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就是……他真沒看出來什么差別。 這表情,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祝安安笑了一聲,沒再為難秦岙那直男審美。 秦岙走過去坐自己媳婦兒旁邊,“都好看?!?/br> 雖然覺得差別不大,但這態還是要表的。 祝安安又試戴了一下另外那條深色系的,感慨道,“石頭這審美可比你跟老曹強多了?!?/br> 依稀記得當年,秦雙生日時,老曹自我感覺良好地給買了一條玫紅色的裙子,說這個顏色少見,是稀罕布料。 結果秦雙穿上直接黑了兩個度,現在那裙子已經被拆來給果果做了衣服。 秦岙很爽快地承認了這點不足,“石頭隨你?!?/br> 祝安安就當是夸獎,欣然地接受了。 鏡子照著照著,祝安安嘆了口氣,“孩子真是長大了?!?/br> 石頭信里說了,買這些小禮物的錢,都是他做向導時掙的。 雖然石頭不止一次往家里拿錢,中考高考的獎勵都不少,大好幾百呢,但這跟買好禮物從遠方寄回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等再過個十來年,小船也該這樣了。 秦岙從身后抱著人,沒說話,不過意思很明顯。 孩子慢慢長大會離開,但是他會一直在。 氣氛很美好,然后……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大白天的,秦岙沒栓門,小船敲完推開門就進來了,手里拿著兩頁信紙。 “mama,我不想查了,你讀給我聽好不好?” 顯而易見,孩子耐心告急了。 祝安安伸手拿了過來,深深覺得剛剛的感慨有點矯情,小崽子還是個文盲呢,距離長大離開家還早得很。 倒是秦岙在聽到兒子問他怎么又跟mama黏在一起時,下意識想,孩子快點長大也挺好的。 等再大點,肯定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 這個時節,首都已經完全入秋,所以祝安安在給石頭準備東西時,完全是按照冬天的標準來的。 加絨的鞋子她已經買好了,衣服也整了兩件,這倒不是買的,是她跟阮新燕做的,暖和又好看。 孩子大了,溫度風度都得跟上,畢竟也是個俊俏的小伙子呢。 怕孩子吃不好,祝安安還給弄了幾袋rou干,這東西經放。 雖然之前暑假她們走的時候,說了讓石頭有空可以去四合院里自己做做飯,但看信里寫的就知道,他沒啥時間去。 還有其他人準備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好大一包,回信用信封裝著塞到了包裹里。 小船也自己單獨回了信,全程沒讓大人參與,他自己琢磨著寫的,寫得還挺多,也有兩頁紙。 就是寫的內容怎么說呢,有些是字,有些看著像字,有些……沒人知道是個啥? 反正祝安安這個當媽的沒看懂。 偏偏小崽子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舅舅看得懂’。 祝安安當時沉默了好幾秒,也不知道是舅甥倆有自己的獨特默契,還是喜歡相互為難。 祝安安看著小崽子鄭重地把自己的信紙放在最上面的模樣,默默想,應該是前者吧,反正她不是很懂小男生。 ---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十一月初的首都進入了深秋,秋景很美,落葉下吸引來不少游客。 周六,石頭三人又找了一個向導任務,今天的外國游客是一家子,有兩個小孩兒,所以沒逛多遠,散得也早。 下午五點出頭,回學校的公交車上,石頭朝馬良吉道,“你們先回吧,我要去趟郵局?!?/br> 馬良吉是他在外語興趣小組認識的同學,三人組的另一個是竇博實,就是開學時非常熱情招呼新同學,同時也是石頭下鋪的那個。 馬良吉還沒說話呢,竇博實先開了口,“去郵局干啥?你家里給你寄東西了?” 石頭點頭,“嗯,應該到了?!?/br> 按照他姐的習慣,收到信后再準備這準備那,估計一個星期左右,加上路上的時間,算下來差不多就是這兩天。 竇博實想了想,“我也去看看,不知道有沒有我的?我媽說等入秋了就給我寄厚衣服,我懷疑她忘了?!?/br> 這會兒郵局還沒下班,順路就能到,兩人半路下了車。 這點簡單的時間預估不可能出差錯,石頭很順利地拿到了寫著他名字的大包裹。 很大一個,也很重。 竇博實‘嚯’了一聲,伸手幫忙接了接,“這么重?!你有得搬了,我先找找有沒有我的,要是沒有一會兒幫你搬一截?!?/br> 他剛說完呢,郵局工作人員也找完了,說有他的,也好大一個。 竇博實嘿嘿笑,“冤枉我媽了?!?/br> 感情早就寄了,只是他沒來拿。 竇博實的包裹沒石頭的重,他抱起回頭,下意識問道:“能拿得動嗎?” 石頭一邊抱著走一邊說,“沒問題?!?/br> 臉不紅心不跳的,輕松得很。 竇博實看著對方露出來的一小節胳膊上,那隱隱可見的肌rou線條閉上了嘴。 說起來,都開學兩個月了,他還是有點沒習慣。 總想著祝無恙同學小他好幾歲,這個年紀按理來說還是個初中生,上學晚的話,小學生也是有可能的。 說是十四歲,其實他也才知道,還沒滿呢,滿打滿算才十三歲多。 這么小,那不就是個孩子么?他們寢室最大的都二十一了。 宿舍的人剛開始都是這么想的,所以會下意識多照顧這個小同學一點。 然后就發現,人可比他們厲害多了。 腦子轉得賊拉快,老師還在講第一課時,他已經自學到第十課了,而且門門都是這樣,甚至還用一個實驗設想申請到了實驗室的使用權。 雖然目前一周只有一次,但對大一新生來說,那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那實驗室一般只有老師和特定的學生才能用。 只能說,真不愧是被少年班老師搶著要的人。 腦子厲害就算了,人小小年紀體力也不輸比他大五六歲的人,軍訓的時候還被教官拉出來當了標兵,教官說人一看就是從小訓練過的。 運動會上也為班里爭了光,長跑太累了,沒人想去,他主動報了名,給班里其他同學臊得不行,后面報名都積極了不少。 關鍵是,人敢報名是真的有實力在的,那么多圈下來,不僅取得了好名次,還沒喘得跟個老狗一樣。 以至于,好些別的系人都知道,物理學有個小天才,是他們這屆的滬市狀元,樣樣都厲害。 這些石頭都沒在信里寫,因為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有點小名氣。 每天都忙著呢,忙著體驗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社團除了外語興趣小組,他還參加了一個少年班組織的趣味探討小組。 雖然他沒去少年班,但是那邊的老師說了,他有空可以去旁聽。 他真的去過幾次,還挺有意思的,做實驗也很有意思,真想有個自己的實驗室。 忙完有空的時間,都拿來給家里寫信了。 離得這么遠,再忙也是想家的。 --- 比起外系的同學,石頭班里的人知道得還要多一點。 當得知祝無恙同學那個復大研究生jiejie只用兩年的時間上完了大學四年的課時,大家對這種超前學習的事情就習慣了,只感慨感情是家學淵源。 不過有些時候還是有點習慣不了。 比如這會兒,石頭跟竇博實搬著包裹到了宿舍。 竇博實忙著看他媽給他寄了什么,石頭則先看起了信,沒空的椅子,他先坐在了竇博實床上。 小船寫的在最上面,他自然先打開了那兩頁。 竇博實一個抬頭的功夫就看到了信紙,他倒是沒刻意看內容,只是這個字,一看就不是大人寫的,所以下意識問道,“誰寫的???” 能把字寫成這個鬼樣子。 石頭:“我外甥?!?/br> 竇博實頓住,“你外甥……不是還沒上小學嗎?” 他記得,那個不怕生的小男孩,開學那天跟大人都能聊到一起去。 主要是,這字雖然不咋好看,但有一部分看起來確實是字,沒寫錯。 其他在宿舍的同學也看了過來。 石頭解釋,“是沒上,但是我姐有教他認字,已經能認識一些了?!?/br> 對面下鋪的同學咋舌,“不愧是研究生,你姐對你們要求都這么嚴嗎?” 石頭搖搖頭,“我姐對我們沒要求的,是我外甥自己要學,我姐說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不能逼著學……” 旁邊竇博實聽著這一連好幾個‘我姐’開頭的句子,沒忍住嘴角抽了抽。 祝同學真是有時候成熟得像個大人,有時候又能很明顯感覺得出來,還是個孩子。 他休息日跟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多,所以比宿舍其他人知道得還多一點。 每次在景區給外國人做向導的時候,他們有時候也會買點帶有景區特色的東西。 他跟馬良吉都是偶爾買點,祝同學就不一樣了,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 這個我姐喜歡,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