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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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看,沙發旁一張很小的高桌,上面一只水晶煙灰缸。 再放大,窗外的遠處有樹,被陽光曬得金燦燦。 眼熟。 再看,像是玉蘭。 唐辛舉著手機去看自己窗外的玉蘭樹,來回比對,好像就是。 這人,這是住在…… 答案呼之欲出,腦子里猛然蹦出來一個名字。 梁言。 此時,此刻,他住在梁言家里。 不是像書房,就是書房,是梁言的書房。 那張沙發是梁言最喜歡的,還有那只水晶煙灰缸,她總會在午后時分坐在那里,點一支雪茄,看外面臨街的那條路。 有車經過,有車開走,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還記得當年,梁言就坐在這張沙發上面,臉頰貼著靠背,一坐就是好久。 她們倆誰都不說話,雪茄抽兩口便搭在那只水晶煙灰缸上面,任由它熄滅。 偶爾,梁言會忽然說話,就一句,又低又輕柔,不急不忙的。 “沒有人來?!?/br> 像是在和她說,又像自言自語。 唐辛退離開窗邊,看了眼自己的書房,看那張寬大的書桌,再看墻面里嵌進去的書柜,還有她抽雪茄時常坐的那一張沙發。 抽屜里有個煙灰缸,是石玉放在那里的,被阿姨洗干凈了又放回去。 原來,也是水晶的。 她拿出來擺在窗邊,去拿雪茄時卻往房門的方向拐過去,走出去把門輕輕帶在身后。 石硯在睡覺,石墨在一樓追著狗玩,貓咪應該還臥在高處,偶爾掀開眼皮懶洋洋瞅上一眼,偶爾喵兩聲。 就像她和石墨還沒去上京之前的景象。 只是,多了一個石硯。 值得么? 值得,她答應過梁言姐的事,她做到了。 可是怎么,怎么好像有一點不開心呢。 往樓下走了一半,又往上走回去,往自己的房間走。 推開門的瞬間,鼻腔又酸又脹,眼睛熱得蒙了層水霧。 …… 夕陽匆匆忙忙往下落時,石玉立在窗邊,身旁的沙發上面坐著梁橋,忽然抬起夾煙的手往窗外指,搭在左腿上面的右腿也跟著往上抬起腳。 鞋尖頂在石玉腿上,似笑非笑地說:“你的前妻,出門了?!?/br> 石玉看見了,無聲抽煙。 梁橋歪頭看他沉默的側臉,終于笑出聲,整個人往靠背里仰。 這人,平日最是不慌不忙,就沒有能讓他著急的事。 打小一起長起來近三十年的交情,誰還不了解誰,石玉就是這樣,從小就是,看著萬事不往心里擱,也不往臉上掛,高興不高興的都悶在心里,誰也分享不來。 看誰都是一副笑模樣,溫和平靜,有禮疏離,待誰都用同一張面孔,其實還真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 梁言快要不行的那段時間,石玉來看過她,當面好得很,聊了幾句,坐了一會,出門就把他往死里打。 擱在平時,或是別人,梁橋直接就會還手。 那天沒有,一拳就躺在地上,動都不動任由他招呼。 打人的累了坐在地上,邊上躺著被打的,勉強抬手在他腿上碰了碰,要煙抽。 石玉點著了塞他嘴里,在他臉上拍了拍,說了出門之后的第一句話:“你怎么不和她一塊兒去死?” “你不是愛她么?就把她給愛成這樣?虧你是個男人?!?/br> 梁橋渾身都疼,卻咧著嘴樂,把腦袋枕他腿上,仰躺在醫院的走廊里面。 煙就咬在嘴里,嘬一口臉就疼,疼得眼淚直往下掉。 煙灰從臉上掉到地上,沒有聲音。 關于那天的記憶,就是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春天的雨,特別安靜。 后來再見面是在上京,朋友的聚會上,兩個男人都沒再提這茬,連話都沒說。 還是梁橋臨走的時候經過石玉身旁,遞給他一支煙,石玉垂眼看過去,沒接,抬步跟著他往外走。 上京正是雨季,明明入了秋卻下著夏季的雨。 兩個人站在房檐下抽煙。 梁橋問他還記不記得當時問他的話,石玉說不記得。 就是不想再提。 梁橋卻說起來,“人活一世,總得喜歡點什么,我就喜歡梁言。她活著的時候我喜歡她,死了也一樣,這輩子我就喜歡她一人?!?/br> 石玉沒搭理他,梁橋繼續自說自話。 “喜歡到,我死的那天,我們倆還能在一塊兒,你信不信?!?/br> 是這么個理兒。 石玉敲了敲煙灰,看外面沒個停歇的大雨。 一年到頭就這么幾場雨,偏還趕在今天,下成這樣也沒覺得有多暢快,仍是熱得憋悶,透不過氣來。 時間過得快,誰也留不住,轉眼都要九月了,上次他去送她的時候,還是三月。 當年大院里最溫順簡單的女孩子,沒過幾天好日子。 她最美好的日子,可能就是生命最后的那段時間,喜歡的人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梁橋把煙頭彈進雨里,忽然朝他看去,咂了下舌說:“玉哥,等有一天,你有喜歡的人了,我不笑話你?!?/br> 石玉睨他一眼,又看回雨幕。 梁橋搭住他肩頭,忽然朝前一指,悄聲地說:“看,那是什么?” 石玉覺得他喝多了,無奈回答:“雨?!?/br> “不對?!?/br> 梁橋沒再說別的,胳膊勾在他胸前拍了拍,一直笑。 那一天,石墨出生了。 那一天,佛羅倫薩也在下雨。 此時四年已過,沒有雨,初冬的微風將殘陽吹得落盡,黑夜降臨。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當年的自己,于情,于愛,不屑一顧,冷眼旁觀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且哭且笑且發瘋。 此刻,他的前妻,梳妝打扮過后獨自一人走出家門。 家里燈火通明,把他們倆的兩個兒子留在家里。 石玉看見了,唐辛上了一輛車,自他的視線里開走了。 不慌不忙把煙頭捻滅,側過身來蹬了下梁橋的腿。 “走,喝兩杯去?!?/br> 第297章 亂來 唐辛剛要按響門鈴,大門從里面打開。 里面和外面的人同時愣了一瞬。 唐辛沒想到梁橋也在。 石玉沒想到唐辛去而復返。 他親眼看見坐上車的女人此時站在面前,手里還牽著石墨的小手。 看樣子是知道他住在這里,特意來興師問罪? 不,不是,如果是的話,她不會帶著石墨。 唐辛在這一點上很注意,雖然年紀輕脾氣急,但是不會當著孩子的面和他爭吵。 他們倆也沒吵過。 梁橋推開石玉,讓開位置往里抬了抬手,“進來坐?” 唐辛極輕地搖了下頭,抿著嘴,牽著石墨的手緊了緊。 梁橋彎身去看石墨,拍了下手張開雙臂,“來,舅舅抱抱?!?/br> 石墨在三個大人的臉上來回觀望,也搖了下頭,抿著嘴鼓著小臉蛋,夜色中乍一看和剛才做出同樣回應的唐辛挺像。 唐辛在石墨圓圓的后腦勺揉了一把,往前推,梁橋順勢抱起來悠著他往里面走,把空間留給該說話的兩個人。 人走遠了,笑聲也遠了,石玉才開口:“去約會?” 剛好把唐辛要說的話給堵回去,怔了一瞬生硬地點了下頭。 看著像,今晚的妝容不像之前所見,為了配合禮服總是極盡簡潔優雅,更多的時候則是素顏。 今晚的她,妝扮得很年輕,還有些招搖。 門口的燈光下,唐辛穿一件深棕色短款風衣,外面緊束著同色寬腰帶,利落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