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我看到大學畢業的同學作品獲獎了,他的發言,采訪很生動,攝影作品也很厲害。 碰到以前的同學,她讓我去時尚雜志工作,做完月子,好像也沒什么事。我還是答應了,可是我好像沒那么開心。 ——小石頭鬧覺了,陳最工作一天回來,我不想叫他,可是我有些煩躁,覺得小石頭沒那么可愛,可是后來想想我有些后怕,我怎么能這么想呢? 陳最還是來了,他從鐘姨手里接過小石頭,抱著他去遛彎,一直安撫著他睡著才回來。 夜里,我還是哭了。 ——我和陳最好像有問題,我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對不對,我覺得我們的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沒有那場錯誤,我們就不會被綁在一起,彼此都痛苦,可是我好愛小石頭。 我希望他能健康成長。 ——時尚雜志的主編叫我陳太太,我可去他大爺的吧,難道我沒有名字嘛?為什么要叫我陳太太?他就是故意的。 當即辭退了那個破工作,順便讓馮佳佳挖出主編的黑料。 可是,聚會上很多人叫我陳太太,我會糾正他們,我叫向梔。我有自己的名字。 ——陳最的身材真不錯,我喜歡他的薄肌,今晚我捏了很久,頭一次將他壓在下面,還挺爽的,下次還要再試試。 好想讓他哭啊,嘻嘻! ——陳最這人好像挺好的,今天他看我的時候,我竟然心臟怦怦亂跳。他突然牽起我的手,要一起散步。 哦,海棠花很好看,他的手很溫暖。 他那個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可真讓人心動。 啊,我好像對他又多了一點點喜歡了。 ——小石頭三歲了,長得可真快,時間過得也快,我又看到了那個獲獎同學的攝影作品,可真是越來越好。 作品下,他說不忘初心。 我的初心是什么來著?我好像忘記了,可真難過。 ——我是向梔嘛?可是我好像有很多角色要扮演,我是向立國的女兒,陳最的老婆,小石頭的mama,我呢,我自己去哪了? 我在生活中扮演很多角色,但我始終是向梔才對,我是我自己,我才能做其他角色。 我想離開這里。 ——今晚,陳最吻了我,他說喜歡我。我動搖了,但是如果我不去非洲,當我年紀大了,會不會怨恨陳最呢,是他讓我動搖的。 我想起即將畢業的我,優秀生畢業典禮,我說我想做飛向遠方自由的雄鷹,我想用我的鏡頭記錄美好,記錄我珍惜的一切。 我的鏡頭會是武器,而我會成為一名“戰士”。 我需要為自己負責,我必須要去找過去懷有熱忱的我,不然我怕自己堅持不下去。 ——和陳最保留sex的關系好嗎?可是我喜歡和他睡在一起。 我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是每次我們都要吵一架,可真累人。 但把他氣的滿臉通紅,還挺好玩的。 可是他生氣,我也不好受,他太用力頂的人生疼,混蛋!狗東西! ——在利迪亞待了快三年了,拍了很多作品,我很滿意,今天有一部作品又獲獎了。 只是生活好像沒有什么兩全其美,我真的好想小石頭,好想揉揉他的rourou的小臉蛋。 每個月往京北飛好像已經不能滿足我了,在找到自我價值的時候,我好像有了更多的需求。 來到利迪亞,我交了很多新朋友,我給vivi講了我的故事,同vivi談起過去的事情,我才能客觀一些。 vivi問我會后悔嘛,我不會后悔,因為那時的我已經迷失了,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vivi同意我的觀點,她說,擁有自我,有了愛自己的能力,才有愛人的能力。 我很贊同她這句話。 她問我想不想回去,我點頭。 向梔合上筆記本,她像是看一本小說似得,那一幕幕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里。過去的五年記憶,好的不好的,她全部都記起來了。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揉了揉胸口,胸口有些發悶。 外面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窗外一抹殘陽如血,她待愣愣地盯著,在放空。 也是,五年的記憶一下子全部恢復,她還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門鈴適時地響了,向梔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陳最笑意滿滿地看著她,他單手插兜,一手提溜著一個袋子,食指勾著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愛吃的栗子餅?!?/br> 向梔看著他,她的目光多少有些復雜。 陳最怔了一瞬,目光落在屋內,那些攤在地上的東西,那個他最熟悉的行李箱。 向梔每次回來,都帶著那個灰色的行李箱。 他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慢慢地,慢慢地嘴角繃直,他嗓子有些干,不舒服,“記起來了?” 向梔有些驚訝,她驚覺他的觀察能力。 陳最很早就說過,她很好懂,什么情緒都在臉上。 他張了張嘴,挺會說的一個人,此刻卻像個啞巴一樣。 “用不用去醫院檢查檢查?”他說完,挺直的脊背稍稍松了松,有些塌,如同他的心一樣。 向梔嗯了一聲。 醫院一套檢查下來,并沒有什么事情,本身她失憶就是一種應激。 醫生也說過,記憶或許某一天會回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向梔瞧著陳最繃緊的臉,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起來也挺可愛的,她低頭笑了笑。 她恢復記憶就那么可怕嘛? 到了家里,陳最沒下車,向梔站在車外看著他,“你不下來?” “我有點事兒?!彼穆曇魡〉每膳?。 向梔抿了抿唇,剛要張口,他便打了方向,走了。 陳最已經把煙戒了,可他此刻心情十分復雜。 他把車停在馬路邊,點了一根煙,繚繞的煙霧將他的臉遮住,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恢復記憶了,之后呢,她會不會討厭他?會不會再回非洲? 她如果說要回非洲呢?他會挽留,但她還是要去呢? 他會放手。 向梔是飛向遠方的雄鷹,她不是豢養在家里的金絲雀。 他留著她很多的作品,她的那些作品都很棒,她是一個很優秀的攝影師,她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而這樣的人,不能困在這里。 其實,起初他也不理解,她為什么非要走,直到他在垃圾桶撿到一張被揉的皺巴巴的紙。 我真的是向梔嗎?我好像丟掉了自己。 他看到過她偷偷哭,他沒想到她會那樣痛苦。 陳最輕輕嘖了一聲,疲憊地揉了揉發酸的脖頸。 不管向梔想什么,做什么,他都要回去面對。 車停在地下車庫,他乘著電梯往上,電梯門一打開,向梔抱著雙臂,站在電梯門口。 她看著他,忽然皺緊眉頭,她嗅了嗅,“你抽煙了?” 陳最點頭。 “不是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嘛?你又愛咳嗽?!?/br> 陳最看著她,他的眼神過于深沉。 她果真都記起來了,這種話是她三年前總提起的。 那時候戒煙哪有那么容易,他說要戒,可癮上來,還是會偷偷抽半根。 每次他都洗完澡,刷幾次牙,才出現在她面前,可她的鼻子比狗鼻子都靈敏,愣是能聞出來他抽煙了。 “就今天,沒忍住?!彼f完,想從她身邊經過,卻被她一把拽住。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陳最看著她,沒說話。 “我有話對你說,陳最?!毕驐d同他對視,她認真地看向他,“你是怕我走嗎?” 她湊過來的時候,黑色的瞳仁越發明亮。 陳最不說話,他想表現的灑脫一點??赡嵌际枪菲?,他灑脫不了一點, 他真想把她綁起來算了。 向梔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想笑,他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呢? 她有那么可怕嗎? “陳最,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我本來就是想留下來的。只不過發生了這次的意外?!?/br> 只不過這個意外,卻是一個意外之喜。 其實她準備回來的時候,并不知道怎么面對陳最,面對自己的感情。 她本來就覺得一開始沖動的419是錯誤的。 感情不應該始于欲望,但她忘了有時欲望也是出于愛的本能。 老天讓她把這些忘了,給了她重新開始的機會。 陳最的黑眸輕輕顫了顫,他眼睛紅了。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向梔的心跟著顫了顫。 他別過臉,向梔不依,她掰正他的臉,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