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仔細聽、夜空不在樹籬外、404寢,下樓團建!、地獄誘寵:閃婚老公是冥王、出軌后她被年下包圍了(nph)、我把明月畫心頭、從結束開始、我在神秘復蘇世界開冒險屋、紈绔小少爺的農家飯館、社恐和紙片人戀愛后
安靜到他眼中漸聚的笑意有了聲響,像院子里噼啪作響的火苗,肆意得天經地義旁若無人,又像夜里融化成水的雪人,悄無聲息。 對視時,她仿佛聽見他用眼睛在說:“要親么?” 要。 忽然之間,特別想親他一下。 兩個人笑起來,握著的手攥了攥。 …… 傍晚時分,唐明岳打來電話,唐辛一邊往房間走一邊接起,一聲“爸爸”顯示出心情正好。 唐明岳聽出來了,這是她那個會撒嬌又粘人的閨女,應了一聲問道:“去送過梁老了?” “嗯?!碧菩陵P上門,隔著玻璃看院子里正在陪孩子們玩的兩個男人。 唐明岳也嗯了聲,又問:“什么時候也回家看看?” “過幾天吧……”唐辛支吾著,“上京,在下雪呢?!?/br> 當爸爸的沒說下雪和回家有什么關系,聽見他那個會撒嬌的閨女又說:“我們在山上,今天才剛上來,石墨要玩雪,還有石硯——” 正說著,忽然聽見手機那頭明顯的笑聲,嘴一抿停了口,再說話時帶了些不大高興,嬌里嬌氣地說:“梁橋也在,和石玉一起?!?/br> 唐明岳都懶得點破她,用鼻子出了一聲,忍著沒笑說:“所以,假離婚是真的了?” 唐辛一愣,想起上次石月也提起過的假離婚,順口問道:“什么假離婚?” 唐明岳沒再接這話茬,只道:“可別假戲真做?!?/br> 閨女可從來不跟爸爸客氣,也不兜圈子,臉上仍是笑著,看向朝她望過來的石玉,還用指尖在玻璃門上敲了敲,嘴上追著卻問:“假離婚,是什么意思?爸爸?” 當爹的心里有那么點不是滋味,姓石的真是一家子老狐貍,一個個的全都賊著他們家那位活寶貝,盼著什么時候石玉能把媳婦重新領回家,偏就沒有一個人敢催一聲。 戲好看,但這戲里的人不能只是他們家閨女,沒這道理。 要不是為了自己家閨女,他也不會開這個口的。 唐明岳不搭腔,唐辛心里卻有了數,平心靜氣問:“是不是您去安城的事?” 她在石家聽他們家人閑聊時說起過,她爸爸是在準備調任至上京之前臨時被調去安城的,那邊的工作不是那么好開展,但是做得很漂亮,就連石玉他爺爺都盛贊了好幾句。 唐辛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說不出心里翻涌的是個什么滋味,也理不清腦袋里的一團亂,只笑了下,輕聲地說:“要是復婚了,那才是假戲真做呢?!?/br> 第323章 情真 有點難過,又好像沒那么傷心。 再對著石玉笑時,唐辛覺得自己的演技變得更好了。 石玉挺想告訴她,對著鏡子多練習幾次再笑,沒說。 哄孩子睡覺時石玉說他去,唐辛便坐在院子里,裹著件又厚又長的羽絨服,點了支雪茄。 推拉門響,回頭去看,是梁橋。 手里夾著支煙,還提著一瓶酒,一看見是她還挺詫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里,問:“玉哥呢?剛想找他喝兩杯,不是躲著我吧?!?/br> 唐辛問他有酒杯么,見他從兜里掏出兩個小口杯,這才用雪茄指了下身后的門,半闔著眼說:“他在哄孩子睡覺?!?/br> 聽著倒像老夫老妻,梁橋無聲笑了笑,把酒倒上,提醒:“這可是白的,你悠著點兒喝?!?/br> 話音未落,一杯下了肚。 一口悶得喉嚨像是燒起火來,又嗆又辣,眼淚差點出來。 梁橋搖了下頭,又給她倒上,沒再倒滿。 唐辛也不在意,拿起來又喝了,倒是比剛才喝得慢了些,讓酒液一小口一小口地滑進嘴里,酒杯貼著嘴唇沒離開過,再放下時又是個空杯子。 這么喝不是個事兒,卻也沒法勸。 那就喝吧,再喝一點兒,再聊。 小半瓶喝下去了,梁橋琢磨著是不是還是勸一句,或者發個消息讓石玉來管管,結果唐辛把酒杯一放,整個人窩進椅子里,掀著眼皮朝他看過去,看了好半晌特別開心地笑起來。 “說吧,什么事兒?” 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倒把梁橋弄得一愣,敢情,她知道他是故意來找她的。 看著挺沒心眼一人,一點兒都不傻。 梁橋想好的話反倒有點兒不知從哪里開口,掃了下鼻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喝了,又來上一杯。 換成唐辛看著他喝。 唐辛不催,他喝得也不急,就是風吹得勁,吹得人酒氣上頭。 梁橋能喝,可是這會兒喝了不到半瓶眼睛便直了。 唐辛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確切地說是眼神直接穿透了她,看向不知何處。 應該很遙遠吧,畢竟,望極天涯不見家。 她不知道怎么就記住了這一句,以前從來沒聽過,可能是因為他說起這一句時很動情,又剛好入了景。 “唐辛?!绷簶蛳仁墙辛怂宦?,又是沉默,許久后才再開口:“你還記得梁言么?” “記得?!?/br> 她沒想到他會提起梁言,許是酒精的作用,眼眶瞬間熱起來,她卻沒躲,就著月光和雪光,看見他也是。 那雙眼睛終于有了焦點,笑的時候特別溫柔。 她竟然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梁言的影子。 唐辛沒見過這樣的梁橋,小聲地“嗯”了一下再次確認,“我記得,她很漂亮,很溫柔,對我很好?!?/br> “是吧?!彼c著頭,重復似的,喃喃說道:“她很漂亮,很溫柔,對我很好?!?/br> 記憶中的梁橋率性,灑脫,什么時候都笑著,沒有開不了的口,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骨子里和石玉是有那么一點相像的,驕傲,清高,任何時候都不會以現在這樣的形象示人。 她不知怎么形容才貼切,就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小狗,守著家門口亂轉,連叫一聲都不敢,轉來轉去發現找錯了地方,又不敢跑遠,最后總要跑回到同一個地方。 可能他的主人把他丟在了這里吧。 唐辛不敢驚擾,安靜地看著他又添了一杯酒,把那只小小的酒杯提起來又放回去,最后將酒倒在身旁的雪地里,嘴里說著:“敬梁言?!?/br> 然后便自說自話般講起過去,從很小的時候到上小學,中學,說著說著有時又翻回去,加注解似的說上一句:“小時候的事兒我不大記得,是后來梁言告訴我的?!?/br> 唐辛有時應上一聲,有時就那么安靜聽著,反正他也不需要回應。 說到后來唐辛明白了,原來梁橋喜歡梁言,梁言也喜歡梁橋。 原來,那些年她時而會看到梁橋去看望梁言,是因為喜歡。 原來那個孩子,是他和梁言的。 停頓半晌,梁橋忽然說:“唐辛,對不起,讓你誤會了?!?/br> 又說:“梁言不是故意騙你,她那個時候,狀態很不好?!?/br> 她知道,那時的梁言,精神狀態很不好,好一點的時候才能認得她。 唐辛聽著,思緒像是回到了那一年。佛羅倫薩的冬天是下雨的,雨不算大,也算不上冷,不像上京,大雪紛飛,寒風凜冽,會把人凍得骨頭都疼。 又好像記得不是很清楚,什么都模糊,就連梁言的樣子都變得模糊起來,面前坐著的男人也是模糊的。 一時間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坐在哪里,是在現在,還是曾經。 時間和空間都像被打亂了。 想到的多是當年的對話,她已無心分辨是不是騙,或是誤會,那些都不重要,梁言姐是不會騙她的。 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想到便問了。 “所以,石墨——” 竟然說不下去。 梁橋向前傾身,手肘撐在膝頭,朝她近了些,輕聲地說:“石墨,是你和石玉的孩子?!?/br> “可是……”唐辛想不通,搖著頭喃喃,“梁言姐……你們的孩子呢?” 梁橋確認她還好,如實相告,那時的梁言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懷孕,孩子沒有了。 唐辛努力想要聽清,可是后面他再說什么她完全聽不進去,只覺得喘氣都疼,心口像被重物狠狠壓住。 她用手攥住羽絨服的領口,來回絞扭,手指頭都疼了卻像沒有知覺。 她以為自己會哭,卻看得特別清楚,雪花一直飄落,梁橋坐在她面前,甚至挪著椅子朝她坐過來一些。 她試著張嘴,努力了好幾次才說出來:“梁言姐,一定很失望,很難過?!?/br> 梁橋在她緊攥著椅子扶手的手背上拍了拍,“是,我們很遺憾?!?/br> 唐辛小聲“嗯”了下,垂下眼睛,更加小聲地說:“她很想生下孩子的,她說過,她很……很愛孩子的爸爸?!?/br> 話音落,淚眼撲簌。 開始時還像周身飄落的雪,無聲輕落,忽然大聲地哭起來,哭了兩聲慌忙捂住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想要回頭去看又不敢。 梁橋沒聽過這種話,梁言沒和他說過,原來她很愛他,不僅僅是喜歡。 那就對了,喜歡是對等的,愛也是。 看見石玉悄聲出來,梁橋又拍了下唐辛,見她淚眼婆娑地朝著自己看過來,無聲嘆息。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唐辛是唯一一個真正心疼梁言的人,會因為梁言受苦而感同深受地痛哭。 他站起來,在她頭頂揉了一把,俯身說道:“唐辛,梁言是把你當meimei看的,你小時候就去過我家,就追著她叫jiejie,她一直都記得?!?/br> 第324章 心疼 唐辛哭了很久,久到梁橋走了,石玉坐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