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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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旸大驚,伸手奪過旁邊一枝長戟揮舞起來。 可四面都是兵馬的情行之下,他周轉的范圍到底有限,終于噗的一聲若有似無地響起,那支箭直插在他左后背,這力道帶著他在馬上往前踉蹌。 “快應敵!快保護主上!” 看著正朝著他們疾馳而來的裴瞻及周軍,連翌慌了神,一陣大喊,卻只見那邊廂裴瞻再次架起了長弓,三枝箭在飽滿的弓弦推動之下,直直地射向了他的面門! 一股穿心的痛楚從肩胛骨起,朝四處發散,他咬牙抬頭,右臂之上又緊接著傳來了痛感,裴瞻同步發出的三枝箭,竟然有兩箭直中了他左右兩肩。 原本提在手里的長戟已經突然變得跟巨石一般沉重,他兩手發酸,奮力地緊握著它舉起來,可才剛過頭頂,長戟就沉沉墜了下去! 一股刺骨冰涼感剛剛好在此時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低頭看去,一柄雪亮的長劍已沒入他胸口,徒留一半在外,而那一端的劍柄正握在裴瞻掌中! 連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也是大月的將領,且是武將世家連家年輕一輩里最為驍勇的子弟之一,當年裴瞻率軍破了他們大月,他對裴瞻是不以為然的,他覺得那是僥幸,是裴瞻運氣好! 所以他義不容辭地選擇跟隨連旸,他要證明裴瞻的實力不過爾爾! 可是,他竟然都未曾與裴瞻真正過招,就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下! “我認得你爹,他的腦袋是我親自割下來的。你跟你爹長得挺像,所以看到你的臉,就想起了他來?!?/br> 裴瞻將劍抽回去。 帶出來的一汪血,噴濕了連翌的衣衫。 連翌咬牙,大喝一聲朝他撲去。 但裴瞻不假思索地掉轉馬頭,朝著連旸追逐而去了。 連翌倒在地下,撲騰兩遭,被緊趕上來的程持禮踩在腳下,終于動彈不得。 裴瞻躍至另一側,連旸已經帶著他的人與梁郅干上了。 兩廂正處于酣戰之中,裴瞻再度舉起弓箭,朝著連旸后心射去。 連旸回頭閃避,這一箭便中了他腰中。 而這一箭射去的力道帶動他前翻,他頭往前一栽,立時自馬背翻滾了下來! 裴瞻縱馬上前,長劍指地,手腕一擰,震天價慘叫聲過后,連旸手腳腕處血淋淋一片,經脈已盡斷了。 梁郅和高常遠趕上去,接過他另一手遞來的那張印了他滿手掌印的文書,再自懷里掏出了另幾份新舊不一的、落著指印的紙張,拖起連旸的手掌來一一比對,隨后二人抬頭,重重回話道:“就是他!” “搜他身上!” 高常遠旋即扯住連旸衣襟,一陣摸索,便摸出了那半枚虎符來。 裴瞻接在手上,只見與事先他繪給羅照的一模一樣。 當初周軍殺入大月皇城,拿下段若后,他還早就留下了余孽等候復辟,這是出乎裴瞻意料之事。 而縱觀這一年來的大小風波,跟連旸一黨復辟的野心卻是息息相關。 段若一支陰險至此,連旸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所有人只有羅照見過連旸真面目,如果不事先套取他的掌印用以驗明真身,如何讓人放心? 而假若姓連的此時再行jian計金蟬脫殼,那豈非仍有后患? 抓到連旸,拿到虎符,才算是切斷他們的念想! 裴瞻將虎符掖入懷中,收劍入鞘:“押回去!” 隨后他朝另一邊看去,另一邊的叛軍的兩個統帥,已經與東茲大軍正面對上了。而楊奕那邊則與鄔成平在纏斗。 連旸和連翌相斷倒下后,先前鄔成平撥過去的兩千人馬便已亂了。鄔成平遠遠地看到那枚虎符落到了裴瞻手上,鋼牙一咬,奮力殺將過去! 他費了如此大的力氣背叛東茲,就是為了這道虎符,眼下前功盡棄,他如何甘心?! 但他卻根本闖不出去了。 就在他的正前方,一人一騎逆光而立,高大威猛如同天神,他手拉滿弓朝著自己,緊鎖的濃眉下一雙目光堅毅得似這周邊聳立的山峰!…… “楊奕……” 鄔成平只聽說過這個名字,這個大周流落在外的皇長子,曾經在大月被囚五年,可五年的枷鎖也未曾將年僅十來歲的他壓倒,他逃離了大月!還幾度暗中攪動風云!他明明就是大周正牌的皇嫡子,至高權力于他來說唾手可得,但他寧愿在外流落,直到大周再度可能陷入危機才冒頭!…… 世上怎么會真的有不貪權勢的人? 他們和連旸,可都是一群為了權力而前赴后繼在此不辭之人! “大帥,當心!” 耳畔突然傳來將士的提醒,鄔成平這才提神望去,只見一枝箭已然從楊奕手下脫弦,它正直中自己的面門而來! 鄔成平再也不曾猶豫,一聲大喝,他揮槍劈開那枝箭,打馬迎上了楊奕。 楊奕棄功抬戟,也不假思索地沖了上去! 不過四五十步距離,電光火石間槍戟交撞,半空中激出一串火花。 裴瞻勒馬,遠遠望著日光耀得雪亮的兩把槍戟劃出來銀光一片。 二十來回合后,突有一騎退開,裴瞻眼尖看得那正是楊奕提著長戟朝著這邊奔來。 他瞬間注目望向鄔成平,卻見此時,后者胸前正噴射出了兩股血柱。他仍直立在馬上,提槍指著疾馳而走的楊奕,直到幾息過后,才如崩塌的山頭一般,轟然倒在了馬下! “……楊先生威武!” 旁邊的將領們情不自禁發出高呼。 裴瞻也不禁握緊了劍柄。 楊奕在外這二十多年的經歷,他已從傅真口中聽過多次,后來也從裴昱口中聽說過楊奕少年時的聰明驍勇,若要講述起來,那確實當得起一句了不起。 可是再多的感慨描述,終究都隔著一層,無法使人觸動。 而眼前的楊奕,威猛無雙,沉著冷靜,雖非將帥,卻仍有將帥之虎威,他就像是從書本上走出來,突然鮮活起來了!真實起來了! 這才是活生生的歷盡了磨難而不屈的楊奕! 是那個小小年紀就展現出了不凡一面的大周的皇長子! 高常遠激動地道:“大殿下之雄風,竟不輸我西北大營中的將領! 裴瞻深吸氣,深深點頭:“有主如此,此番回京之后的事,也就好辦了!” 說完他沉聲下令:“騎兵營就位架弓!其余人齊攻!” …… 作戰之處,是大月的地界。 裴瞻來西北半個多月,早就已經遣使信使去了大月皇庭,此戰雖然屬于突然觸發,就近的已經接到他們朝廷發令的營署也隨后有了反應。 鄔成平和連旸一黨落馬之后,酣戰到午間,勝敗已經明顯了。 但叛軍顯然不甘受死,仍在負隅頑抗。 最后大月兵再殺過來,叛軍當中就有將領揚聲喊著“不打了”。如此這般的放棄,便引來了更多的人棄陣,日光當頂時,大周,大月,東茲,三方人馬已經將所剩已不足三成的叛軍給團團圍住了。 人數呈壓倒之勢,不降都不合常理了。 但僅僅大半日就將局勢定下,卻是最好的結局。 裴瞻此行目的是抓連旸這一黨余孽,應對東茲這十萬叛軍的任務自然有戍邊大營接手。 程持禮將連旸押入囚車,梁郅和高常遠也已從鄔成軍的身上搜出了另半枚虎符,以及叛軍的帥印等物。 叛逃東茲的時候他們是舉家逃躥,這些東西自然也都隨身帶在了身上。 大軍回到西北大營,高常遠他們忙著善后,裴瞻和梁郅他們則整頓裝備,預備歸京。 正準備去尋楊奕之時,楊奕卻先找到大帳里來了。 “你們先回去,我想去趟東茲,見見金旭?!?/br> 裴瞻道:“昨夜事發突然,未來得及稟知殿下。真兒來急信,京城有變,眼下殿下與我必須竟快歸京不可!” 楊奕鐵塔般的身軀驟然停在帳下:“出什么事了?” 裴瞻神色凝重:“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只是阿真卻是命五百里快馬前來送的信,令我已歸心似箭,一刻也不能呆下去了?!?/br> 楊奕緊皺眉頭,目光掃過賬內梁郅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只見個個臉上都無大功告成的歡喜,反而都是一臉的緊張,又如何敢大意? 他握住劍柄的右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隨后他沉下氣,大步往外道:“那就走吧!即刻啟程!” 他這一刻的果斷,令得帳中所有人都抿唇展顏,然后抬步跟上了。 大帳之外,九月艷陽明媚地照耀著大地,遠處的黃沙泛出明亮的金黃色,兩畔旌旗飄飄的驛道一直延伸到了天邊。 整裝待發的囚車里,連旸等一干禍國余孽已然驗明正身,一個個變成喪家之犬頹敗地望地地下,而已經受傷過重死去的鄔成平等叛軍首領的尸首,也都一一排放在平板車上。 ——時至今日,延續了整整十四年的西北之亂終告徹底結束。 第384章 你就是個妻奴 西北告捷的消息快馬傳到京城,京城內外奔走相告,歡天喜地。段若執掌的大月皇朝就是大周的心腹大患,一年前踏平了他們的皇庭,顛覆了他們的皇朝,此番裴瞻又帶人徹底斬草除根,去除后患,大伙興奮得來又擔憂,一再確認是否當真從此天下大安。 “自此,天下大安?!?/br> 翌日正是重陽,皇帝登上城樓,在百官簇擁之下向萬民發話。 是日滿城城民歡呼雀躍,其喜樂之狀令人難以言述。 邊疆安定之后,剩下的就是“安內”了。 重陽隔日,歷來干旱少雨的西北方向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西北距離京城七八日的腳程,來的時候心急如焚,回去的時候歸心似箭。 大家一路沉默只管趕路,半途遇雨,只能早早地歇進了驛館。 入夜之后裴瞻安排驛館后廚辟了個小房間,大家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然后順道做休整。 打從出發去西北,路上七八日,在邊塞半個多月,回京路上又去了幾日,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大家都緊趕慢趕,壓根沒好好歇氣,今天夜里也算是借這場豪雨的光了。 楊奕不放心后院的囚車,下晌帶著人去察看了一輪,然后安排陳嵩和大家輪流看守。淋了場的雨他回房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就比大伙要晚了。 下樓的時候堂里烏泱泱的全部坐滿了,一場雨把南來北往的人全都圈在了驛館里。 “……這消息都已經讓整個京城炸鍋了,如今朝野上下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早就已經有人把皇上祖籍那邊挨得著邊的同族了,如今根本就已經找不到,別說近親同族,就連七八代以內的都找不到了。 “你們想想啊,大周定國之前,中原已經亂了那么多年,打了那么多年仗,那么多人背井離鄉,這都多少年過去了,能夠找到的早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