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周老太太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見到周融和周老爺子這個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嘆口氣,利落把門關上。 隨后,她背過身,回頭看向這對爺孫。 兩相對峙。 空氣里的硝煙味劍拔弩張。 周融只字不提認錯的事,轉而說:“那群人就是沖著周家和任家來的,姜致這次出事,可能是因為……” 他話沒收完,周老爺子也想到了,姜致出事可能是因為她是周融未婚妻的身份,不過要是只因為這個身份,多多少少是有點牽強的,背后可能還有其他的關系。 周老爺子打斷,“我不聽那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會對姜致做這一出?!?/br> 紀天明的行事,就足夠讓周融意識到了。 他緘默不語。 周老爺子手指顫抖,指著周融半天,“你知不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 周融照例緘默。 周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眼底失望至極,“所以你是一早就沒打算要這個孩子吧?!?/br> 周融這一刻才緩緩抬頭,視線看向周老爺子,“孩子保不住的?!?/br> 姜致懷孩子,做檢測的數據,他都看過。 不算優良,且還有其他的問題。 保不住是遲早的事。 周老爺子眼眶發紅,‘啪’的一聲,清脆巴掌聲落在周融臉上。 周融猛然別過頭去。 周老爺子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側的周老太太連忙過來扶住他,卻被周老爺子甩開了,他氣得不輕,指著周融。 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孫子,好孫子!” 他在姜致病房里說的話大半是真心的。 尤其是在周融的教育方面。 他自認是真的失敗。 周老爺子抓起枝丫,抽了過去。 修剪下來的枝丫有粗有細,周老爺子一抓就是最粗的那根,一棍子抽過去,不至于立馬折斷。 然而,一棍下去的力量也可想而知。 周老太太想攔,可是看著周老爺子這個態度,到底是沒攔。 她能看出來,周老爺子和周融心底都有事沒說,且她對周融也是有些失望的。 姜致的那個孩子也是她期待了很久的。 結果卻因為周融這么硬生生的沒了,她也想讓周融得了教訓,之后別再這么莽撞,而且當初人都說好了,是她了,現在又弄這出,著實讓人寒心。 周老太太背過身的同時,周老爺子發了狠地往死里抽。 棍棍到rou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陽光斜斜照射,落入樹影下,又照在樹下跪的筆直的人影上。 他沒有低頭,也沒有任何認錯的表示。 仿佛周老爺子抽的輕飄飄的,只是做做樣子。 唯有蒼白的臉色有幾分實感。 硬骨頭打不斷,倒是把樹枝抽斷了。 周老爺子怒極反笑,連叫了三聲好,隨后一甩斷樹,冷冷說:“行,我不管你了,隨便你怎么做?!?/br> 周融搖搖晃晃起身,他臉色發白,身形似乎勉強維持站住的姿勢。 半晌,他啞聲說:“謝謝爺爺?!?/br> 周老爺子道:“你就當我沒你這個孫子,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管!” 周融深深看過周老爺子一眼,提步往外走去。 周老爺子沒攔他,轉身回到屋內。 隨后,他撥通一個電話。 翌日,周家老爺子打算重回周氏的新聞席卷各大社交平臺。 所有人都在揣測周老爺子是不是打算替周融主持公道,讓他重新回到周氏集團,要知道周老爺子對周氏的影響力很大,遠遠超過周永濤,如果他真的力挺周融,人回來只是遲早的事。 然而第二天的董事長會議卻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永濤被暫停職務,周融則是真正的被開除了,連通告都發在了大群里。 周氏的天真的開始變了。 與此同時小道消息也在不斷地流傳,說什么的都有。 最重要的一條是——他們都在說,周老爺子和周融大吵一架,傷心了,知道前兩個養廢了,打算練小號再來。 姜致聽到這個消息,眉頭微微蹙起來。 她覺得奇怪,倒不是奇怪周老爺子的cao作,因為按照周老爺子那個性格的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人心都是rou長的,就算周老爺子再怎么傷心,也不可能這么雷厲風行,這么快速地把周融和周永濤都趕出家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致直覺里面有坑。 但什么坑,她卻想不到。 她能夠想到的,是周老爺子知道周永濤和周融身邊人出了問題,為了保住周家,只能自己重掌大局。 第326章 不勞你cao心 姜致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歸根到底,周家和她沒什么關系,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牽扯。 住院的這段時間,外面再怎么腥風血雨,也沒有到她的面前來過,最主要的是沒人提起過,來的人都是往好了說。 這點消息還是黃曼珠偷偷給她透露的。 除此之外,就是她從每天新聞上看見的,七拼八湊出來的信息。 其實姜致想的也沒錯。 周老爺子大刀闊斧,開了公司不少人,還有一部分高層也被開了。 理由統一是那幾個——貪污受賄,還有把公司的信息透露給外人的,曾經的陳年舊事也被挖了出來。 可以說,周氏經歷了好大一場暴風雨。 其中遭受沖擊最大的就是周永濤,最多的就是他的心腹,但這也正常,他在位的年歲長,又擅長和稀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行事作風就很容易養出一堆不干事的蛀蟲。 但,周永濤去找周老爺子的時候,又被樁樁件件的證據打了臉。 想求情,都沒辦法求情。 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周永濤都尚且只能夾起尾巴做人,別說其他高層了,沒有人敢去觸周老爺子的眉頭。 一個年就這么稀里糊涂又沉重的過了。 相對周家的沉重—— 姜致這個年倒是過的還算愉快。 大年初一,警方通知放火的人抓到了,只是案件需要進一步審理,因為這個人也是對任家放火的人,具體情況也還沒有審問出來,只聽說是仇富。 據說放火的第二天就從任家逃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跑到了姜致家里,然后看見姜致房間里的東西,仇富心理再次升起,想著一不做二不休i,就干脆又放了一把。 姜致對這個回答是不信的。 不過看著連軸轉的警察們,她也沒好再說什么,只是讓他們注意休息。 警察抹了把臉,露出一點苦笑。 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犯人說的有假,只是人骨頭硬,咬死了不肯說出更多的。 姜致頓了幾秒,也沒說什么。 送警察出門,她半晌提了一句自己在海城發生的事,轉而又提到紀湖。 警察四目相對,互相碰了一個眼神。 作為一名警察的直覺,他們敏銳察覺到這中間有什么關聯。 姜致也是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多說。 在大年初六,姜致終于可以出院了,當機立斷的請了蔣行朔他們一起吃了頓飯,算是過年。 蔣行朔嘻嘻哈哈的帶著盛和安過來。 梁時硯也來了。 他身上的傷不嚴重,但需要長時間的養著,還會留疤,但他自己對這些不太在意,連藥都懶得涂。 要不是姜致每日都監督,瘢痕可能到現在還不會愈合。 更別說淡下去了。 盛和安也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梁時硯的瘢痕,又伸手摸了摸,“這是保護jiejie受傷的嗎,舅舅?” 梁時硯哼笑一聲:“不然呢?” 盛和安說:“那就是光榮的傷疤了?!彼酚衅涫曼c點頭,“時硯舅舅很勇敢,舅舅你要和他多學著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