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寒瞥了一眼他拿著杯子的手和額頭的青筋，要不是場合不合適，秦符能把杯子砸韓清肅頭上，不過看樣子韓清肅是半點都不介意，他和方路年動手跌份，秦符要是和他動手，丟臉的只會是秦符。

    不過秦符不愧是屬王八的，竟然硬是忍了下來。

    挑釁沒成功，韓清肅有點失望。

    晚上他和林木寒一起回了公寓。

    韓清肅去洗澡，林木寒在陽臺上抽煙，順帶處理今天的工作郵件，顧萬青的消息彈了出來：

    【老大，皇上跟我要您的微信，給不給？】

    緊接著甩過來一張聊天截圖。

    林木寒冷不丁被煙嗆了一口，聽著里邊兒韓清肅開門的聲音，飛快地打了幾行字過去。

    韓清肅摟著他睡覺的時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靠?！?/br>
    “怎么了？”林木寒睜眼。

    “林肅加我了?！表n清肅把手機屏幕給他看。

    屏幕上的頭像是張風景照，對面發過來了一條消息：【韓總，你好?！?/br>
    韓清肅瞇起了眼睛，看了一眼林木寒，點開了對方的朋友圈，除了一些青森集團的轉發，大多都是些風景照，三個小時前，他還發了張和老費的合照，定位就在i國某個小鎮，而照片里的人和韓清肅找到的照片一樣。

    韓清肅摟著他嘆了口氣：“這林肅像個老干部?！?/br>
    然后他就趴在林木寒身上給人回消息，簡單地聊了幾句。

    林木寒抱著人昏昏欲睡，不滿地扯他的頭發：“哥，明天再聊，陪我睡覺?！?/br>
    “別鬧，干正事兒呢?！表n清肅拿開他的手，“小林同學，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能走個捷徑，你到底哪邊兒的？”

    林木寒閉著眼睛摸到了他的心口：“這里邊兒的?！?/br>
    “嘶，別亂捏?！表n清肅一個激靈，被他搞得險些炸毛。

    林木寒挨了一巴掌，依舊纏著他不放：“別和亂七八糟的人聊天，林肅不是個好東西?！?/br>
    韓清肅掀起眼皮了看了他一眼：“真認識？”

    “猜的?！绷帜竞?，“哥，別看手機了，睡覺?！?/br>
    韓清肅被他煩得不行，最后還是手機一扔，把人按進了懷里：“睡睡睡?！?/br>
    韓清肅摟著他睡得很快，沒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林木寒專注地看了他許久，湊上去輕輕地親了親他的鼻尖：“哥，以后不要隨隨便便對人這么好，你看他們都對你念念不忘，你和別人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韓清肅剛睡著就被他碎碎念吵醒，似睡非睡地皺了皺眉。

    “哥，我一想到你也和他們這樣睡在一起，我就想把他們全都殺了?！绷帜竞置钠恋拿脊呛捅橇?，“最好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怎么死，你就不敢再對別人這么好了……哥，我好想把你也殺了，你為什么要加林肅，你還想勾搭多少人？為什么和顧萬青笑得那么開心？哥，以后別再去這種晚宴了，人太多了，對你來說太危險……你太招人喜歡了，還是關在家里最安全?！?/br>
    韓清肅艱難地睜開眼睛，幽幽道：“別犯病?！?/br>
    林木寒森然一笑：“哥，我快忍不住了，你別逼我?！?/br>
    韓清肅伸手糊住他的臉：“照你這么吃醋，不用我逼你，你自己就能瘋了，乖，看開點兒，誰還沒幾段過去了?！?/br>
    “我沒有?！绷帜竞Я艘哪粗?，“哥，我就只有過你一個，碰別人讓我覺得惡心，你碰了這么多人，不覺得惡心嗎？”

    “并沒有?！表n清肅每次半睡不睡地被他吵醒總覺得非常折磨人，“祖宗，消停點吧，我還當你今天怎么突然正常了?！?/br>
    原來是攢一塊兒等著他呢。

    “哥，你今天心情不好?！绷帜竞瞄_他的手，咬住他的耳垂在齒間碾磨，“是因為楚景元，你喜歡過他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打算和他結婚，你給他的愛肯定比給我的多，哥，他要是死了，你會哭嗎？”

    耳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韓清肅被迫清醒了過來，他崩潰地長嘆一聲：“別再想著殺人了祖宗，我要是沒喜歡過，我談個屁的戀愛?！?/br>
    林木寒沉默了下來。

    韓清肅揉了揉刺痛的耳垂，安靜了幾秒，轉身把人摟進了懷里：“寶貝兒，別胡思亂想了，就算喜歡過那也是前任了，我不吃回頭草?！?/br>
    “我就是?！绷帜竞f。

    “那是我想吃嗎？”韓清肅沒好氣道，“是你硬纏上來往我嘴里鉆——好好好，別生氣了，是我的錯，都怪我太帥太有魅力，下次楚景元和墨云暄那些人再來，我保證躲得遠遠的?！?/br>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你也是這么哄他們的?！?/br>
    韓清肅：“……那倒沒有，他們比較正常?！?/br>
    這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韓大少很快就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一晚上混亂而瘋狂，天色堪亮時韓清肅才終于睡了過去，不知道他睡了多久，醒來后對著昏暗的燈光和陌生的環境怔愣了許久。

    “我cao?！彼粗鴮γ鎵ι狭宅槤M目的各種不堪入目的“工具”發出了聲贊嘆，天花板和旁邊兩面墻的鏡子更是十分惹人注目，他坐起身來，盯著手腕上的手銬和腳上的鎖鏈沉思了兩秒，抬手撥弄了一下，竟然是真的。

    還挺沉。

    房間里除了他身下的這張床之外沒有別的家具，地毯上擺放的那些東西看起來猙獰可怖，就在他以為這已經是極限的時候，他轉頭，猝不及防看到了滿墻密密麻麻的照片，上面貼得照片還按了時間順序，他和林木寒交往時的照片是里面唯一算得上正常的，剩下的都是些角度陰暗的偷拍照，包括但不限于他單人的，和當時的男朋友一起的，又或者和一些朋友聚在一塊，哪怕是些私密的聚會都出現了照片，甚至還有他在自己家睡覺的照片，在浴室洗澡、或者自己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有些照片年歲看得出比較久遠……

    床頭附近，是他站在車站那個煎餅果子攤前拎著行李箱一臉不耐煩，坐在車上睡著了，還有他在林木寒家里的床上……頗有些不堪入目。

    而他每一任男朋友的照片，整整齊齊羅列出了一塊區域，每一張都標注了詳細的信息，甚至包括了交往和分手的時間，宛如一個戀愛回憶錄。

    “臥槽……”韓清肅再次發出了感嘆。

    “哥?！绷帜竞穆曇粼诜块g里響起，卻不見人影。

    韓清肅嘖嘖稱奇：“正方體就六個面兒，你是一面兒也不浪費啊?！?/br>
    “……”林木寒被他的感想噎了一下，“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韓清肅說：“沒想到你真是個正宗的變態，讓我緩一緩?！?/br>
    林木寒道：“哥，我真的受不了了，對不起?！?/br>
    “沒事兒，我理解?！表n清肅打量著周圍，“不過我要是逃跑失敗，你會打斷我的腿嗎？”

    “不會?！绷帜竞f，“你這么怕疼，我頂多cao死你?！?/br>
    韓清肅打了個哈欠，沖著空氣比了個ok的手勢，又躺回了床上：“記得替我和韓驍請假?！?/br>
    “今天周六?！绷帜竞f。

    “差點忘了咱們公司雙休?！表n清肅拽起被子蒙住了頭，“沒睡醒別叫我?！?/br>
    林木寒盯著屏幕，他竟然真就這樣一動不動睡了過去，直到兩個小時候才翻了個身，掀了被子露出了線條流暢的腹肌。

    又過了三個小時，韓清肅還在睡。

    墻壁上隱形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林木寒提著外賣進來，伸手把人拽了起來：“哥，別睡了，起來吃飯?！?/br>
    韓清肅半死不活地睜開了眼，嫌棄地看了一眼外賣盒子：“林寶兒，真不愛了嗎？把我關起來就給吃這些東西？”

    “沒心情做飯?！绷帜竞o他掰開了筷子，“哥，你真不怕嗎？”

    韓清肅笑瞇瞇道：“還行，沒想到碰見真變態了，沒談過這種類型的，挺刺激?！?/br>
    林木寒險些把手里的筷子捏斷。

    韓清肅掰開他的手，把筷子拿出來，道：“還沒洗漱，先把手銬解開唄?！?/br>
    “我幫你?！绷帜竞贸隽搜浪⒑退?。

    韓清肅：“……你來真的？”

    林木寒笑了笑：“哥，其實是害怕了吧？你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嘴唇都白了。你放心好了，有一部分不是我親自拍的，畢竟我也很忙，只有晚上才能看你房間的錄像，幸好你沒有帶人回家的習慣，也不讓楚景元住你家里，不然我也撐不了這么長時間?！?/br>
    “我偶爾也會去找你，但每次你都認不出我，有一回你陪人逛商場，我都撞你身上了你都注意?！绷帜竞行┪?，“我當時都快氣瘋了?！?/br>
    “……靠?！表n清肅被他逼得仰起了頭。

    林木寒溫熱的呼吸纏在他脖子上，低頭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喉結：“哥，我給過你機會了，那天你要是沒來找我，我就讓自己冷靜一下，讓你安生段時間，為什么要來找我？不是已經又和我分手了嗎？”

    “我他媽是怕你真沒地方去?！表n清肅推開他的腦袋，皺起了眉。

    他的確懷疑林木寒的真實身份，但歸根結底只是懷疑，萬一他真的只是個司機，在a市這種地方舉目無親，他總不能真讓人睡大街上。

    “哥，你真好?！绷帜竞ё∷?，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韓清肅伸手戳了戳他的側腰，林木寒忍了兩秒，還是沒忍住直起了身子，冷聲道：“別亂動?！?/br>
    “你癢癢rou在這兒，不戳就把我勒死了?！表n清肅捏了捏他的腰，“小變態耐心不行啊，怎么不再裝一段時間，這么快就自爆身份?！?/br>
    林木寒下頜緊繃，攥住了他作亂的手：“哥，我們打個賭吧?！?/br>
    “你在這里隨便選三樣東西，要是你能撐過一晚，我就放了你?！?/br>
    韓清肅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真的？”

    林木寒拿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真的?！?/br>
    “用不了，我就選一個?！表n清肅囂張道，“兩晚都沒問題?！?/br>
    “哥，別亂說，我會——”林木寒眼底寒氣四溢，陰沉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韓清肅拍了拍他的頭，打量了他一遭，然后張開胳膊把他抱進了懷里。

    吊兒郎當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多大點事兒?！?/br>
    “就選這個吧?！?/br>
    林木寒眼眶倏然一紅。

    第33章 坦白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林木寒語氣陰沉, 他扶住韓清肅的腰，像是要把人推開，又像是要把人抱緊。

    韓清肅抓了抓他的頭發, 靠在他肩膀上嘆氣：“你讓我選, 選了你又不高興, 這些東西哪有你帶勁兒?！?/br>
    林木寒沉默了片刻, 終于下定決心要把人推開, 卻被韓清肅抬起頭來親了親眼角，他揉了揉林木寒的后頸：“你要真想玩也行，輕點兒啊，疼了我真揍你?！?/br>
    林木寒一聽這話，臉色反而又冷了幾分：“是不是別人這樣對你，你也會答應？”

    “不好說?！表n清肅往床頭一靠，輕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可惜以前沒人敢這么干，要是以后有機會——”

    林木寒猛地抬起頭來, 眼眶瞬間變得血紅, 韓清肅哎喲了一聲, 趕忙順毛捋：“變態成你這樣兒的也不多，這要換成別人, 早他媽被我踹出二里地去了?！?/br>
    “花言巧語?！绷帜竞а赖?。

    韓清肅捏他的臉：“你這可就冤枉我了, 我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話?！?/br>
    “你對誰都是真心?！绷帜竞渎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