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晏問：“張曉麗，你mama呢？你出來她知道嗎？”

    燕瑤如卻哭哭啼啼地說：“你是不是想叫她過來把我抓走，不可以！哥哥，我不喜歡她，她不是我的mama，從小的時候她就對我不好，昨天他還打我！你看，我的手臂上都是她弄得！”

    像怕燕晏不相信自己說的，燕瑤如慌亂地扯開厚重的袖子，露出一條條布滿血紅痕跡的手臂。

    已經結痂了。

    燕晏一愣：“你自殘了？”

    燕瑤如：“不是我，是mama搞得……燕晏哥哥你不要離開我，mama好可怕，我不要回家，你帶我走吧，我好喜歡你?！?/br>
    燕晏心里不是滋味。他搞不懂燕瑤如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面對他不斷的示愛，燕晏問：“可你不是喜歡裴灝嗎？”

    燕瑤如止住了，下一秒，他嫌惡地蹙起了眉梢，說：“燕晏哥哥你是生氣了嗎？”

    “我一點也不喜歡裴灝，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他。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啊……因為你是第一個送我禮物的人，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你所擁有的一切我都想要，所以我才我才——”

    燕晏明白了。

    燕瑤如抱歉地撓了撓頭：“嗯……可是我才知道燕晏哥哥原來你不喜歡裴灝，你都不早說，害我惹上了那條說你壞話的狗?！?/br>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誰讓我以為燕晏哥你喜歡他呢？咦？裴灝同學，你怎么也在這啊?！?/br>
    裴同學？

    燕晏還以為是燕瑤如發病出現了什么幻覺，身后卻響起腳步聲，轉身看去真是裴灝。

    裴灝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就站在，愣怔地看著燕瑤如。

    回過神時，警車已經停在了附近。

    原來是有路人看燕瑤如的狀態不對，手臂上傷痕累累，所以直接報了警。燕晏簡單口述了情況，作為知情人就陪燕瑤如一起去了公安局。

    燕晏大致和警察交代情況。

    不過沒說燕瑤如糾纏自己的事，而是著重在他的病情方面上。做完筆錄后警察也聯系到了張曉麗，燕晏就可以離開了，只不過離開前，他能聽見燕瑤如在執法辦案區一直哭喊著他的名字。

    ……

    燕晏知道自己沒必要去同情燕瑤如，可，如果他早點發現并能帶燕瑤如去醫院治病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了。

    燕晏抬起頭，在路的拐角看見了熟悉的車輛。

    燕晏意外，看見裴允轍時，低沉的情緒才有所緩和：“裴老師你怎么過來了，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裴允轍牽了牽嘴角，說：“逗貓棒我已經拿好了，一起回家吧?！?/br>
    燕晏：“嗯？小票在我手上，你怎么拿得了啊?！?/br>
    可裴允轍卻在自己口袋里拿出小票?？磥碛质撬麃G三落四了。

    裴允轍握了握他的手，說：“甜點都買好了，一起回家吃吧?！?/br>
    燕晏：“嗯……”

    車開了一段路程。

    燕晏猝然發問：“裴老師你不好奇我和燕瑤如之間發生了什么嗎？”

    裴允轍很平靜：“你愿意說嗎？”

    燕晏想了想，還是搖頭。他沒必要把燕瑤如的不幸當做談資，況且他和裴允轍說能有什么用，會讓燕瑤如不生病嗎？算了。

    過了會兒，裴允轍說：“阿灝已經回家了?！?/br>
    燕晏沒什么表情：“好?！?/br>
    回到裴宅。

    叔叔阿姨都不知道方才的小插曲。

    就看見裴灝被裴阿姨押著走到了玄關，她斜眼睨了下，裴允轍便鞠躬道歉：“對不起?！?/br>
    沒有之前的戾氣和不服，而是真的很誠懇的在道歉：“燕晏，對不起，之前我對你做的那些事還有說的那些話。我想過了，那些都是我的不對?！?/br>
    這下才有時間。

    燕晏認真看了看這個陌生的死對頭。

    裴灝的個子好像高了些，卻依舊沒裴允轍高，他皮膚曬得黝黑，身子骨板正，也完全沒像之前那樣歪七扭八站沒站相的，磨掉了許多刺頭。

    看來，他真的改變了很多啊。

    *

    裴灝回到房間，他打開手機粗淺翻閱起自己以往和燕瑤如的聊天記錄。

    一切，歷歷在目，好像都發生在昨天一樣。

    裴灝這段時間在其他學校發生了很多事，他也確確實實改變了許多，可他唯獨放不下的就是燕瑤如啊。

    那時他剛從隔壁市回來，聽mama說燕晏也在家，裴灝覺得自己有錯在先，本來打算賣點禮物。

    卻在路上看見了燕瑤如的身影，他當下讓司機停車，下車卻沒看見燕瑤如的身影了。

    本以為是他看錯了，可他竟看見了燕晏。

    對，是燕晏。

    燕晏比之前長得還要好看了，整個人臉上都在笑，像在陽光下發著光——裴允轍雖然不知道自己找他干嘛，但還是下意識跟過去，沒想到了那番話。

    燕瑤如并不喜歡自己。

    只是因為燕晏喜歡他，燕瑤如才靠近自己的。

    從始至終都沒喜歡過……

    他就像個物品般被人爭奪，等發現燕晏不喜歡自己后，又把他給拋棄。

    裴灝魂不守舍，不敢相信自己的喜歡的人竟是這樣的模樣。

    *

    張曉麗打牌打到一半就收到了公安局的電話，她當時就慌了神，家里的門明明已經鎖好了，他是怎么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