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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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彰望著她匆匆前行的背影,渾身莫名輕松,停一下之后,他立刻追了上去:“你,那你——你有沒有考慮再嫁?……” 風華相當的人已經并肩遠去,身后被扣上了門的屋子里,小兩口正凝重地面對面站著。 裴瞻緩聲道:“燕王既然確定在說謊,那他當初出現在大皇子面前,一定不是偶然的。 “包括他去城隍廟,都不見得一定是意外?!?/br> 傅真想起來:“是了,你們在城隍廟里發現了什么?” 裴瞻搖頭:“什么也沒有發現。不過那里是原先用來給外邦商人居住的一條胡同,自從和大月打起來之后,外邦商人都被驅散,那一片也幾乎沒有人住了。從時間上算起來,七年前那座廟已經棄用了許久。 “我今日去的時候,里面荒草都已經快有一人高,當日必定也是荒草叢生,如果不是存心前去,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深宮中長大的皇子,為什么會選擇走這樣一條路,去這樣一個地方避雨?!?/br> “而且那里的窗戶全都是緊閉著的,如果后來沒有再發生過什么事情,也沒有人特意前去關窗的話,也就是說如今是什么樣子,七年前是什么樣子。 “所以又是什么情況下,皇后親自囑咐好生伺候的宮人侍衛,會放著一個十一歲的皇子在廟里頭,而他們卻走出來呢?” 傅真道:“你是說他七年前那趟出行,也是預謀?” “不然的話我想不出來他為什么會去那兒?!?/br> 傅真沉吟:“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事到如今,我覺得已經到了入宮像皇后坦陳一切的時候。與其我們在這猜來猜去,倒不如把事情交給皇后娘娘,這個答案由她來找尋,最合適也最有效?!?/br> 裴瞻點頭:“確實如此。但我們如何讓娘娘相信呢?” 目前所有事情都是他們在傳遞,皇后對燕王的愛護也是讓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此無憑無據指證她的兒子意圖不軌,就算皇后再賢明,也不會聽信他們吧? 何況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揭露了廢太子,導致他被自己的親爹所殺。 當然到現在為止,皇后還是信任他們,可接連指控她的兒子,任誰都會覺得是在針對吧? “我倒有一個相當有效的主意?!备嫡媛犨@時說道,“倘若大皇子可以面見皇后,燕王的詭計便不攻自破了?!?/br> “主意倒是好主意,可大皇子怎么可能會答應呢?我們也萬萬不好強人所難?!?/br> “可我覺得他對皇后娘娘并非真的心灰意冷了,”傅真望著他,“你知道嗎?昨日我特意留在他院子里的那瓶桂花,他照顧的很好,先前我去的時候,那花瓣上還有水珠,他給花灑了水?!?/br> 裴瞻聽到這里直了直腰:“會不會是賀昭澆的?” “賀昭可是忠心耿耿跟隨了大皇子二十多年,就算是賀昭動的手,如果大皇子當真不在乎,又或者他們倆當真都覺得皇后不值得原諒,你覺得賀昭會去照顧這瓶花嗎?” 裴瞻沉吟認可:“有道理??晌疫€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服他?!?/br> 作為一個糙老爺們兒,面對這種事情他實在是不趁手。 “自然得想點辦法?!备嫡嬲f到這里招呼他靠近些,然后貼住他的耳朵說道:“我們得動點腦筋……” 裴瞻頂著半邊發燒的耳朵聽完,有些半信半疑:“能有用嗎?” 傅真斬釘截鐵:“有沒有用試了再說。就是這次沒有用,下次再想別的辦法!他們母子倆見面已經不是愿不愿意的事,而是關系到宮闈穩定的事了。燕王撒謊的事必須盡快給揭破!” 宮中皇子本來就不多,這一個接一個的都出事,傅真心里也為皇后感到悲涼,可是這是牢牢掌握著皇權的一家子啊,又豈能與平民百姓之家相提并論? 燕王體弱多病,也影響不了他生在帝王之家,從小就見識到了位高權重的好處。 如今皇后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那無論如何大家也得一起支楞起來面對。 第363章 慈母 夫妻倆這里商量好之后,回到席上開始用飯。 有程持禮和梁郅兩個人在,飯桌之上天南地北,氣氛融洽的不行。 梁郅這幾日被梁郴指派和杜明謙一道去大理寺審連冗,傅真還有點好奇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直到吃完飯之后,梁郅把他們兩個拉住了,這才知道原來大理寺已經把連冗審過兩輪,連冗從最開始的一力抗拒,到這兩日開始態度有了些松動,早上他讓人帶話請了梁郅他們進去,提出他想要知道搜查營盤鎮的結果。 有要求就好辦。梁郅答應考慮考慮,然后就尋到萬賓樓來問裴瞻他們的意見了。 裴瞻問他:“除了提出這個要求之外,他還說了什么沒有?” “別的倒是沒說了,只是打從被抓到現在,他一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也不怎么說話,第一次審他的時候用了點刑,他也是死咬著牙關不開口?!?/br> 裴瞻和傅真對視了一眼,隨后道:“行了,你就答應他吧。他想要知道營盤鎮的結果,肯定是想要知道他同伙的下落。你就把他同伙的下落問出來就行了?!?/br> 梁郅擊掌:“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指定把事情辦到?!?/br> 傅真想了一下又說道:“在鎮子上面館里,我曾經見過的那個人,我印象還很深刻。等我回去后把他畫出來,你們拿去對照對照?!?/br> 梁郅覺得如此更好。 這里說定了之后,大家就分頭行事了。 夫妻倆出來告辭,正碰上謝彰也正在和寧夫人道別,二人不知說了什么,似乎都在沉默,謝彰眉眼之間還有一些赧色。 看到傅真他們倆來,這二人便立刻止住了話頭,謝彰朝寧夫人拱了拱手,跟傅真他們一起出了門。 上了馬車之后,裴瞻有些好奇:“謝御史今日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他怎么了?” “我怎會知道他怎么了?”傅真透過窗戶朝著謝彰離去的方向瞅了一眼,笑了一下,“這世上要是有都御史大人辦不到的事情,那能夠幫到的人也不太多?!?/br> 裴瞻更加疑惑了:“神神秘秘的,到底搞什么鬼?” 傅真笑著環起了雙臂,合起了雙眼來。 裴瞻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把傅真送回府之后就又出去了。 傅真進了房間,先寫了一封折子,交給紫嫣:“你看郭頌在不在?若在的話讓他送到宮門口,請人遞給皇后娘娘?!?/br> 然后她就鋪開紙筆,憑記憶畫起營盤鎮上面館里那個外鄉人來。 要實現真正的朝野太平,既要安內又要攘外,原本傅真看到楊奕那般意志堅定的不愿回宮,還打定了主意要遵循他的意愿。 誰知道中間竟然還夾雜著一個說謊的燕王,那這就不得不著手解決了。 如果楊奕對親生父母的排斥有親弟弟挑撥離間的成因在,那就說明這個結不是沒法解開。 楊奕以皇長子的身份回到宮中,無疑是給朝野上下一顆定心丸。從而也阻斷了連旸想要攪渾大周宮闈這鍋水的陰謀詭計。 但在推進這件事情的同時,大月那邊一點兒也不能放松。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面館里出現的那個人是為了配合受驚的馬闖出來襲擊他們,這事是八九不離十。 連冗當初逃出城門之后,與之接頭的就是面館里的人,也是差不離了。 那人的身份現在不好說,但就連連冗都還如此關注于他,則必然不會是等閑之輩了。 等她把畫像畫了出來,另一邊郭頌也回來了:“小的奉少夫人之命把折子遞到了宮里,然后又等到了坤寧宮的回話,娘娘說少夫人想入宮隨時去便是?!?/br> “那就去給我備轎?!?/br> 傅真把畫好的畫像遞給紫嫣:“讓護衛送到梁家去,一定要親手交給二位將軍,不得有誤?!?/br> 交代完之后,她即更衣入宮。 皇后接連兩日經傅真收到楊奕的消息,便連每日堅持的練琴和書法也停了下來。 傅真帶來的幾幅畫像被她放在床頭斗柜里,隔一會兒便拿出來看看,一看便忍不住兩眼濡濕。 想到盼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了他確切的消息,洶涌的喜悅席卷了她,然而一想到盼了多年的兒子終于回來了,卻又被他父親所傷而執意不肯入宮來見他們,又不禁悲從中來。 講道理誰都會講,她也能說得出來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心滿意足諸如此類的話,可這樣的話每說一次,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次。 如此折騰了幾番,晌午吃了午膳之后,她便覺渾身力氣盡失,躺到躺在床上。 可即便如此,當傅真送折子進來說又要入宮求見時,她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傅真進來的時候,皇后已經做起來了。 但是傅真眼尖,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神色有些不對。連忙關心道:“娘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請太醫來了嗎?” 皇后強顏歡笑:“不是什么大事,年紀大了,總會有這些那些的毛病。太醫拿我也沒轍?!表憫曛?,她趕緊又轉入了下一個話題:“怎么又進宮了?可是奕兒那邊有什么不妥?” “沒有?!备嫡娴?,“大殿下那邊好好的。但是因為這兩日我新發現了一些問題,我想,還是得您和大殿下見上一面才好解決?!?/br> “什么問題?” “眼下不好說,因為我沒有證據,說了您也不見得會相信。我就想問問,你能見見大殿下嗎?” “這還用說嗎?”皇后坐直了身子,“他愿意見我了?” 傅真搖頭:“所以,我得迂回一下?!?/br> …… 楊奕用完飯之后回到了院子里,剛跨進房門就聞到了濃郁的桂花香。 他情不自禁走到它跟前,然后順手拿起了旁邊的茶杯,蘸了一點清水,用手指沾著撒到了花枝上。 披上了水珠的花葉看上去更鮮嫩了,神采奕奕地矗立在花瓶之中。 楊奕對著它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把杯子放下來,坐在了旁邊椅子上。 此時陽光斜照著窗棱,道道金光灑進了屋里,有幾束落在面前地板上,像通往記憶深處的發黃的時光隧道。 二十四年,跟一輩子比起來它不算長,可是一個人又能有多少個二十四年?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堅決,根本就不會親手照顧這瓶花”,傅真的言語還漂浮在耳邊,小姑娘的聲音又輕又脆,但落在他的耳里就好像重錘。 賀昭捧著茶壺走進來,見楊奕躺在椅子上出神,便把茶放下,輕手輕腳的站在旁側。 楊奕沉默了好久,然后才把臉轉向他:“是有什么事嗎?” 賀昭垂首:“屬下覺得那個謝御史,對主公好像有些不尋常,不知道主公察覺不成?” 收到謝彰,楊奕又沉默了一下?!八腔罩葜x家的子弟,又是朝中的良臣,而且還是寧家大姐的摯友,就算是對我有些興趣,也不會有問題?!?/br> 賀昭道:“主公怎知他是寧夫人的摯友?” 楊奕喝了口茶,漫不經心說道:“直覺?!?/br> 賀昭瞅他一眼,不再言語了。 楊奕坐了坐,看著面前緩緩挪動著的陽光,目光情不自禁又轉到了旁邊的桂花上。 賀昭也看見了,他說道:“說起來,也快到主公的生辰了?!?/br> 楊奕出生在八月,皇后本來不喜歡桂花,但是在楊奕出生之后,她漸漸地喜歡上桂花了。 不光是喜歡桂花,她還喜歡菊花。 仿佛只要跟這個月份相關的,她都會發自內心的接納。