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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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此在心里埋下了道不明的仇恨,認定父親才是想犯罪的人,而方吉然做了殺人的刀。是了,說得通了,要不然為何田嵐會提“補償”?他又想起方吉然講到過的,對徐暨光的感激。原來這人的報恩,是做徐暨光的一把刀,一條心甘情愿的狗。 是啊,若真是那樣,不過是你情我愿。 那么我在這忙活什么呢?徐棲定拷問自己。 無非是,接受不了對于父母信任的流失,接受不了許婭母女被拋下的命運,接受不了時至今日還在困擾他的,被車碾過的噩夢。 上個月他意外收到好消息,對方是前幾年他去煤場所在城市時,找到的當地某個要價很高卻消息靈通的私家偵探。那個姓馮的男人,至今不知道確切的名字,只知發音似乎是“德育”,縉城人,身高不超一米七,下巴上長了顆極其顯眼的黑色rou疣。 私家偵探表示,自己在經過一個叫留縣的小縣城時打聽到似乎有這么個人,名字發音也對得上,但那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過家人,不知是否還在當地。 徐棲定當然立刻動身。 他飛去縉城,從主城區坐長途客車到地境偏遠的留縣,在車上刷到鄒卻的朋友圈,那人分享了一篇公眾號文章,標題是《店鋪轉讓前的最后一周,買書獻愛心》。 他點進去,是家二手書店瀕臨關門,老板決定通過義賣的形式處理剩下的書,最后一周通通三折處理,所有收入將捐贈予山區貧困兒童。 劃到文章最后,地址標著:芍城市主城區市民大道農批市場a-104號。 再往下劃,還能看到精選留言,鄒卻的頭像排在第四個,這樣寫:不知道老板還對我有沒有印象,但我真的是這個公眾號的老粉了!五六年前常常光顧您的書店,也買回去不少書,都有好好留著,時不時就翻一翻。今天看到書店要關門的消息,心里空落落的,像要送走一位親切的老朋友。不知道老板對未來的安排如何,總之祝您往后一切順利!感謝閱讀!感謝書籍!感謝相遇。 看著那幾行真情流露的文字,徐棲定忍不住笑起來。他點進公眾號主頁,在后臺聯系上書店老板,表示想為剩下所有的書付錢,請老板直接把書也捐出去就好。 收起手機后暗下決心,此行若是得以了卻心結,回去一定要尋得機會問問鄒卻,那盆滴水觀音這些年來過得如何。 到了留縣下車,他奔著私家偵探給的地址而去,果真找到了馮德禹的父母家。老人已白發蒼蒼,面對他的詢問只是不住搖頭:“多少年沒回來了,我們都當他是死在外面了?!?/br> 失望離開,徐棲定只好先找了家小面館吃午飯。那面館老板打量他半天,被他冷著臉一瞟后,反倒笑呵呵地靠近搭起話:“小伙子,外地來的吧!” 徐棲定“嗯”一聲。 “我就說嘍!聽你說話口音不是我們這的。哎喲小伙子你長得太惹眼嘍,一看就像那種,大城市來的人?!?/br> 徐棲定不置可否地笑笑,舉起手機問他:“勞煩您看看,這個人認得嗎?” 手機屏幕上是他在馮德禹父母家拍的老照片。 “我看看啊,這個……”老板湊近了,“哎,還真不認得,沒見過?!?/br> 倒是不太意外,徐棲定點了下頭收起手機,身旁卻突然響起句:“這人挺眼熟的?!?/br> 他轉頭,說話的也是位來面館吃面的顧客,正端著面碗經過他們這桌,出于好奇瞥了眼,竟對照片上的臉有些印象。 “怎么講?” “我們村里有個怪人,待好多年了,蓬頭垢面流浪漢的模樣,住在一間沒人要的茅草房里,平時靠撿別人家的剩飯填飽肚子?!蹦悄腥讼肓讼胝f,“他臉臟得不行了,但我印象里五官輪廓跟你這照片上有幾分相像,不知道有沒有記錯?!?/br> “您說的村子在哪?” “山里,離這兒有點距離,沒客車能到,只能自己開車進去。你要去?坐我的車去也行?!蹦腥藷嵝哪c地指指停在門口路邊的面包車,“我做白事生意的,剛從縣里進了點紙錢蠟燭回來!” 徐棲定說:“那謝謝您了?!?/br> 他們很快往山里去了。 山叫龍山,傳聞山頂有個水潭叫龍池,是龍洗澡的地方。村子就叫龍山村,確實有些偏遠,也看得出發展相對比較落后。 車進了村,男人提醒他:“他那房子還得往里走點,不過白天他神出鬼沒的,一般都在外面瞎晃蕩,沒人知道這人具體在哪,你可能得到處找找?!?/br> 他話音剛落,突然指了指遠處一棵大槐樹:“真巧,這不就是嗎!” 徐棲定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個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裹了件臟得看不出顏色的棉襖,頭發亂蓬蓬的,正蹲在樹邊不知搗鼓什么。 他忙道了謝,平復了下因亢奮而加速的心跳,朝著槐樹走去。 先前聽好心村民的描述,覺得那馮德禹大概已經成了神智不清的瘋子,不禁擔心起該如何與其交流的問題??僧斔辛寺暋榜T德禹”,而蹲在地上的人十分慌亂地抬起頭時,徐棲定瞬時放下心來。 下巴長了顆rou疣,確實是自己要找的人沒錯;且看此人的眼神,并不像癡傻的樣子。 他開門見山地問:“快三十年前,和徐暨光、孫億合伙開煤場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