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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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無聊又不確認他到底什么意思,把拖鞋甩到一旁,看到地上兩道影子。 午后的陽光把兩個人對站的影子拉得長,如同抵著額頭,他抬手吸煙時像是碰觸在她臉上,無聲親昵。 又有幾分似那日清晨,投在酒店房間墻上的影,貼著,偎著。 那時,他會好說話些,心情都像是比平時好。 正欲開門拉他進來,外面的煙抽完了,石玉叫她:“唐辛,再有下一次,你就真的別想見到他了。我不是什么好脾氣的男人,更不是好人,想要兒子,我和誰都能生,不想要,生下來也沒用?!?/br> 第24章 委屈 唐辛這才發現她之前全都想錯了。 虎毒不食子是真的,但是石玉不是虎,人都不是,就是塊沒有感情的破石頭。 她說我知道了,忽然有些泄氣,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原先想的那些方法是否還有用。 她想告訴自己:我可以,再試試。 可是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 一時間,懊喪,無力,又委屈,卻不知道在替誰覺得委屈。 腦子里混亂閃過不同的可能性,她可以對著石玉如何如何,她可以笑也可以哭,或者撒嬌耍賴或者癡纏蠻橫,再或者繼續勾引,她無所謂的,怎么樣都可以,只要有用,可是心里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頭暈,眼花,惡心得想吐。 不斷有畫面交織閃現在眼前。 剛到異國他鄉時,沒有親人和朋友,每天都是一個人。 那時還小,十四五歲,想家,也不想。 就是那時認識了梁言,是她的鄰居,和她一樣也是一個人,住在一棟大大的房子里面,空蕩蕩的。 走路,看書,吃飯,睡覺,都是一個人,說話也是,回聲都沒有第二道。 梁言比唐辛大十歲,溫柔又安靜,像朋友,像jiejie,有時還像母親。 鄰居做了七八年,幾乎沒有見過彼此的家人,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她們倆,沒有人惦念。 也不是,梁言有個弟弟叫梁橋,偶爾會來看她,有時住上一天,有時兩天。 偶爾遇上,唐辛會和梁橋打招呼,那兩天就不過去打擾他們家人團聚。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時間里,各種年節不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都是她們兩個人一起過。 梁言從來不回家,唐辛偶爾回家,回家住上幾日又回去那棟大大的房子里面,去隔壁看梁言,和她一起吃飯,說話。 后來梁言懷孕了。 再后來梁言哭了。 那時的梁言總會哭,身體很不好,可能根本就撐不到把孩子生下來。 那時唐辛總問梁言:“孩子的爸爸呢?他怎么不來?” 梁言不肯說。 那么溫柔的女人,總是副笑著的和氣模樣對誰都好,這個時候咬牙堅持,一個字都不肯說。 終于唐辛不再追問,有一天聽見個名字——石玉。 總是哭著的人忽然笑了,看向她時的那雙眼睛像是越過面前所有,也越過時間,回到很多很多年前,就連說話時的語氣都像個年紀尚小的女孩子。 石玉在梁言的敘述中是最美好的存在,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人,是她幼時鄰居。 唐辛感嘆,原來是青梅竹馬,真好。 后來突然想起,她認識的人里就有一個叫石玉,說認識并不準確,一面之緣而已,只是這一面于她,并不是什么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霸道,強勢,年紀很大了還特別不禁逗,無趣得很。 唐辛覺得,她和梁言認識的石玉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幾經確認,就是同一個人。 多巧啊,她們倆跨越了那么遠的距離相識于異國,竟然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還是這樣的淵源。 此時,那人就在門外,和她離得這么近只隔著一道門的距離,可是梁言沒了,遙遠到隔了人間。 梁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念著她的孩子,來不及見面的孩子。 可石玉呢? 他壓根就不關心,他什么都不關心。 唐辛瞬間覺得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 梁言不值得,她也不值得,就連石墨都不值得。 當初為什么要把他生下來呢?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要他。 最愛他的人,早沒了。 第25章 熟悉 石玉輕緩地推開門。 一時間沒看見人。 外面的日光越亮,房間里面越是見暗。 適應了光線,石玉看見唐辛走到最暗的地方去,撐著梳妝臺站了好一會,躬著背,低著頭。 只是個背影,無精打采,完全不是平時的模樣。 他把門全部打開,就著光線看著她慢慢地坐到床上去,兩只手撐在身旁。 原來,她會哭。 真哭的時候沒有聲音,也沒有表情,特別安靜地坐在那里,連擦一下都不。 哭起來的樣子有點熟悉,好像哪里見過。 想起來了,是孟既景發給他的視頻,一個據說是他兒子的小小男孩坐在床沿,也是這樣撐著床鋪,低著腦袋在哭,不管誰說什么,拿什么吃的玩的哄他逗他,緊閉著嘴不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孟既景說長得像他,連dna都不用測就能分辨出來,石玉看不出,此時想起視頻中的畫面倒覺得那孩子有些唐辛的影子在身上,傷心的樣子尤其像。 身后不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石玉回頭看去,是于媽來送吃的,站在回廊下面等他的示意。 石玉使了個眼色讓她送進去,于媽輕手輕腳邁進門去,把托盤擺到書房窗邊的桌案上。 擱在平時,總要打聲招呼,今天沒有,于媽放下就走了,頭都沒抬一瞬。 石玉心說讓你進去干什么的?悄沒聲地放進去,還不如不去。 唐辛眼皮都沒抬一下,反而側身躺下,手腳規矩得完全不是她睡著時的樣子。 石玉抬步邁進去,先去書房看了一眼,挺精致又地道的英式下午茶,也不知道于媽上哪兒搞來的,桌案上擺放著一本書,是唐辛無聊時翻看過的,還夾了枚書簽在里面,已經看了不少。 原以為會看見畫紙,畢竟她學的是設計,他還讓人給她準備了免得閑極無聊,紙筆工具竟然一丁點都沒動過。 從糖罐里捏了一小塊方糖從書房出來,躺在床上的人已經蒙在了被子里面。 石玉立到床邊,一手挑起被角,彎下身去看。 唐辛閉著眼仍是側躺,忽然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先被塞了塊糖在嘴里。 眼睛腫著,嘴鼓著,五官尷尬地糾結著,想要吐出去又強忍著,臉都憋紅了。 石玉低笑,松開被角蓋回頭上,說:“睡吧,過幾天來接你?!?/br> 被子猛地掀開,人應聲坐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堵在嘴上。 石玉嘖了下,對上那雙難掩憤怒又強顏歡笑的眼睛,忍著笑說:“就得是你——” 后面那半句“哭完了還能打起精神接著演”沒能說出口,被甜糖給硬堵了回去。 唐辛伸著舌尖舔了下他嘴里咬著的糖,又在唇上流連一二,啞聲問:“你現在就要走?” 沒問他打哪兒來,也不問往哪兒去,只關心留多久。 他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可是裝得特別好。 或許是剛哭過顯得特真誠,眼睛通紅,嗓音沙啞,想讓他留又不敢說的泫然欲泣把握得恰到好處。 唐辛極力仰頭望他,好半晌才擠出一句:“過一會兒天就黑了?!?/br> 石玉看向房間里立著的鐘表,剛好就響起來,三點整。 外面正是陽光好時,離太陽落山還早呢。 第26章 你乖 還真讓她說中了,一會兒天就黑了。 說是一會,鐘敲四響時外面驟然陰沉如黑幕。 唐辛被鐘聲驚到,縮在石玉懷里抖得厲害,滿目茫然。 大雨忽至,雨點噼啪砸在門窗上,冷風順著窗縫往房間里面吹。 懷里的人冷得直顫,越發纏得緊了。石玉扯過被子蓋到身上,連著她的腦袋罩到了黑影里。 半點光都不見。 揚著頭的人極力湊近他臉旁,小聲地問:“是不是下雨了?” 他說是,低頭碰到顫動的唇上,試了試,甜糖的味道早已經沒了,只一股濃郁香氣自她汗濕的發間直往鼻端沖,在院子里時就聞見了,只是沒有這么重,風一吹若有似無。 唐辛緩了會神又問:“你還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