來扭去的。 說她可愛吧,能把他給氣死。 要不是穿著這么一身,也看不出來哪兒可愛,蠢得要死。 外面的冷風呼呼刮進來。 唐辛覺得冷,打著啰嗦愣了好一會兒,試圖從門縫里擠出去,又忍不住往后退。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被石玉一嗓子叫住。 “去哪兒啊,您這是?” 唐辛拿眼角瞅他,悠哉地站在高處,手肘撐著欄桿,悠哉地抽著煙,俯視著她。 她不想理他,她餓了,現在要去吃一點東西。 她餓得頭暈眼花,門都快要拉不動了,走路也沒力氣。 可是他在這里,她就不想留下來,她要出去。 石玉問她:“認識路么?” 不認識。 又問:“知道你常吃的菜是哪家店的么?” 不知道。 再問:“外面都是雪,你就這么出去?走著去?帶錢了么?手機?認識回來的路么?” 她其實聽不太清他的話,可又等著他的后話,比如說她傻,沒有腦子。 什么都沒有,他什么都沒再說,安安靜靜。 對峙好一會兒,才又聽見一句:“你要是出去了,我可就鎖門了,明天一早兒我就帶著倆兒子離開這兒?!?/br> 唐辛瞇著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從門縫里擠回來又咚咚地跑上樓。 一路跑到石墨的房門外,悄悄推開門,悄悄地走進去,悄悄躺在他身旁,閉上眼睛。 石玉看著黑暗中的背影,床上一大一小,緩緩將門關上。 又把刪掉的那幾道菜點上,下單,等著送來。 去叫人時,一開門就看見了,坐在門邊的地上。 餓得快不行了。 石玉提著胳膊把人拽出來,帶到餐桌邊。 唐辛頭都沒抬,坐下拿起筷子就吃,吃了沒幾口就干嘔著要吐。 心情大起大落,睡不著,也吃不下,只覺得反胃惡心。 勉強吃了幾口,回到自己房間刷牙洗漱,再準備去守著石墨的時候被石玉堵在房門口。 “冷靜了?”石玉問。 唐辛說沒有,其實是不想和他再說話,剛才說了太多,頭疼得要炸,眼睛都有點腫了。 剛才照鏡子的時候嚇了自己一跳,很怕明天早上嚇到石墨。 石玉看著她低垂的頭頂,“嗯”了聲:“沒有就回去,再冷靜一下,明兒早上睡醒了再說?!?/br> 唐辛不知道還有什么可說的,也不想再和他爭辯什么,把開了一半的門往回關。 快要關上時被頂住,她忽然發現自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無奈地問:“你想干什么?” 石玉把門全部推開,走廊的光照進去,看清楚她揚起來的臉,特別白,嘴唇都沒什么顏色,只有眼睛是紅的,無奈,無力,強撐著一股氣似的。 心像被人猛地提了一下,又瞬間落回去,冷淡地說:“有些話還沒說清楚?!?/br> 唐辛擠出一絲笑,“那就別說了?!?/br> “不行?!?/br> “那你說,我聽著?!?/br> 她說聽著,眼睛快要閉上了。 不是裝的,是真的累,也到了她該睡的點兒。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不長,他還是了解她的,該吃的時候就得吃,該睡的時候就得睡,片刻耽誤不得。 只有一種情況下才偶爾例外,現在的他們倆,也不適合再上床了。 “睡吧,”他說,“我不會趁你沒醒的時候,帶著他們倆走,有什么話明天再說?!?/br> 唐辛卻說:“現在說?!?/br> 今日事,今日畢,他們倆,就到今天為止。 明早的太陽一升起來,就是全新的開始。 第342章 冷靜 石玉點了下頭,問:“在這兒說?” 不。 唐辛不想讓他再進入她的領地,又說不出去哪里合適,書房也不想再去了。 石玉回身便走,她跟在后面,下到一樓腳步沒停,去了酒窖。 石玉沒理跟著進來的人,挑了瓶酒又選了兩個酒杯,瞅了眼柜子里的各式醒酒器,當沒看見。 最后還是選了一個,把酒倒進去。 照這個架式,可能不用睡,不知道喝到幾點。 唐辛窩在長沙發的角落,抱了個墊子在懷里,垂著雙快要睡著的眼睛,睫毛直顫。 石玉把酒杯遞過去,這才看清楚她的臉,臉頰上有清晰的指印子,是他剛才掐出來的。 兩邊臉上都有,泛著紅,在慘白的一張臉上特別明顯。 胳膊上應該也有,遮在毛絨絨的長袖里面,看不見。 不知道她是故意防著他還是因為冷,在上京時不會穿這樣的睡衣,衣柜里都不會出現。不管是睡衣還是居家服,唐辛的選擇多是絲綢質地的,輕薄的吊帶裙子,有長到腳踝的,也有短到大腿根的。有時也會穿背心和短褲,也多是絲質的,偶爾是棉的。 不管是什么質地或樣式的,穿在她身上都顯得特別女性,不是透或露的事,是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通過她穿什么呈現在他腦海中的,而是她的姿態和神態,腰和背挺得特別直,脖子又細又長,下巴微微揚起,看人的時候挑著眼尾。 這種感覺很神奇,可以說她懵懂,有時又像世故,既像女孩,又像女人。 其實石玉知道,在唐辛那兒什么也不是,她不是在擺姿態故意要裝出什么模樣來,和他在不在她的身邊或是在不在家里都沒有關系。她從來不是因為他才變成那副樣子的,她天生就那樣,有一點驕傲,還有點嬌氣,骨子里就是幼稚的,為了石墨努力長大過,但是又拒絕和這個世界和解,就想做她自己。 石玉也這樣,所以能理解她,家里給了這份底氣,才這么天經地義。 可她現在卻不是那副模樣,就像個完全沒長大的女孩子,縮在一身厚實的毛絨面料里面,瞠著一雙茫然的眼睛,顯得特別小。 是因為冷吧。 安城這種地方,看著比上京暖和,其實冬天濕冷得厲害,大白天有太陽的時候外面都比家里暖和。 石玉特意囑咐過孟既景裝了暖氣,溫度也還可以,但是和上京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唐辛不像以前那么怕冷了,但是她更喜歡家里暖融融的,踩著雙最薄的軟底鞋走來走去。 唐辛接過酒杯也不看他,一只手摸著旁邊矮桌上擺的那盆羅勒,小葉子又長大了些,像石墨一樣可愛。 這么可愛的植物,是石墨種給她的,據石墨說,很快很快就能吃了。 這么可愛,她怎么舍得吃呢。 石玉看著她無聲地笑,感嘆心是真大,剛才吵成那樣,轉眼就樂,沒心沒肺的。 反觀他自己,不如她,心里一直憋著口氣,無處宣泄,還得告訴自己冷靜,真他媽的。 就因為他是男人? 那她真該慶幸她是個女人。 以前的石玉覺得做人就要講道理,也因為一些人有過講不通的感慨,此時卻特別信奉一句:動手能解決的問題就別瞎吵吵。 可惜,面前這女人,他還真是下不去手。 就那么捏了一下,就紅了,倒像是他下手重了。 挺軟一女人,怎么說話那么硬,能把話說得那么絕,那么死。 兩人隔著張矮幾,各自守著張沙發,唐辛歪坐著,兩條腿都舒服地搭在上面,石玉端坐在對面。 沉默過后,石玉緩緩站起身,到另一邊的雪茄室找了兩盒雪茄過來,擺在她面前一份。 不問她抽不抽,也不再幫她拆開弄好,點燃了送到嘴邊,只是自顧地擺弄了一支銜在他自己口中,抽了幾口才往沙發靠背仰過去。 唐辛偶爾瞥他一眼,又像是沒看見他,偶爾抿一口酒,細細觀察著手邊的嫩芽。 不知道夜里會不會長得快一些,是不是在她的注視下羞于生長,還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不知道羅勒喜不喜歡喝酒。 不知道還要長多少天,才算是石墨口中的很快很快。 就這么安靜了許久,半杯酒見了底,石玉問她還喝不喝,唐辛把杯子放到桌上,等他倒好了又拿回手里,看了一會兒杯壁上掛的酒痕開口說道:“你說呀,我聽著呢?!?/br> 這一聲倒是挺軟,完全不似剛才的態度。 那就是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