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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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翻過身去,眼睛還沒瞪過去就發現石墨醒了,正往石玉那邊一點一點地拱,離得近了一腦袋扎過去。 軟糯糯地喚著爸爸。 要哭似的。 以前醒了,總是要找mama的。 這才幾天,就成了爸爸。 唐辛心里不那么是滋味,直著眼睛看著兩人,想摸摸石墨的腦袋安撫一下,最后又悄悄轉回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耳朵都蒙住了,還是能聽見兩個人說話。 也沒說什么,一個叫爸爸,一個應聲。 那只手依然在他背上輕輕地拍。 聲越小,節奏越緩慢。 唐辛聽著這種反復的低頻都有點困了,聽見石墨提醒石玉手機在亮,石玉說沒事。 石墨問是不是有電話,石玉說不是。 又問是什么,回答信息。 問的人很有點不依不饒的勁頭,石玉便把手機拿過來給他看,把人推著翻過去靠進懷里。 信息一條接一條,壓著零時整點推送,閃個沒完。 奶聲奶氣的童音里滿是不解,問他上面寫的是什么,怎么都是一樣的。 石玉指著上面的字,指一個字念一個字:“生日快樂?!?/br> 石墨喃喃重復,忽然揚起腦袋扭過去看他,提著聲叫:“爸爸,生日快樂?!?/br> 石玉怔住。 每條信息都大同小異,只是對他的稱呼不同,但是總有重復,唯獨懷里抱著的這個小東西不一樣,眼睛亮得跟外面天邊垂掛的星似的閃閃發光,單純又真摯,恍然大悟的樣子反而顯得更懵懂。 即便如此,卻把一句最常見的生日快樂說得與眾不同。 可能因為他叫的是爸爸吧,和別人都不一樣。 哪怕他是生闖進自己的生活中的。 連門都沒敲一下,推門就進,自然而然地站到他面前,天經地義。 不像他媽,也是生闖,雷聲大雨點小,進一步退兩步,不推不走。 人生在世三十四年,瞅著熱鬧,每次生日總是一大幫子人圍著,想要躲個清凈都難。 頭一次真的躲出來了,也是頭一次聽見這樣一聲生日祝福。 手機關機放回床頭柜上,蓋好被子又拍了拍,“睡吧,晚安?!?/br> 石墨閉上眼睛,攥住一根手指往他身上頂了頂,緊緊貼著,也說了聲晚安。 石玉沒再動,讓他用熱乎乎的小身子靠著自己,聽著呼吸聲逐漸變輕。 被子里蒙著的那個應該呼吸很重,估計快要憋不住了。 石玉等了一會,沒見腦袋露出來,動都沒動過一下,八成也睡著了。 悄悄從房間里出來,到后面的院子里抽煙。 酒還在,被夜晚的冷空氣沁潤得冰涼,入口仍是清甜,隱隱帶了絲辛辣味。 石玉把快要燒盡的炭火蓋上,看了眼被踩得亂七八糟的雪堆。 院子里積雪也厚,但是在不破壞原樣的情況下也只能堆個小點的雪人了。 唐辛悄悄露了張臉出來,這才能好好喘氣,看了看身后睡得正好的石墨,又看向外面的人影。 幼稚,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踹樹,雪掉了滿身好玩么? 唐辛努力計算,終于算明白了石玉的年紀在心里呵了聲笑,心里直罵:“騙子!” 倒也沒有多生氣,他多大年紀和她關系不大,就像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和她沒關系,只要他對石墨好就行了。 困得快要睡著時,外面亮起一小束火光。 石玉點了煙站到窗前,剛好擋住她的視線。唐辛坐起來瞇眼再看,外面的雪地里又堆了個雪人出來。 有沒有臉看不真切,但是浴巾披風還在,抖擻出一片白影來。 石玉沒找到扣子和彩椒,猜測可能是掉進了融化的雪里冰封住了,便只安了胡蘿卜在臉上。 煙抽完,回身,剛好就看見坐在塌塌米上的人。 黑漆漆的,看不清彼此面容。 唐辛大大方方躺回去背轉過身,裝作沒有看見他。 石玉穿過長廊回到屋里,躺回原處。 寂靜深夜,唐辛仿佛能從他身上嗅見外面帶進來的雪味,忍著沒有再翻身就這么面對面躺著,中間隔著個熟睡的小孩子。 忽然,冰涼的一只腳貼到她腿上。 第50章 叔叔 唐辛立刻把腿挪開,冰涼的感覺仍是順著皮膚表層往身體里面鉆。 她還真是高看他了,石玉這種男人,呵,無藥可救。 然后她就聽見了一聲笑,特別低,短促得害她以為聽錯了。 隨著笑聲又再響起,她的腦袋上落了只手,按壓了兩下,就像在拍貓腦袋,像是安撫,又像戲謔。 唐辛腳一抬就蹬回去了,雖然伸過去的動作緩慢不易察覺,但是用力。 石玉沒躲,反而繃著勁用腿頂了她一下,唐辛躲閃不及,腳丫被夾在雙腿間。 故意蓄了力的男人她擰不過,又不敢動作幅度過大,只覺得一瞬間如墜冰窟。 壓著聲道:“你離他遠一點兒……” 是能把人給凍死的,竟然還好意思貼著石墨,他到底有沒有心? 昨天晚上還怪她手涼,他們倆到底誰更涼??! 看他特意出去弄了個雪人,她剛剛有點感動就來犯壞,他就不是個好人。 外面那些人是真的不了解他,一個個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天上有地下無,其實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不過生了副好皮相,又會裝,穿得人模狗樣再戴上張偽善的人皮面具,騙騙外面那些無知婦孺罷了。 唐辛氣得夠嗆,放棄掙扎閉上眼睛。 腦袋上的那只手忽然摸到臉上,捏了塊頰rou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石玉壓著聲音笑,“千萬忍住,別暴露本性,你不是想和我結婚么?” 鬼才想要和你結婚。 唐辛闔著眼皮翻了個白眼,聽見他又說了句:“裝,你就好好地裝,撂挑子可不行?!?/br> 眼珠子轉了轉,就被他用大拇指給按住了。 沒使力,就那么輕輕地覆在上面,黑燈瞎火更氣人,就好像她的一言一行哪怕心里轉個彎都被人了如指掌。 緩了會神無奈地說:“我不裝了,行不行?” “不行?!笔癜咽忠皇?,連她的腳都放開了,直等到她收回去才慢聲慢氣地說:“你好好演,不然兒子我可不認,這世道,可不是隨便叫兩聲爸爸就作數,不具備法律效力?!?/br> “石玉……你是不是很閑……” 才能有這份閑工夫和她玩。 唐辛這回是真的無奈,突然發現和他見面的這幾次沒有一次是順手的,總是好像她在主動,不知什么時候就翻了盤,被他壓得透不過氣,明明他也沒做什么,話都沒和她好好說過幾句。 不是上床,就是上床。 上床不是她的目的,卻好像被他演變成了一種結果。 石玉闔上眼睛,手搭在石墨背上,輕輕拍撫。 唐辛悄悄湊近,借著外面的月光和雪光細看,似睡非睡的男人,動作輕柔又嫻熟,面上卻是一絲表情都沒有,連那種偶爾的嘲諷或逗弄都沒有,特別平靜,像個毫無感情波瀾的機器人,夜深人靜時,待機充電中。 要不是知道他壞,真要被他一時片刻的看似好心給騙了,還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給石墨當爸爸了。 全是假的,是騙人的。 男人…… “石玉,你就慶幸吧,在這世界上有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他會真心實意地希望你快樂。那些卡著零點準時給你發生日祝福的,沒一個是真的?!?/br> “你怎么知道沒有?”石玉嘴角輕扯,似笑,輕聲地說:“你是假的,看誰都假。敬,或者怕,也是真心的,比喜歡和愛更加長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你還小,不懂?!?/br> “對呀,我還小,我還真是今天才知道,咱們倆差了十歲,十歲?!?/br> 唐辛想起來就氣。 石玉今天過生日,剛好三十四。她呢?明年夏天才滿二十五。 她媽當年告訴過她,石玉比她大八歲,說是爺爺說的。 她爺爺那人,唐辛了解,工作中嚴謹又較真最是不好說話,日常卻喜歡個大概齊,虛虛實實地和所有人開玩笑打馬虎眼。 據她猜測,她爺爺當年是這么跟她媽說的:“大概齊差個……八九歲吧?!?/br> 到了她媽這里,就成了八歲。 一家子全是會四舍五入的高手,還是反向的那種。 要是再多過幾道手傳進她的耳朵里,唐辛相信,她和石玉能變成同歲! 這個老男人。 狡猾的老男人。 她竟然幫這個狡猾的老男人生了個兒子,真是,想想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