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和你說話就說話,嚼什么口香糖!” “切,我嚼口香糖關你什么事?”齊赫川雙手插在褲兜步步向她逼近。 方便面聽見了房門外齊赫川說的話,“還大老爺們!”他暗嘆,說得自己都笑了,又在床上躺了會兒,睡不著,腦袋清醒得很,他還是決定去見見這個天降的弟弟。 走到房門,打開門之前他理了理卷曲而蓬松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 “你這假小子,嘚瑟什么——”凌穹右手一揮,手中的盤子連帶著她的怒火一起被扔了出去。 方便面看見凌穹在方寸久家的院門前在同誰說話,抱著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過去。剛要看清對方是誰,一個東西突如其來,還好他反應及時,身體左偏,東西落在她腳邊,白色瓷片亂飛,部分紅燒rou還緊緊貼在瓷片上。 齊赫川愣在原地,心跳加速,眼前眼睛里有著自己影子的姑娘真的看出了什么? 第71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凌樓端著紅燒rou聽見脆響先是嚇了一跳,隨后又冷靜下來。生活中沒有響動就不正常了,回首,過往的每一天都很幸??鞓?,人真的很奇怪,明明那么害怕挫折,討厭苦難,可為什么當他們經歷過后,腦海中翻涌的仍是美好的記憶? 看清前面站的人是凌穹,他一點兒也不奇怪,他這個meimei從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無論被別人怎么說,從不輕易流眼淚,別人有一張嘴,她也有一張嘴,會盡自己所能去說,也不管能不能說得過。不惹事不挑事?那都是假的,看見不順眼的就會沖上去和對方猛撕。年滿十八歲后她的這種心性壓制了許多。 許久沒聽見她這么有正義感的聲音了,現在聽見,恍如隔世,又振奮人心。 他嘴角掛著笑,把盤子擱在小臂,拍手走過去道:“今兒又是誰惹著我家小主子啦?”看見打碎在地上的盤子和潑掉的紅燒rou,又忍不住發表見解,“可惜了這碗紅燒rou!” 凌穹看見一臉幸災樂禍的哥哥,她心里早把他大卸八塊了八十八次。她看了眼齊赫川,發現方寸久站在臺階上,頓時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讓開!”她一把推開凌樓,徑自跑開了。 凌樓把盤子從右臂拿下來托在右手,這是他小時候練就的絕活,手臂上放三四個盤子蹦跳都不會落下。小時候為了練這門功夫不知摔壞了多少個盤子,著了多少次的打,他練成了,方便面沒有練成。他就覺得挨那些打也值得。 齊赫川從凌樓身邊走過,正眼兒也不瞧他一眼,他也沒理睬她,把紅燒rou送到了方寸久跟前。 “走吧!”齊赫川走到驚魂未定的方便面跟前說,這人一看就不怎么聰明。 兩個人朝著與巷口相反的方向走,走了會兒,方便面漸漸緩過來,緩過來的他當即恢復了隨時進入戰斗的狀態?!澳惆终媸俏野??”他追著齊赫川問。 “不然呢?” “我倆眼睛鼻子眉毛,沒有一處像的,咱們之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假的!” “我倆都是變異不行嗎?” 方便面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有可能,他有太多疑問了,變得喋喋不休起來,“外面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你怎么到我們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鳥都不拉屎,那你是什么?”方便面哽了一下,不說話了,“你以為我想來?我在外面生活好著呢!你們這里沒有空調吧!什么都沒有——”她四處張望,滿目蒼涼。 “我們這里就是個天然的大空調,夏天不熱,冬天不冷!”一陣冷風掃過來,他打了個寒顫。安居鎮的冬天滴水成冰,寒冷刺骨,上小學時腳上和手上生了凍瘡,每次回家齊奶奶就把他的手按在guntang的開水里,作用不大,又手搓手活絡筋血,在這之前還削一個大蘿卜,在火上燒了燙在長凍瘡的地方。 他的叫聲穿過墻壁,越過院墻傳到對面歐陽老師的家里,那時歐陽老師剛退休,踩著三四公分的厚冰給他送凍瘡藥。凍瘡藥前幾年還有效,后來皮膚適應,對藥物有了抗體,他也不再長了。歐陽老師說是全球氣候變暖了,那時候覺得那個白發的老頭高深又神秘,現在回想起來,不過普通人一個,再厲害的人,終免不了背上黃土。 想到這里他竟不自覺的笑了,人生多么可笑! “喂,你笑什么?”齊赫川停在墻邊回頭看見方便面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小屁孩一個竟如此輕浮。 “首先表明,我對你本人沒什么不滿,看你這身打扮——”齊赫川上半身穿黑色外套,下半身穿洗得發白的藍色牛仔褲,“穿得倒像個本分孩子,至于這做派,你剛剛也經歷了,我們這一片脾氣最好的都發話了!她手里那東西,虧得我幫你分擔了,沒直接扔你臉上!” 方便面走到靠墻的青石板臺階坐下,墻上爬山虎的葉子如火,“我這個人吧!一直都希望自己有個jiejie或者哥哥,突然來了個比我小的,有那么點難接受!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齊赫川靠墻,雙臂抱在胸前,看著巷口的方向,與他隔著一條青石板路的距離,“我也不知道會突然鉆出個不知道有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放心,滿了十八歲后我就走。易景叫我來我就來了,誰叫她是我的監護人呢?現在借你家晚上睡睡覺,飯我自己在外面解決,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呢,都忍耐幾天,裝裝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