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想也不想的牛島跑上前,握住了桐月的手,在她錯愕之下拉著她離開。 這也算是牛島做的第一個壞事,不過躲到另一處的時候他沒有提起剛剛的事情,就好像是方才什么都沒看見一樣。 “抱歉、對不起...” 牛島在意的是桐月被他砸紅的臉,很明顯的有點腫。等他跑回去拿了處理的東西回來,桐月解釋換牙期本來就會掉牙齒。 他能感受到她情緒忽得底下,是因為剛剛那兩個大人說的話嗎? 不太會安慰人的牛島用生硬的拍肩膀去安慰,他一句直白的你哭了,反而弄巧成拙的點了女孩另一面。 桐月眼眶紅紅的反駁沒有,也表示了想一個人呆會。 牛島無法,只能離開。又因為惦記著返回,他脫下外套罩在桐月身上,做完了以后才又繼續走。不過牛島并沒有走遠,他呆在另一面墻根后,安靜的陪伴。 他嘴太笨了,都是他把她惹傷心了。 雪漸漸落在身上,牛島恍若未覺,他還在思考該怎么哄人高興。等到桐月出來的時候,想了一肚子的話最后還是干巴巴的一句“好點了嗎?”。 笨拙的安慰。 然而眼前人卻笑了,算是牛島在今日看到的桐月第一個笑容,她側過臉沒忍住失聲一笑。 她說,你好麻煩。牛島知道她是高興的,那就可以了。 此后的認識因為兩家的親近就長了,有空他就會去找她,每一日都越發上心在意。他們相識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直到2010年之后,加入青訓計劃的桐月再也沒有回國。 牛島只能關注她的比賽,偶爾去到現場卻始終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不過彼時他并沒有意識到見面的重要,想著的也只是之后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偶然的一次隊伍聚餐機會,聽得了隔壁有一車隊的慶功宴,在見到某一熟悉的隊服標志,牛島轉身進了屋內。 并沒有找到人,聽著認得的經理一句早離開了,他謝過往外。 倏爾想到了一地方,他沒有歸隊的徑直朝外走,在人少的一處露臺上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 躲貓貓的時候他就總能抓住她,長大亦是如此。 寂寥的夜色霧霧,遙遠外隔著河的岸邊金碧輝煌,近處她背影孤單,只一人賞著景。打火機輕微的咔噠,簇起的火星是唯一的暖光,渲染她的臉龐沉溺于模糊。 可以說這是他們兩個的最后一面。 牛島靠近聞到了濃重的酒味,她喝了許多的酒,意識并不清楚,因為他看著她久久凝望火星,被吞噬之下最后試圖燒上手指。 漫不經心的自我傷害。 還是牛島快一步的奪過了火機,這才不至于讓桐月傷到她自己。 突如其來的搶奪行為引得桐月側目,她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青年,酒意上頭好半響后依稀認出了人。 “唔,若利?” 牛島悶悶的一聲,算作是回應。桐月捂了額頭,晚間的酒喝得實在多,風吹久了以后現在更有些頭暈。 現下養成的習慣,難受便想抽一根煙,縱使聊勝于無。 “還我”她攤開手朝著牛島,等著他歸還火機。 他抿抿唇,態度上顯然是不想給,桐月等了會見他還是不動,撐在欄桿上歪了歪頭。 “這是我——”后話完全來不及說,猛地就被牛島扛了起來。 是以麻袋形式的驟然掛在了牛島肩上,桐月反應過來捶著牛島的背,喊著讓對方放下來。這姿勢他是落得輕松,但是她抵著的腹部隨他走幾步硌得更暈,要是任由牛島走下去她估計酒都要吐出來了。 然而這一次的牛島份外犟,無論桐月怎么說怎么打他都是一動不動,堅決的要扛著她回酒店,不厭其煩的問住在哪里。 “我真的要吐了!我要吐你身上了,快把我放下來”桐月掙扎無果,選擇冷靜的與對面商量。 聽到這里牛島停下了腳步,正當桐月覺得有戲,他估計是以為她在開玩笑,又繼續的往前。這下她是真的無奈,退而求其次問可不可以換個姿勢。 還有誰會用這種姿勢帶人走的! “你就不能背我嗎?”這句話提出以后桐月總算是被執拗的牛島放下,她捂了會剛剛被他肩膀抵住的地方,搖晃的她是真心累。 索性蹲下緩了緩,后知后覺看出來的牛島歉意的說了抱歉,他是以為她要跑。也跟著人一起蹲下,想看桐月的情況。 “...我不是故意的”牛島再次道歉。 “請我吃冰淇淋” “好” “請十個venchi?”桐月抬頭,牛島依舊說好、百依百順。明明這人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還是答應的這么快,桐月忍不住想笑。 她自己憋住,伸手要牛島背起來,換過了姿勢后覺得舒服許多。安安穩穩的反倒是困倦,失眠很長一段時間里難得她有了睡覺的念頭。 今晚或許能睡個好覺了。 說了個酒店的房間號,安心的伏在牛島寬闊的肩背上,熟悉的氣息縈繞像是她在做夢。迷糊里聽到牛島一聲詢問。 什么時候回家,這幾個字桐月停了好一會,盯著對方的側臉,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早就沒有家了,若利” 家的含義她搞不清楚了,她已經斷舍分離過多,現在看來似乎是滿身空空,剩下的只有一條回不了頭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