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猛地搖頭，哭得更加兇了。

    “買不到了，這是mama給我做得?！?/br>
    “讓她再做一個?！?/br>
    “她搬走了?！?/br>
    馳淵再也說不出安慰她的話，自嘲地笑，他比她還糟糕，他都沒見過mama的樣子。

    *

    他到馳氏的時間有點晚，鐘婉推遲了早上開會的時間。

    “馳總……”鐘婉欲言又止。

    馳淵撩了下眼皮，“說吧?！?/br>
    “就是那個……趙董，范董，還有董事長，董事長夫人都來了?！?/br>
    趙董，范董，自然都是兩位姐夫家里的代表，這兩家和馳家聯姻后都注了不少資進來，已經位列馳氏十大股東，今天來開會自然是興師問罪。

    趙黎明還在局子里沒出來。

    范云正也被叫去問了好幾次話，馳心娛樂的高管也進去了好幾位。

    因為馳氏要配和調查，只能勉強維持日常運作，股價已經跌到歷史最低點。

    這些人都來了，馳淵這個ceo只能靠邊站，今日有場硬戰。

    他進去的時候屋里鴉雀無聲，大家連頭都沒抬起來，只有馳遠方點頭讓他坐他下首位置。

    今日是馳遠方親自主持會議，這個久未露面的董事長臉色并不好。

    “開始吧?！瘪Y淵坐定，淡淡地開口。

    馳遠方還沒有說話，趙董已經等不及了。

    “馳董，黎明現在還沒出來，怎么都要想想辦法，再關下去，馳氏還要不要了？”

    趙董七十有余，卻聲如洪鐘，說著還不善地瞪了兩眼馳淵。

    “對啊，馳氏股價跌成這樣，本來就缺錢，現在雪上加霜……”范董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后面的股東紛紛跟上抱怨和投訴模式。

    馳夫人在馳淵斜對面，抿了口茶，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她對著馳遠方說：“老馳，黎明要是不出來，被定罪，馳氏肯定好不了的，你看著辦吧?！?/br>
    馳遠方一言不發，臉色蒼白，眼里古井無波，仔細看會發現這樣的眼神和馳淵如出一轍。

    他沉吟出聲：“黎明出來了，馳氏就能起死回生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他們心里都清楚還真不一定。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救他出來？為什么非得是他頂罪，馳氏那么多人……”

    趙董心疼兒子，氣地臉都漲紅了。

    “趙董，他是直接負責人，他經手的款項一半有問題，不找他找誰？馳氏那么多人，可不是人人都洗錢?！瘪Y淵示意鐘婉開投影，“馳氏的危機無非是錢的問題，和趙黎明出不出來沒有本質聯系，我能解決這個問題，不過在這之前，馳氏必須完全改組，娛樂和酒店業務全數剝離，如果有必要宣布破產清算?！?/br>
    他提醒大家看屏幕，幻燈片里是最終版的改組方案。

    方案看完，只有馳遠方臉上的表情松動了。

    “大家什么意見？”

    沒人說話，馳遠方點了范董。

    “你們還有錢？銀行都不愿意放貸款了?！?/br>
    范董的話大家都明白，馳氏上個月的貸款一直卡著，幾家銀行都不放，似乎是猜中了馳氏內部有問題。

    “馳淵，黎明怎么都是你姐夫，你這個方案完全沒考慮他，你是不是故意要整他？”趙董很是不滿意。

    “趙叔，他沒做過的事我也冤枉不了。??”馳淵冷笑，“至于錢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br>
    “什么？”眾人驚呼。

    “前提是你們同意改組?！?/br>
    “……”

    馳夫人這時才說話：“你這是要威脅股東？”

    “不敢?！?/br>
    “如果我們就是不同意呢？”

    “投票決定，公平一點?！?/br>
    “只有股東有投票權?！瘪Y夫人挑眉。

    大家都知道馳淵是沒有馳氏股份的，趙董冷哼了一聲，似乎在嘲諷他不自量力。

    “哦，那你們投唄?！瘪Y淵無所謂地說。

    “投吧?！瘪Y遠方一錘定音。

    可馳夫人不干了，她和趙董對了下眼色。

    “今天我們來還有件事?！彼粗Y淵，頓了片刻才繼續，“我們覺得馳淵不再適合做馳氏的ceo，他上任以來，馳氏的營收沒有任何提高，如今股價暴跌，損害了股東利益，他要負全部責任。所以我提請罷免ceo?！?/br>
    平地乍起一聲驚雷。

    可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至少當事人臉上的表情非常輕松，甚至有點不屑，馳淵不動聲色地和馳夫人對視，最后輕笑出聲：“母親，這事您說了不算，還是投票吧?！?/br>
    “胡鬧！”

    咬牙切齒的兩字來自馳遠方。

    他霍地站起身，起的太急忍不住咳嗽起來，馳夫人站起來要去扶他，被他擋開。

    馳遠方雙手撐在臺上，慢慢鎮定下來，掃視一圈鴉雀無聲的馳氏高管，沉痛出聲：“馳氏如今已經禁不起折騰，現在換ceo無異于自殺，我第一個不同意?！?/br>
    他的意見至關重要，第一個站出來說不同意，投票的人自然要掂量掂量。

    馳夫人冷嗤：“你不同意？那也等著投票吧。馳氏又不是你一個人的?！?/br>
    夫妻兩人針鋒相對，一點都不給對方面子，馳淵笑笑，這對夫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塑料，縱然是他們在一起幾十年，生了兩個孩子，依然把對方當仇人，做幾十年的仇人也是難得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