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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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媽之前那樣夸石玉,真不是在捧別人家的兒子貶低自己女兒,她是真的做不到,更別提像石玉那樣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滿世界去玩。 石玉看著她的肩膀瞬間垮下去,在后背輕輕地拍了拍,軟下聲來問:“還能走么?” 唐辛很泄氣,小小聲地回:“能?!?/br> 確實能,就是走得特別慢。 不止是腳的問題,腰椎像被人鑿了根很粗的針進去,一直刺到恥骨里面去,酸疼得站都站不住。 石玉再去扶她的時候就沒掙,一只手熱乎乎地烘在她腰后,一只手托著她的手往樓上走。 晚飯是在家里吃的,叫了一小份pizza和濃湯,又叫了家中餐館的外賣,還有一大盒甜品。 早早給石硯洗了澡又喂了奶,放在小床里面睡得香甜,又陪著石墨洗了個澡,一起窩在影音室的大沙發上面選了部電影看,看著看著就坐到了石玉腿上,看著看著就靠著爸爸睡著了。 唐辛看著石玉里里外外走來走去地忙碌,有條不紊地弄好了小的又弄大的,甚至每一個兒子都陪著玩得盡了興,睡著的小臉上全都帶著笑。 整棟房子終于安靜下來沒有一丁點聲響,她這才呼了口長氣。 這一天,終于要結束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擅長某些事,而她剛剛好是不擅長的那一個。 不必去糾結去比較,也沒有誰好誰壞。 唐辛勸自己,仍是有些氣餒。 房門敲了兩下,自外面推開,石玉走進來坐在床邊。 唐辛防備地坐起來,看清他放在床頭的碘伏和棉簽,立刻扯過被子把腿和腳藏進去。 連著伸過來的那只手一并蓋住。 男人的手握在她的腳踝上面,沒使力,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條斯理說:“我看看,別留了玻璃碴在里面?!?/br> 她一愣神,腳就被拉出來了,放在他大腿上。 口子還咧著嘴,就這么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又洇出血來。 石玉看得直皺眉,把人抱起來放到洗面臺上。 唐辛拍著他的肩阻止:“不用洗了,我已經洗過了,洗得很干凈?!?/br> “你?”他輕輕呵了聲笑,“你怕疼,肯定隨便沖沖,糊弄自己,你知道要是留了玻璃在里面是什么后果么?” “什么后果?” 他沒說,用水對著創口一直沖,疼得她直叫,連肩膀帶脖子逮著哪兒拍哪兒。 石玉不為所動,撥開傷口沖了個透又把人抱回床上。 唐辛疼得難忍,恨恨地在他腿上蹬了兩腳,更疼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長褲是淺駝色的,瞬間沾了血,順著纖維組織洇開。 石玉瞥了一眼,握著她的腳放回腿上,抹碘伏,纏紗布,最后還在腳面上系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唐辛抬腳又要蹬,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忽然提高。 沒等她反應過來,在纏著紗布的傷處親了一下。 半張臉遮在腳后面,倏地抬眼朝她看去,輕聲地問:“疼不疼?” 第291章 后悔 唐辛整個人呆住,下意識回了一聲:“疼……” 是真的疼,可疼可疼了。 聲音特別小,沒什么底氣的心虛模樣,再配合剛才掛在臉上的淚痕,顯得特別委屈。 石玉“嗯”了下,拇指壓著腳心往上推,唐辛癢了那么一下就把腳繃起來了,剛好腳尖點在他的鼻尖上。 連忙往回縮,臉都紅了。 石玉倒是沒說什么,瞅了她一眼把腳塞回到被子里面,掖好被角,站起身來便往外走,順手把燈全部關上。 她在黑暗中看他背影,消失于緩緩關上的房門后面。 隔了好一會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拍著急跳的心口順氣。 拍了幾下覺出不對勁,摸摸,再捏一下,閉上眼睛躺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 怪不得他剛才不看她。 因為要睡了沒穿內衣,就套著條睡裙,本來就是低領貼身的設計,被他剛才沖水濺濕了黏在身上,疼得她都沒發現。 石玉肯定發現了,也不提醒她一聲。 實在是濕得難受又坐起來,脫掉甩到一旁。 躺了好一會怎么也睡不著,明明很困。 又好像睡著了,不然怎么會做夢呢。 一閉上眼睛就能接續上那天的夢,夢里大汗淋漓,渾身濕透,就連床褥被子都是濕黏黏的。 緊纏著她的人倒是一身清爽,一言不發瞅著她樂。她不高興用腳去踢,他就抓住她的腳咬了一口,疼得她大叫一聲就醒了。 明明夜里溫度低,她卻出了一身的汗,就和夢里一樣。 想去洗個澡又怕傷口感染,石玉給她沖洗傷口的時候特意說過,養幾天別弄濕了,等結了痂再說。 從床這頭翻到干爽的另一頭,勉強好受點,偏偏這一翻身想起石硯,在大床上翻呀滾的一直笑個不停。 又從石硯想到打碎了奶瓶的石墨,小小一個站在床邊,犯了錯似的不敢動。 小孩子真是可愛。 最后想到石玉,夢里特別可惡,現實中也是,可是當下她沒得選,留著他確實有用。 想著他是不是走了,又想著睡著的那兩個小家伙是不是會醒,萬一醒了怎么辦。 就這么一翻一想一耽擱,差點把床這頭也給弄得不能睡了。 幸好她的動作足夠快,騰地跳到地上,才沒血流如注把床弄臟。 就是腳疼,嗷一聲。 疼得她霎時間又是一身汗,眼淚差點掉下來。 石玉聽見聲音過來開門,就看見黑乎乎的房間里面床邊站著個人。 要不是太熟悉還真要以為家里進來個賊。 打開燈一看,就是唐辛,傻愣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么看著倒也不瘦,比他用手摸著更加直觀,腰是真細,突顯得上下前后更圓潤了,是真的不瘦。 上一次看見她這副模樣得是一年多前了,那個時候還沒有石硯呢,她就這樣穿著條內褲騰地一下子從床上蹦到地上,風風火火的,沒拿他當個外人。 現在也沒拿他當外人,看見他時連個反應都沒有。 估計是疼懵了,又因為突然開燈適應不了光線閉了閉眼睛,才慢上好幾拍地朝他看過來。 石玉覺得有畫面了,洗澡的時候石墨告訴他打碎了奶瓶,當時站在床邊嚇傻了,應該就是唐辛現在這副模樣,泫然欲泣,有點呆,還有點可愛。 區別在于一個是小男孩,另一個是成年的女人。 她沒動,他便也沒動,免得驚著她。 唐辛愣了好一會兒,裝作沒事人似的撿起床邊垂著的睡裙套上,找拖鞋時想起來在床的那一頭。 算了,都差點光著見面了還在乎什么拖鞋,現在的她不配穿鞋。 正胡亂開解著自己,她那雙毛茸茸的拖鞋被石玉彎身放在了腳邊。 她就穿了一只,小心翼翼地踩著地毯往衛生間走,纏著紗布的那只腳半懸著,只用腳尖點地。 石玉從后面看過去,得,全白費,又滲血了。 再一看,床上也有,就是位置不對,還弄濕了半張床。 唐辛勉強把自己身上擦了一遍又從里到外換了一身,連內衣都仔細地穿上了,還從性感單薄的睡裙換成了式樣保守的睡衣褲。 想著磨蹭這么久石玉該走了吧,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他坐在窗邊的沙發里,手里捏著根煙,看了又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怕他留,又怕他走。 有那么點不樂意,又有點放心,勸自己至少夜里孩子醒了不需要她慌里慌張地跑過去。 她也跑不了,走都困難。 也許,真的需要個輪椅? 算了,他愛坐在那里就坐著吧,她看見了也當成沒看見,重新躺回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不看,不聽,也不想,睡覺。 也聽不見聲音,特別安靜,除了忽然關掉的燈沒有一丁點動靜。 黑暗中,石玉把煙銜在唇間,就那么看著床上鼓起來的一小條背影。 過了許久,久到以為她睡著了,忽然有聲響起,唐辛很小聲地說:“石玉,你把他們倆帶走吧?!?/br> 石玉挑了下眉,撐著額角問:“怎么?” “我……腳傷了,等我好了,我再——” 他一笑,她就說不下去了。 暗夜里的笑聲很輕,在她斷續又低緩的話語間卻極為明顯。 他笑了一聲,接著她的話說:“那不是剛好,讓你兒子留在這兒照顧你,盡盡孝心?!?/br> 怎么聽,都像是諷刺,他還不如直接罵她呢。 唐辛知道自己生理期時容易情緒低落,也容易脾氣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突然間眼睛酸脹,張嘴便說:“石玉,你說追我,你以前就是這么追女人的么?” 說完就后悔了。 看,他不過是隨口提了那么一嘴再沒有說過,就連追求的行為都沒有,半點表示都沒有,反倒是她把這件事攤開來說,就好像……她往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